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冲锋战鼓!”快步走到高台上的凌忠,长剑一指被几千铁骑层层叠叠围在其中的风雨楼,高声叫喝道。
立时,军中响起沉重而急切的鼓声。鼓声连绵幽传,即便是人声嘈杂的战场中,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战鼓起,围在四周的几千铁骑营兵士,手中银枪整齐划一的抬起。便见风雨楼左侧骑兵团中骏马嘶呜,百骑铁骑突奔而出,朝着风雨楼快速冲来。
快速冲来的骑兵虽不过百骑,但铁骑四蹄踩踏地面发出的急促轰鸣声,在如雷战鼓的映衬下,犹似千军万马,撼人心魄。
众兵士身上的铁甲、长枪,在明亮阳光映耀下,闪出道道烁烁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哼哼!”望着立于百骑前,犹如一片枯叶般,转眼便要被百骑辗成肉泥的风雨楼,凌忠嘴角间升起一抺残酷的冷笑。
“乱臣贼子,杀无赦!”望着快速冲来的百骑铁骑,风雨楼紧了紧双掌间的长短双剑,目露寒光,咬牙切齿的狠狠说道。
话音落,风雨楼左手疾抬,暗中发力。
“咻。。”
刹时,左手短剑化着一道流光,拖着长长的虚影,朝着已经冲到身前不到五丈骑兵,疾射而出。
“呃!”
冲在最前端的骑兵,只觉前方劲风袭来,胸口随之发凉,鲜血从其已经通透的创口间翻涌而出,兵士头脑一片混沌,一头栽下马背。
“怎么可能?”冯凌刚双目圆睁,望着如利箭般疾射而出,直线穿透一个个兵士的身躯,直到插在骑兵队最后一名兵士身上,方才停留了下来的短剑,难以置信的叫道。
短剑射出的直线所过处的兵士,皆是相继栽倒下马背,无一不是穿着铁甲的胸口被短剑洞穿,再无一线生息。
风雨楼手中长剑一扬,体内极速运转的《阴阳圣诀》融合剑诀,聚体内恐怖蛮劲,朝着前方冲至不过几米远的骑兵,横臂疾扫。
刹时,道道耀眼夺目的紫焰剑气,自长剑中挥洒而出,剑气所过之处,铁甲护身的众骑兵,如豆块泥塑般,连人带马被剑气斩成数截。
“啊。。”
“咦。。”
马嘶人吼,肢体翻飞,鲜血飞溅,满建制的百骑铁骑营兵团,到最后冲到风雨楼身前的,仅仅只剩几匹已没了主人的重甲骏马。
“咦。。”
围在四周的众铁骑营兵士跨下的骏马,皆被几十丈前风雨楼身上渐渐涌散开来的浓重杀气所惊,皆是惊慌的嘶鸣躁动,不由自主的朝后方退却。
“这怎么可能?”
“这风雨楼是人是鬼?”
围在四周久历血战的众铁骑营兵士,原先战意浓烈,气势汹汹的眼眸间,竟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一抹惧畏之色。
“这。这风雨楼。”天庸城城头上,在亲卫营统兵多年的龙二,见风雨楼那修罗杀神般的气势。心中竟是生出一抹幽凉,其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成为这个年轻人的对手。
“百夫三棱阵,八方冲杀!”凌忠见风雨楼如此悍勇,阴寒的双目凶兆毕露,朝着风雨楼高声吼叫道。
立时,战鼓声声调再变,引动着铁骑营兵士变幻阵形。
“唰!”
