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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部装饰华丽,四周用柔软的云缎铺垫。

平安郡王阿月靠在车壁上,脸色有些苍白。

马车方才受惊,颠簸中,他撞到了车壁上。

虽说有云缎做缓冲,这点冲击不至于让他如此狼狈。

但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体质,让他心情不能起伏太大。

陆玄昭取出一杯温茶,递过去:“喝点水,缓一缓。”

阿月摇摇头,睫毛轻轻颤动,男生女相的容颜上带着一丝倔强:“我哪有那么弱?偏你们总爱大惊小怪,把我当成泥做的。”

陆玄昭闻言,嘴角微微上扬,目光柔和:“若你是泥做的,那也是观音像上的泥。”

阿月嘴角勾了勾,似有些无奈:“舅舅,今天的事,能别告诉母亲吗?她知道了,又要禁足我。跟着师父云时,我上山下海,什么没经历过?偏偏你们把我当成易碎的。”

陆玄昭放下茶杯,“真远大师医术得了,有他在身边,自然无恙。不过长公主关心你,亦是情理所至。”

车厢里静了刻,马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了有节奏的声响。

阿月抬起眸子,眼神透着几分好奇,连带着眉心那点红痣都生动了:“听母亲说,舅舅这次去冀州处理盐税,又立下大功。一月之间,肃清上百名贪官污秽吏与盐商。”

陆玄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不过是应尽之责,算不上什么。”

阿月轻笑,眼中满是崇拜,“若非舅舅能力超群,只怕这盐税案要烂在官场。皇上舅舅身边的那些谋臣,都不如你这般雷厉风行,有手段。”

陆玄昭挑眉:“两年不见,你这张嘴倒是越发能说会道了。”

阿月眨了眨眼,语气骄矜:“那是因为我长大了啊。”

“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

阿月顿时脸色通红,耳根子散发出羞恼,

“过了生辰宴后我就十六了。”

阿月与长公主同日而生,此次盛大的生辰宴,不仅是长公主的,更是为阿月庆生。

阿月自小体弱,真远大师曾建议低调,不宜大办。

长公主捧在手心里的人,恨不得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捧到他眼前。

哪怕不宜大办,她要让独子的生辰宴光彩绝伦。

只是对外却说是给自己庆生。

陆玄昭微动,轻轻叹了口气。

长公主虽然张扬跋扈,实则对阿月的爱护无微不至。

只是,阿月的父亲身份低微,不过是长公主后院的一个面首。

阿月自出生便未曾冠上姓,身份也一直是京中众人背后的谈资。

“你母亲倒是有心了,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切莫让她担心。”

阿月微微一笑,“舅舅,我知道的。”

·

两人一路回到了长公主府。

听说阿月在途中受到惊吓,长公主并未多言。

不过几个时辰,便将他身边伺候的人全换了一遍。

陆玄昭和阿月一进正堂,长公主便迎了过来,语气中带着埋怨:“一回来也不多陪陪我,就知道到处乱跑。”

阿月微微一笑,语调轻松:“两年未回京,总想看看京城是不是记忆中的样子。”

长公主瞥了他一眼,语气虽冷淡,眼中却透出关切:“日子还长,有的是时间慢慢看。”

说完,她将目光转向陆玄昭,语气缓和了几分:“表弟,今日多谢你了。”

陆玄昭一笑:“我不过是恰巧路过,不必放在心上。”

三人寒暄几句,气氛渐渐融洽起来。

正聊着,玉笙从外头回来,步伐稳健,眉宇从容。

除了给虞苏送帖,她还亲自去了几家极有分量的人家。

太傅府、镇国公府、兵部尚书府,甚至连齐王府也亲自送了。

这些人家,可从来不轻易接帖子。

长公主如此兴师动众不光是为了庆生,更是给独子铺路,相看人家。

她要让所有人都清楚,她的阿月身份尊贵无比,只有他能挑选别人,断不能被人挑选。

玉笙行礼后,开口道:“长公主,一切都办妥了。”

长公主微微颔首,目光淡然:“虞家那位二姑娘,可亲自送到了?”

