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浑浑噩噩浑身无力,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喉咙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连呼吸都带着灼痛。
翻来覆去好一会儿都睡不着,腰部连着尾椎骨那块骨头疼得不行。
陆津川看着她难受的模样,心里又内疚又心疼。
他慢慢倾身靠近,手探入被窝沿着她的腰际往下轻轻按揉,低声说:“是不是这里痛?我帮你揉一揉好不好。”
纪舒嗯了声。
陆津川手部力道不轻不重,手指和掌心慢慢揉动肌肉,专心给纪舒揉那块地方。
慢慢地...纪舒把整张脸埋进了枕头里。
他的手法很熟练,力道也很好,只是腰是纪舒最敏感的部位,她现在除了感觉到痒,全身更是酥麻的厉害。
纪舒有意无意往另一边挪了下身体,才移动了一下又被他捞回,“别动。”
陆津川揉了会也发现了不对劲,只要他手上力道稍稍加重一点,纪舒的腰就会不由自主的颤抖一下。
另一只手慢慢掀开被子,看到纪舒整张脸都快埋进被窝里,露在外面的两只耳朵更是红得快要滴血。
夺目的红衬的白皙的颈,她好像出了很多汗,单薄的粉白睡衣被汗浸透紧贴在她背上,几乎透明。
陆津川呼吸不由得窒了一下,克制的吞了下喉咙。
手上力道不由得加重,纪舒受到刺激缩了下腿,喉咙里不自主发出一声低闷的“唔~”
陆津川手里动作一滞,吐出一口气慢慢收回手。
纪舒像鸵鸟一样,整张脸还埋在枕头里。
陆津川伸手把她捞到怀里,“我们换件衣服再睡好不好。”
被他一提醒,纪舒才后知后觉感受到了身上的粘腻,抽着气说:“我自己来...”
“好。”陆津川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新睡衣,回来的时候床脚多了套换下来的睡衣,纪舒两手抓着被角把自己裹成一团。
“你放着吧。”
“要我帮你吗?”
纪舒拒绝。
陆津川有些不放心,打着商量:“我转过去好不好,我不看。”
纪舒嗯了声。
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人本就昏沉,全身酸软无力,睡衣袖子像是在和她作对,手直接从领口伸了出来。
她干脆自暴自弃,无力的倚着床头。
生病的人本来就脆弱,再加上全身酸痛得不行,纪舒莫名觉得有点委屈。
她重重吸了下鼻子,生理性的眼泪挂在了眼尾。
陆津川一直听着身后人的动静,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停了下来,“好了吗?”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和一记重重的吸鼻子的声音。
他的心莫名揪了一下,“纪舒,我能转过来吗?”
只是象征性征询了纪舒的一下,根本没有得到她的回复,陆津川就转过身。
在看到纪舒湿润泛红的眼眶后,心脏像被铁手捏了下,止不住下沉。
纪舒的肩膀露在被子外面,睡衣还挂在脖子上,陆津川一眼就了解了状况。
他去浴室拿了热毛巾,回来时纪舒眼睛已经半阖微眯,大半个身体滑了下去,只剩一个头露在外面。
陆津川伸手把她拦在怀里,低声轻语,“我先帮你擦一下好不好。”
他把空调温度调高,慢慢拉下被子,视线触到那抹白皙后呼吸微窒。
整个过程纪舒都很听话。
陆津川单手抵着她后背,“抬手。”
纪舒乖乖抬手,举了一会儿有些酸,手肘也越来越低。
陆津川帮她抻着,让她借着自己的力道,“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好。”
纪舒不满的皱了下眉,手听话的再次举高。
陆津川快速帮她擦完身体换上新睡衣,又在她额头落下奖励一吻,“真乖。”
他给她喂了几口温水,“纪舒,我们稍微吃点早饭,然后把药吃了。”
陆津川拿过早上买的包子,轻轻掰开一小块喂到她嘴边,哄着她,“吃一小口。”
纪舒嘴里苦得厉害,舌头都是麻的,“不想吃。”
他的怀抱太过滚烫,纪舒稍稍挣扎了一下想离开,“头好痛,想睡觉。”
“吃完药再睡好不好。”
纪舒懒得睁眼,推了把他胸口,“不要,你好烦。”
她的力气本就不大,现在浑身失了力气,轻轻一推落在陆津川身上像是小猫挠了下胸口。
陆津川哄了好半天她才张嘴吃了一小口,喝完药后又把她放回了床上。
纪舒两手叠在脸颊下闭眼入睡,感冒引起鼻塞,呼吸有些有些不顺,时不时会吸下鼻子。
陆津川轻轻帮她掖好被角,看了眼手机,已经快十点半。
他轻手轻脚离开卧室,桌子上的早饭已经凉透了。
门铃响起,悦园厨师送来了他早上下单的食材。
陆津川卷起袖子,挑出几样食材进了厨房。
一个小时后,香味从厨房飘了出来。
雪糕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像只白色小陀螺在陆津川脚边转了一圈又一圈。
“不能打扰妈妈睡觉。”
“汪汪汪!”
