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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们儿,我哥问你话,老老实实回答,否则别怪我在你这漂亮的脸蛋上划上一刀。”

苏梨冷笑,“我都要死了,还在乎这张脸?”

她凶狠地瞪着眼前的中年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他。

一时间,仓库里,只剩下灯泡摇曳的吱呀声。

苏梨心里突突直跳,但脸上,却努力维持着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

她知道,越是危险的境地,越要冷静。

慌乱,只会加速死亡的到来。

她抬起眼,目光穿透昏暗,直直地看向那个中年男人,弯唇冷笑。

“你刚才说,不想让我做个冤死鬼,要让我死个明白。”

苏梨微微偏头,尽管被绳索束缚,姿态却不见狼狈,反而透出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冷静。

“既然如此,总得告诉我,到底是谁,恨我入骨,非要买我的命吧?”

她的话语,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打破了仓库里凝滞的空气。

那两个年轻些的混混,显然没料到她死到临头还敢讨价还价,脸上露出几分错愕。

中年男人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随即化为阴冷的笑意。

两人对峙间,傅锦洲、陈泽他们已经靠近这间屋子。

苏梨临危不乱的声音,在黑夜中被放大,清晰地传到他们耳中。

傅锦洲的心,随着苏梨的每一句话,每一次呼吸,揪紧又松开。

他听到了苏梨镇定得近乎异常的声音,既心疼又骄傲。

她明明那么娇小,然而某些时刻他又觉得苏梨有无所不能的坚毅。

他与身旁的陈泽交换了一个眼神,那是在无数次并肩作战中早已形成的默契。

一个无声的手势。

——分散,包抄,等待时机。

陈泽和江源立刻会意,身体压得更低,悄无声息地朝着仓库两侧不同的破窗口摸去。

衣料摩擦水泥墙壁发出的微弱声响,被夜风瞬间吞噬。

傅锦洲则停留在原地,紧贴着冰冷的墙壁,耳朵捕捉着仓库内每一丝动静。

他需要确认苏梨的安全,更需要弄清楚,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搞鬼。

***

仓库内。

中年男人往前踱了两步,皮鞋踩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停在苏梨面前,带着审视猎物的玩味。

“呵呵……”

笑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显得格外瘆人。

“死到临头了,居然还这么镇定。”

“也难怪……难怪他会如此忌惮你,非要痛下杀手,让你彻底消失。”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划破了苏梨紧绷的神经!

那个人!

他果然是受人指使!

窗外的傅锦洲也清清楚楚听到了,果然是那人开始对苏梨下手了。

只是他是怎么知道苏梨身份的?

他,又是谁?

窗内。

苏梨强压下心头的狂跳,目光紧紧锁住中年男人的眼睛,试图从那浑浊的眼底,捕捉到一丝线索。

“那个人……到底是谁?”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微微有些颤抖,但她很快稳住了。

“你们收钱办事,替人消灾,总得让我知道,我究竟挡了谁的路,碍了谁的眼?”

苏梨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导,她试图将对方引向具体的身份。

因为她实在想不出会是谁?

跟她有仇,有过节的人,除了林晚宜和宋家轩还有谁?

宋家轩在局子里,林晚宜一个女孩子,不至于手伸这么长。

苏梨虽然知道她有些心机,但觉得她不至于这么恶毒。

这人上来问她的身世,难道……是和她那未知的身世有关?

“你对我的身份很感兴趣,看来是跟林爱军有关。”

中年男人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了。

他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苏梨已经在慢慢接近真相,眼神变得更加阴狠。

“是谁?”

他冷哼一声,语气充满了不屑和警告。

“自然是……希望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的人!”

这个回答,等于什么都没说。

苏梨的心沉了下去,泛起一阵无力的冰凉。

但她脸上,却缓缓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

“呵……”

她轻笑出声,眼神里充满了嘲弄。

“说了跟没说一样。看来,我还是得做个糊涂鬼。”

这句带着挑衅的话,彻底激怒了中年男人!

“臭娘们儿!死到临头还敢跟我耍花样!”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狠狠捏住了苏梨的下巴!

粗糙的手指,带着令人作呕的烟油味,用力之大,几乎要将她的下颌骨捏碎。

剧烈的疼痛让苏梨闷哼一声,眼前阵阵发黑。

但她依旧倔强地瞪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屈服。

中年男人凑近她,脸上的横肉因为愤怒而扭曲。

“少他妈给我套话!”

“不过既然你知道林爱军,看来老子今晚没有抓错人。”

他的目光凶狠,死死盯着苏梨的眼睛,仿佛要将她看穿。

忽然又笑道:“老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你该明白,自己是为什么死!”

他说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一字一句道:“你的身世……就是你的催命符!懂了吗?”

男人盯着苏梨眼神黏腻,指腹在苏梨脸上摩挲,“你这么年轻,这么漂亮死了确实可惜。但,没办法,谁让林爱军偏要找你回去呢!”

窗外,听到这句话的傅锦洲,瞳孔骤然收缩!

果然是冲着苏梨身世来的!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此刻,傅锦洲周身的气压低得骇人。

杀意,如实质般弥漫。

苏梨痛,他也痛,事情已经明朗,没有必要再耽搁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戾气,朝着陈泽和江源的方向,做了一个极其隐晦的手势。

——行动!

几乎是同时,仓库侧面传来“哐啷”一声脆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碰到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是江源!

他按照计划,故意踢倒了堆在墙角的几个空油漆桶。

屋内,中年男人动作一顿,眉头瞬间拧紧,眼神凶狠地扫向声源处。

“妈的!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