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喝茶
随着青钢影一声令下，密探纷纷抬起海克斯步枪，密密麻麻的红点笼罩住两位大师。
已经很久没出来行走江湖的慎大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明显呆愣住了。
这什么情况？我喝口汤就要被逮捕？还有王法吗？
一直在积极救世的劫，却对这里规矩很了解。
为确保安全，变革之风禁止在公共场所拔出武器。
可以携带，但不能拔出来。
这已经是考虑到艾欧尼亚武德充沛，习武成风，人人都有携带武器出门的习惯而做出的政策改良。
在双城，任何武器都不允许携带，管制刀具都不行。
劫大师举起双手慢慢站了起来，示意自己身上没有武器，也没有威胁。
然后双手抱头，蹲了下去。
“慎，你最好也这么做，如果你不想蹲监狱的话。”
劫大师见慎还是没有动作，不由得提醒自己曾经的兄弟。
海克斯科技可不是闹着玩，大师也吃不住海克斯科技的大嘴巴子。
这座城市的监狱里，至今仍关了不少闹事的大师，还在劳动改造。
慎大师沉默了一会，选择相信劫大师，也抱头蹲了下去。
“跟我们走一趟吧，请不要做出容易让人误会的危险动作。”
青钢影没有用海克斯手铐铐人，本就是因某人的恶趣味故意逗弄一下，可不能把人真得罪了。
所以，她没有把人带去治安管理局，反而是城主府。
“你们这不对吧，为什么不是去治安管理局？”
劫发现了这个问题。
名义上这座城市是诺克萨斯安蓓萨控制的地盘，但劫知道实际上这里属于变革之风。
他来了很多次了，很清楚这里的律法跟规矩。
“两位初来乍到，按照规定有一次免于处罚的规定，不必去治安管理局。”
“你们不是要抓金魔吗，我们也要抓他。”
青钢影回头看着劫跟慎问道：“两位要来吗？”
“变革之风的韩昆想见见你们聊聊合作，去留随意，两位随时可以离开。”
慎这几年跟闭关锁国差不多，但韩昆他还是知道的。
【变革之书】随着商业贸易传遍了整个艾欧尼亚，他也看过，知道韩昆是吹起变革之风的人。
“我想见见。”
劫率先开口了，事实上在第一次读到【变革之书】时，劫就想见见韩昆了。
贱民出身的他天然就跟变革之风是同一立场，他想跟韩昆请教该如何拯救艾欧尼亚。
但韩昆远在双城，跟艾欧尼亚隔着大海。
而劫作为影流之主，是纳沃利兄弟会的头号打手，非常忙，一直没时间。
“那就见见。”
抓捕金魔需要两人合力，一个人成不了事。
劫既然想见，慎也无不可。
两人很快被青钢影领到城主府的贵宾接待室，这里已经提前泡好了茶。
“诺克萨斯人！”
慎进来的第一眼就看见了一身典型诺克萨斯军人装扮的安蓓萨。
黑红二色异常刺眼。
相比对这里有足够了解的劫，慎对诺克萨斯的还是老印象，残暴不仁的侵略者。
“小子，你该搞清楚谁才是你们艾欧尼亚真正的敌人。”
“诺克萨斯也是分派系的，我来艾欧尼亚三年了，手上还没沾过艾欧尼亚无辜者的鲜血。”
安蓓萨捧着热气腾腾的茶杯，面对慎大师的敌视，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样的人她见多了，然而对于艾欧尼亚的贡献却往往还不如她。
如今至少有近十万艾欧尼亚人因为她安蓓萨总督过上了好日子。
想指责她，不如先想想自己为艾欧尼亚做了什么。
慎对安蓓萨所说的不知真假，只能把目光投向劫。
却见劫竟然点了点头。
这说明安蓓萨说的都是真的，慎也暂时放下心里的敌意。
“慎大师、劫大师，请坐。”
韩昆招呼两人坐下，热情的跟他们握手。
“初次见面，我是变革之风的韩昆，来自双城。”
热气腾腾的上好新茶被推送到慎、劫的面前。
“均衡，慎。”
“影流，劫。”
两人对视一眼，简短的介绍自己。
“这次邀请二位来做客，主要有两件事相商。”
“首先便是金魔，这变态残害艾欧尼亚商会，手段令人发指。”
“我希望两位大师能帮忙除掉金魔。”
“我们变革之风也会派出首席密探卡密尔·菲罗斯相助，刚刚你们已经见过面了。”
韩昆指着青钢影示意。
“金魔我们会抓捕，他本就是我们师傅当初不该有的仁慈导致的错误。”
劫开口应了下来。
慎牙关紧咬没说话，只有他的父亲苦说大师才会坚信，不杀金魔，才能彰显艾欧尼亚仁慈的公正。
这是他父亲留下来的错误，必须纠正。
“你这样的大人物费尽心机把我跟慎聚集在一起，为的不可能只是区区一个金魔。”
劫的身子前倾，凝视着韩昆的眼睛。
早在易大师拿着金魔的资料找到他的时候，劫就猜到了这是变革之风的手笔。
熟读【变革之书】的劫明白，变革之风不会一直龟缩。
它会吹向世界，吹向每一个角落，如今吹到了艾欧尼亚。
对此，劫持欢迎态度。
“两位对我们变革之风的理念怎么看？”
韩昆笑眯眯的问道，他对劫的反应并不奇怪。
这是个聪明人，而且也支持变革之风。
否则也不会费尽心思让易大师多跑一趟，把慎给炸了出来。
任何人想在艾欧尼亚大刀阔斧的改革，都离不开均衡教派的帮助，离不开暮光之眼的指引。
那是因为只有他们才知道物质领域跟精神领域的平衡红线在哪里。
在艾欧尼亚，一旦平衡被打破，就会导致灾祸。
“很美，但只是孩子的梦！”
慎冷冰冰说出自己的理解。
【变革之书】详细阐述的籽本，慎其实感触不深。
艾欧尼亚的社会阶段非常畸形，类似部落自治制，但又像是封建主义下的小农自适应经济。
总之，没有籽本诞生的土壤，艾欧尼亚人也感受不到籽本的残酷性。
但书中一直拿来举例的贵族老爷与无产者，慎知道这代表什么。
地主、世家宗族、门派长老，无法维持生计充当均衡牺牲消耗品的贫民、贱民。
这两种阶层天然对立的抗争，书中喜欢用阶级战争指代。
变革之风的理念，就是要帮助贫民、贱民，获得自己的土地、房子。
让他们能吃上饱饭，过上好日子。
想法很美好，但慎觉得，这是不现实的，根本做不到。
艾欧尼亚可耕种的土地就这么多，产出就这么多，只能养活这些人，你能怎么办？
哪怕变革之风将艾欧尼亚现存的贵族老爷全杀了，土地分给贫民、贱民，帮助他们翻身。
用不了多久年，人口再次达到上限，还是会自然而然的产出新的贫民、贱民。
换汤不换药罢了，这片土地没有得到任何改善。
维护均衡，必有牺牲，这万年无解的死题，无人可以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