“这是给妈妈吃的。”
“汪!”
陆津川单手拿着勺子搅拌锅里的粥,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关了火把粥盛出来。
他端着粥走进卧室,房间一片安静。
陆津川走到窗前把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张红彤彤的脸,他拿过体温计量了量。
37.8。
温度降了一点。
“纪舒,我们喝点粥。”他慢慢把她抱起来靠在自己怀里。
勺子舀起一口粥吹了吹,放到她嘴边。
纪舒比刚才清醒了不少,只是喉咙还是很痛,一口粥吞了三次才咽下去。
她推了下陆津川的手,摇摇头,“不想吃了。”
“再喝一点,好不好。我放了你最爱吃的香菇和虾仁,你再尝一口。”陆津川轻哄着。
纪舒从早到现在只吃了一口包子,他担心她身体扛不住,半哄半骗又喂了三口。
她有点不耐烦,来了脾气,“我不想吃了!”
“好好好,那我们不吃了。”陆津川放下碗,转头就看到纪舒蹙眉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耳朵。
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手不自觉摸上右耳。
什么也没有!
纪舒手摸了上去,耳廓平整,捏了捏耳垂也没有凹凸,凑上前仔细看了看,没有耳洞。
她哑着声问,“你的耳钉呢?”
空气弥漫着难以言喻的安静。
陆津川愣了一下。
纪舒突然低头凑上前,两指在左手肘下方捏了下,黑色耳钉落在掌心。
不,不是耳钉,是一枚黑色钻石贴。
纪舒歪了下头,在自己是不是烧糊涂出现幻觉和在或许在做梦之间犹豫了三秒钟,“这是?”
陆津川脸上难得挂上一抹慌张,从她手里拿过耳钉,手背到身后。
欲盖弥彰!
纪舒看着空落落的掌心,揉了下太阳穴,“你没打耳洞?”
陆津川以为她又难受了,顾不得其它,伸手把她揽到怀里帮她揉着脑袋,力道手法恰好适中。
耳朵贴着他的毛衣,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趴着。
鼻尖若有若无萦绕着熟悉的香味。
不是他独有的乌木沉香。
是她放在浴室里橙子味的沐浴露。
纪舒闻着香味,有些昏昏欲睡,半眯着眼问:“为什么要贴这个?”
陆津川犹豫了三秒,下巴抵着她的脑袋,还是决定坦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本来是想打的,只是怕你不喜欢。”
纪舒脑袋迷迷糊糊,“所以怪我喽。”
“怎么可能!如果你喜欢我现在就去打!”说着他就拿出手机准备给罗杰发消息。
纪舒慢慢睁眼,抬手覆在眼睛上挡住灯光,“我没说。”
陆津川揉脑袋的动作停了几秒,低声诱哄,“那就先不打了,等你哪天想看我再去。”
纪舒斜眯着眼看着他。
黑色耳钉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右耳上,耀眼的黑钻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如果说周烨是肆意张扬,那陆津川就是霸道倨傲。
两者,天壤之别。
脑袋又开始昏沉,“想睡觉了。”
陆津川收回手,语气轻柔,“睡觉前先把药吃了,好不好。”
他轻轻把她平躺放回床上,起身准备去拿药,尾指被轻轻勾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