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内阁的几位,小聚了一下,商讨了幽州刺史,青州刺史人选。
实际上,现在内阁也就是首辅郭瑾,次辅陈煜两人。
二人在幽青二州刺史人选上,分别推出了寒门与军功两派代表。
郭瑾用解彰为寒门铺路。
陈煜力挺于炀。
内阁值房的青砖地上还凝着夜露。
首辅郭瑾端起茶盏,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盏底。
直到次辅陈煜将名册拍下。
郭瑾开口:“解彰在渤海郡把盐税翻了五倍。”
茶盏轻轻一荡。
“还丈量出冀州隐田十万。”郭瑾吹开浮茶。
陈煜点头不语。
纹袖扫过烛台,跃动的火光突然映亮名册上“于炀”二字。
“幽州要的是能镇住鲜卑马刀的刺史!”
郭瑾抿了嘴唇:“听说渔阳郡上月又有豪族私铸铁器?”
陈煜眼神微眯,轻轻开口:“跳梁小丑罢了。”
他知道郭瑾什么意思,于炀任职渔阳郡郡守,却有豪族私铸铁器,失职了。
征求了武阁那边的意见之后。
形成书简汇总,交到了沈今安府中。
“于炀,原骁锐卫兵马副使,后兼任渔阳郡郡守一职,军中典型的鹰派。在幽州清理户籍,丈量土地中,以铁血手段闻名,镇压当地氏族反抗,立下汗马功劳。”
“解彰,历任冀州真定郡绵曼县令,冀州真定郡副守,冀州真定郡郡尉,冀州真定郡郡守兼任郡尉,冀州赵郡郡守,冀州渤海郡郡守,后调任青州济南郡郡守。执政经验丰富,寒门出身。”
“丁泊,原飞熊卫兵马副使,为人正派,有一诺千金之称,燕赵豪杰多有赞誉。”
“秦炀,现任青州北海郡郡守。”
“黄宁,现任青州军兵马副使。”
内阁推了这五人上来。
这些人沈今安都熟悉。
要是连手下的人都不熟悉,那他也到头了。
他指尖抚过“解彰”名下密密麻麻的升迁记录,在“景和元年冀州蝗灾”处顿住——那年赵郡饿殍遍地。
解彰开官仓前夜,郡守府梁上悬着三具当地豪绅的尸首。
沈今安点头,有他的风范。提笔圈了出来。一旁备注,任青州刺史,解彰。
看到“于炀”二字。
沈今安想起去年冬狩,这个曾单骑追猎孤狼的武将。在篝火旁用陌刀刻了整夜的木雕小马,说是等主公裔子出生,送为贺礼。
现在想想也是感慨万分。
“好一句,幽州要得是震得住鲜卑马刀的刺史。”
“陈煜啊,还是陈煜。”
就他了,沈今安在旁侧圈了出来。备注上,任幽州刺史,于炀。
沈今安提笔终于落下。
于炀任幽州刺史。
解彰任青州刺史。
丁泊调任幽州长史。
秦炀升青州别驾。
黄宁提青州军兵马使正职。
还有先前定下的,冀州刺史,汤熙朝。
六道任命的绢帛已在八百里加急的路上。
青州别驾秦炀接到调令,这个在北海郡被刺七次的寒门子弟,看着上面下来的调令,心中稍许暖调。
“恭喜解大人。”
济南郡驿馆里。黄宁,看着新任青州刺史印绶下,解彰布满茧子的手。
幽州军府此刻杀气森然。
于炀的陌刀劈开,刀锋离丁泊咽喉仅差半寸。这位新上任的幽州长史纹丝不动。
“将军的刀该对准的是鲜卑人。”
于炀笑了:“以后叫我刺史大人,我的长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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