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现在的氛围格外轻松愉快,时苓的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
她兴致勃勃地跟萧栖寒讲起自己上学时候的趣事,比如初中校门口那条街道上有位卖粥的阿姨,手艺堪称一绝。
每次买粥的时候,那位和蔼可亲的阿姨总会送给她一大块酸酸甜甜的山楂糕。
把山楂糕放入热气腾腾的粥里搅拌均匀,那滋味儿,那叫一个AUV的地~道~
讲到这里,时苓的眼睛闪闪发光,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无忧无虑的校园时光。
然而随着时光的流逝,当她步入高中后,由于学业日益繁重,她能够光顾那些熟悉地方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少。
直到某次机会,她回到了生活了近十年的墨城,想要重温那段过往的岁月。
可当她满怀期待地寻找那位卖粥阿姨时,却从其他摆摊者口中得知一个令人惋惜的消息——阿姨早在很久以前,便因家中突发状况不得不停止摆摊。
说起墨城,还有一家备受赞誉的纯手工面馆。
这家面馆以其独特的制作工艺和绝佳的口感吸引着众多食客纷至沓来。
尤其是店里自制的白萝卜腌菜,更是堪称一绝。
那酸甜可口的味道,让人一吃便难以忘怀。
不仅如此,在她高中学校的对面,还有一家温馨的馄饨店。
这里承载了她无数个清晨的回忆。
每天早上,她都会来到这家小店,点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和小笼包作为早餐。
久而久之,她与这家馄饨店之间也产生了一种情感纽带。
不过这家店后来也转让了。
除了这些美食记忆,她的学生时代还有许多值得回味的人和事。
其中程坎可谓是她初高中时期最为忠实的小弟,初二那年他没有因为时苓的声名狼藉而远离她,他们的友谊甚至还持续了整整五年之久。
“在我家刚破产的时候他把自己的老婆本都押我身上了,甚至还为此放弃了自己的警校梦,选择顺从父母意愿去学做生意。”
想到此处,时苓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阴霾所笼罩,从头到脚都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灰心丧气。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让你看看我高中时候的样子,那可真的是阳光开朗明媚健康的没边儿了,哪里是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他曾仔细端详过时苓高中时期的照片,那时的她浑身散发着肆意洒脱的气息,笑容灿烂而又明亮,整个人如同阳光般耀眼张扬。
在萧栖寒眼中,除却如今时苓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心情时常低落的这些外在因素,她与他们初见之时并无二致。
萧栖寒敏锐地捕捉到了时苓话语中所提到的那位好友,他心想,也许这位好友会成为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于是,他试探性地问道:“你想去见一见他吗?”
时苓想都不想便毫不犹豫地拒绝道:“算了算了。当初坎子给我的那些钱全都被拿去填债务的无底洞了,打工到下辈子都还不起。
而且我可是大姐大诶,现在这副模样去见他,我最后一丝的颜面也荡然无存了……”
“我帮你还。”
“…别别别,这债务越欠越斩不断理还乱了,还不如就让他以为我早死了。”
萧栖寒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接着问道:“你想重返校园吗?我记得你考上了大学。”
时苓依然轻轻地摇了摇头,苦笑着回答说:“当时也就是勉勉强强才够得着本科线而已,现在像我这样的情况,哪里还有资格再做回学生。
回去又能怎样呢?无非就是来来回回地折腾,到头来不过是给你们徒增更多的麻烦罢了。”
说完,她缓缓低下头,眼神里流露出无奈和哀伤。
他沉默不语,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因为他的沉思而变得凝重起来。
萧栖寒不知又在思考些什么,良久之后才回答。
“所以只要你考上了心仪的大学,就愿意回去了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时苓听到这个问题,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忍不住哑然失笑。
她轻轻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你这又是从哪里推出来的?哪怕我就是考上q大b大,我也回不去了…嗯,回不去了。”
……
随着两人的聊天氛围愈发融洽,时苓渐渐地放下了心中的防备,开始敞开心扉地向萧栖寒倾诉起自己这些年来所经历的种种倒霉遭遇。
那些事情简直可以用匪夷所思来形容,其中最为习以为常的便是那种万中无一的超级坏运气。
但对于时苓来说,掷骰子掷到一,抽奖永远参与奖,走在路上被落叶绊倒,这都只能算是小儿科。
“运气什么的,我还能归咎于我自己命不好,可是我高中摊上的伥鬼朋友那才是我倒了八辈子血霉比其阴者无出其右。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对,坏人绞尽脑汁不如蠢人灵机一动。
高中三年,一半以上的时间我都充当着她的Atm机,各种各样昂贵的礼物、数不清次数的游戏充值,只要是她提出来的要求,无论多么过分,我都会去满足她。现在想想真想穿回去两巴掌打醒我自己。”
萧栖寒默默纠正:“该被打醒的人不是你。”
时苓现在根本不在乎这些有的没的,继续沉浸在自己经久不散的愤怒中。
“原本高二下学期的时候我就和她绝交了,结果高考毕业之后,我家刚破产,她就盗了我的微信号和qq号给通讯录里面所有的人借钱。
连我的家人也不例外,她甚至还拿这件事到处炫耀,大言不惭的说她骗到了我家里人好几万。”
说到这里,时苓无可奈何地抬起手,遮住了那双变得无比滚烫的眼睛,声音也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渐渐带上了一丝哭腔。
“我说那段时间他们怎么那么着急的想出去找工作,原本那些钱是足够支撑家里好几个月的。
我甚至……我甚至都没机会去问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轻易的被诓骗,他们…甚至也从没有问过我这件事的真相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