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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见吗?难道你需要我再问一遍?”

五秒后,护镜男依旧愣愣地望着前方,眼神没有目标,完全失焦。

于是布兰度如此说着,并随手将死掉的肉芽丢在裂开的半张桌子上。

他的心情显然不太好。

——如果这个护镜男再不回答的话,就当作浪费时间处理。

上次搞到的地址还有好几个,他还忙着宰人去。

以布兰度的理念来说,他最讨厌的就是浪费时间。

甚至,哪怕是正常消耗时间,只要超过了他的耐心限度,就同样会引起反感。

至于耐心限度到底有多少?问得好,实际上是单纯看心情。

——所以,布兰度眼下的目的,简单讲就是:当可以“审问”的目标还没“浪费”完之前,都可以随便杀;杀得越快,剩下的人就越可能因为害怕而松口,越可能得到迪奥的所在位置。

但对于某个问题……如果杀完线索之后还没找到迪奥怎么办?

抱歉,这个问题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迪奥留下的烂摊子足够他挥霍很久,即便真的直到最后都没找到,那就去找奈迈尔。

据那家伙说,那个叫乔瑟夫的老头能追踪迪奥。

也因此,奈迈尔对二人分头的计划越来越看好,以至于主动替布兰度想出了解释依据。

——奈迈尔管这叫做后手,但布兰度懒得吐槽,因为他其实就是随便决定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布兰度只是觉得,既然到最后还是得把这些主动、或被动帮迪奥扩大势力的玩意都处理掉,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一家一家杀过去。

……

护镜男并非是听不见布兰度说话,更不是装作听不见。

只是,

有一个非常不妙的消息是:他的大脑已经完全空白了。

可以说,就算布兰度以威胁的语气逼他,他一时间也根本不能想起来任何东西。

目前他脑子里唯一装着的,是他当初为了挺过组织的忠诚考验,而专门背下来、即使是昏迷后也能靠固定词汇激活并说出口的、属于他的研究员工号和帮派称号。

——但那特么又有什么用呢?报出名号,让自己死得不那么默默无闻?呵呵,人家扭头就可以忘记掉,除非他当场拉开裤子拉一个。

紧闭着双眼,护镜男在内心深处挣扎许久。

——别想错了,不是在纠结要不要拉,而是在想,如果直接说自己想不起来的话,他被布兰度秒掉的可能性有多高。

几经思考……

——说实话。

要是真的敢这么说的话,不被干掉的可能性,应该为零。

毕竟,在课堂上被老师点名站起后,做出似是而非的思考表情却在许久之后回答不会做,一般只会得到老师的一记暴栗或者一颗超级粉笔头。

但护镜男也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脑子里不断重放同伴们刚才的死亡画面,鼻腔里充斥着血腥味,这一切都让他感到麻木。

他恨不得昏过去,可身体不允许。

这副经受过催眠和暗示的脑花代表着全帮派最理智的大脑,不会轻易昏厥——不过,如果可以,他现在真的很想变成一个傻子。

终于,就在他决定破罐子破摔的时候,睁开眼、刚要开口,就看见面前的男人忽然抬起头去,望着上方的某个方向,还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那手只是呈制止状摇了摇,便没有了后文。

盯着这只手掌,护镜男下意识地抬起双手想要保护自己,可转念一想,那种无形无迹的攻击又怎么可能是自己能防御的,便又松开了手。

二人于是以诡异的巧合沉默了一秒。

虽然不在同一个频道,但护镜男惊讶之余,仍然看懂了布兰度的意思。

这只手是在让他闭嘴。

护镜男乖乖咽下嘴里的话,第一反应就是趁着这个闭嘴的机会,赶紧仔细思考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情报,免得被对方折磨半天还死不掉。

然而,下一刻,他愣了一下。

——自己在想什么啊?这男人根本不会留手,自然也不会故意折磨。

——真是在组织待久了,脑子都生锈了。

空白的大脑开始胡思乱想,除了有效信息外,什么都想到了。

就连小时候闻过的用棒棒糖“请客”过自己的老奶奶的短裤味,都回想了起来,下意识就是一个干呕。

“反射弧这么长?我都杀完人多久了……”

布兰度用怪异又鄙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上台阶,朝楼上离开。

护镜男只觉得生无可恋。

想起来什么不好,非得想起这事。

忽然,他又是一愣。

好像楼上还有几个人来着……

……

“不……不要了……不要了……”

门窗加厚、窗帘紧闭的二楼卧室内,一股难以描述的海鲜味道在整个房间弥漫,其中夹杂着不少各类药物、香水的混杂气味,完全超出正常人体可承受的剂量。

一个女人被锁在床边,双目失神,自顾自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不断呢喃。

旁边的大床上,三个大汉呼呼大睡,一张撕成三片的薄毯分三人盖,略显潮湿的表面泛着怪异的色泽。

“咚咚。”

突然,门被敲响。

女人的瞳孔短暂聚焦,又随即再次恍惚。

她站起身,手和脚的铁链一点点拉长,发出轻微的响声,直到极限处时忽地一顿,绷直,然后整个人僵在原地。

看了眼门把手的方向,女人干涩的眼角被泪水填满。

她伸出手,手上的铁链较脚部稍长,正好够她摸到把手,但却是一个绝望而羞耻的姿势。

她能开门,能走动。

她不能靠近门槛,更无法锁门。

门被无声地推开,女人并未看门外的动静,而是直接回到床边,蹲了回去。

脑袋低垂,埋在双脚之间,略微颤抖着。

……

许久,她察觉到没有脚步进来,便怔怔地抬起头,却发现门外其实没有人。

愣神间,她又傻傻地笑了一声,变作哭脸,肩膀微微耸动。

——难道是已经出现幻觉了吗?

“哭什么呢!?废物!果然就该把你和前面三个一起丢出去!”

哭声吵醒了床上的“野猪”,怒吼传来,厉风呼向耳边。

不用转头去看,但女人已然条件反射地抱住了带着血迹的耳朵。

“砰!”

预料的疼痛没有到来,声音也与以往不同。

随后是惊慌的扑倒、恐惧的大喊,以及后背溅起的一阵滚烫液体。

她呆呆地抬起头,看向身后。

有一个黑色的男人站在床边,手里拎着一根手臂,正面无表情地随手丢开。

三个壮汉都没了影,只有一条浓烈的带着血腥气的痕迹,一路蔓延向门外。

女人还是呆呆的,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可是她潜意识里觉得不可能。

忽然,她察觉到那个黑色的男人在动。

——他转头看过来了。

——他在干什么?

——他的嘴在动?他好像在说什么?

“你……还能拿出勇气继续活下去吗?”

布兰度用平静的眼神看向她,伸出手,随意划开了那两条锁链,似乎是在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