玉笙笑了笑,带着几分戏谑:“送到了。她在家中的处境着实不易。我把您赏赐的衣裳拿过去了,谁知那虞家大姑娘一见,竟不由分说地拆开来,还拿着衣裳在自己身上比划。等得知是给二姑娘的,脸色顿时变得比变脸戏还快,好不精彩。”

长公主听罢,神色不变,只是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一旁的阿月瞧见母亲对外人罕见地感兴趣,顿时来了兴致,追问道:“母亲,您说的到底是哪位姑娘?为何还特意赏她衣裳?”

长公主轻描淡写道:“不过是个颇有眼缘的小姑娘罢了。”

“能得母亲眼缘,定然有过人之处。”

陆玄昭静静听着,神色淡然。

过人之处吗?

牙尖嘴利,颇有心机算不算?

·

虞苏一瘸一拐地回到南院,额上细密的汗珠渗出,神色却依旧。

秋实匆匆打来一盆冰水,小心翼翼地放在她面前。

虞苏脱了鞋袜,将红肿的脚浸入冰水中,微微皱眉,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李嬷嬷站在一旁,满脸忧色:“小姐,还有几日便是长公主的宴会,您这腿伤……可怎么去呀?”

虞苏抬眸看了看自己肿得如馒头般的脚踝,秀眉微蹙,道:“还有几日,好好养着便是。再不济,就算是爬,也得爬去。”

她半垂着乌睫,眼神落在窗外,思绪飘远。

难不成什么都不做,真去给人当继母不成?

上次宴会她就看清楚了。

卫夫人分明是想把她推到风口浪尖,挡住林夫人的锋芒。

她自持身份,不好与林夫人撕破脸面,毕竟亲孙子也有一半林家的血脉。

可她虞苏是个外人,哪怕嫁过去,也适合出头做个恶人。

这一摊浑水,她可没兴趣掺和。

真远大师的批语,她一定要拿到。

秋实站在一旁,垂头丧气,满脸自责,不敢多言,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李嬷嬷见状,忍不住轻声劝道:“秋实,你也别太自责了。照顾小姐是我们的本分,出了事儿,你也不必全揽在自己身上。”

秋实小声嘀咕:“可小姐是为了救我伤成这样,若是长公主宴会上出了什么差池该怎么办?”

她眼眶微红,小声补充道:“要是春华姐姐回来就好了……”

以前宴会都是春华姐姐和小姐一起去,自己肯定做不到春华姐姐一样游刃有余。

虞苏抬眸,语气平静:“秋实,不要一遇到事就说自己笨。学不会的东西,可以慢慢学。记不住,就写下来,每天背一遍,总会记住的。”

“人情世故本就不是一日能通的,你欠缺的,是时间和历练。只要肯用心,迟早能学会。”

秋实抬起头,眼泪汪汪:“小姐……”

李嬷嬷在一旁听着,心中暗暗感慨。

小姐虽年纪不大,却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清明与坚韧。

秋实能碰到愿意等她成长的主子,真是她的福分。

待秋实出去后,李嬷嬷还是忧虑重重,低声对虞苏道:“这次宴会非同小可,若是有个得力的丫鬟随行,也能分担些事儿。秋实虽然忠心,但欠了些火候,老奴年纪太大,同去不合适,不如请大夫人拨个机灵点的丫鬟过来……”

虞苏笑了下,“她巴不得看我出丑,哪里会派什么好人过来?恐怕送来的,不是个搅事的,就是个盯梢的。”

李嬷嬷神色一滞,不由长叹一声:“说得也是。大夫人心思深着呢。只是这次宴会,不容有失,您还是多加小心。”

虞苏点点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风浪再大,也不是第一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