众铁骑营兵士立时整齐划一,快速变动队形。
同时,八组以百人组成的三角棱形冲锋阵形,自四面八方同时朝前方风雨楼冲去。
刚才他们一个方向直冲,吃了风雨楼剑道高深修为的大亏,那他们便从各个不同的方向冲锋,任他风雨楼有通天之能,只要还是“后天修为”,他们这么多人,就是用马脚都能将他给踏成肉泥。
眼见八方铁骑冲来,风雨楼也不再如前时那么立时原地等待骑兵冲来,手中长剑一横,朝着前方冲来的骑兵快步飞奔了过去。
奔至迎面冲来的铁骑前三丈时,风雨楼右脚踏地腾纵而起,手中长剑轻转,朝着三角棱形冲锋阵形的中间位置,便是一剑斩下。
“唰!”紫焰剑气挥洒而出,被剑气击中的三名棱形阵形中间的骑兵,身躯应声碎裂,连人带马被斩杀当场。
“杀!”见凌空挥剑的风雨楼身形自上空落下,四周铁骑营兵士手中银亮长枪快速刺出,任他风雨楼三头六臂,在无处借力的虚空,也不可能躲得开几十杆长枪刺杀。
却见飞扑下来的风雨楼,没有一丝躲避之意,手中长剑凌空挥舞,一柄柄长枪在蓄含恐怖蛮劲的长剑挥斩下,纯钢铁杆的银枪犹如豆腐般被拦腰斩断。
“铿锵。。”长枪被断,久历战阵的众兵士立时弃掉断枪,将腰间的佩剑抽出。
“纵横八方!”凌空而下的风雨楼,真气蛮劲暗聚右臂,掌中长剑挥舞,一招八化,一剑八变,同时劈斩扫向了四周的铁骑。
“啊啊。。”
剑式所过之处,皆是尸首残断身首异处,惨叫连连。这些在沙场鏖战多年的铁血兵士,纵然实力非常,却也没有一人能以血肉之躯,接下风雨楼暗聚恐怖蛮劲及真气的霸道剑势。
“杀,杀,杀。。”
四方骑兵到来,有序的互相穿插交织,众兵士手中长枪借着胯下骏马疾驰之势,密集的扫刺向了奋力挥剑的风雨楼。
风雨楼身形腾跃,轻灵如猿的身躯在几百铁骑空隙间来回闪纵,手中长剑所过之处,便是铁骑兵士的悲凄惨叫。
见风雨楼被几百铁骑围困冲杀,但其身形轻灵,左躲右闪。而近身的兵士又没有人能挡其威力惊绝、剑气纵横的长剑。这般消耗兵士生命的亏本拼杀,是凌忠所不愿见到的。
“重盾围杀!”凌忠朗声叫道。
为了减少伤亡,只能避其剑道锋芒,以“重盾阵”将风雨楼困在其中,以弓弩兵团交替与风雨楼过招,将风雨楼活活累死在“重盾阵”中。
眼见众骑兵退去,四周大批推着沉重盾厚的兵士,推着一尊尊高七尺宽三尺的重盾,一步步朝他围了上来。眼眸血红、杀机凛冽的风雨楼,不待其阵式成形,双膝微曲,腾空扑纵而出。
“斩铁!”风雨楼一声长啸,挥剑斩向了下方的一块重盾。
不待风雨楼长剑斩下,重盾两侧立时刺出六道明晃晃的长枪,与此同时,风楼身后传来利器破空声,九柄长枪如梭标般射向了他的后背。
没有丝毫犹豫,身在空中的风雨楼凌空腾挪,手中长剑快速挥舞,将近至身前背后的长枪尽数斩落。同时,其长剑借势侧劈,长剑剑刃极快的拦腰斩在身前沉重重盾间。
长剑斩中的重盾间,出现了一道通透的剑痕,足三寸厚的铁盾,差不过半尺,便要被风雨楼拦腰斩成两截。长剑斩中重盾时,重盾两侧及两旁的重盾间,再次刺出十几柄长枪,每一柄长枪皆是对准了风雨楼的周身要害。
同时,后方十几道长枪也已飞射过来。
风雨楼身形顺势朝地面扑倒,避开前后夹击的长枪,飞身朝后退去。
“喝!”
“喝!”
见前时如狼入羊群般凶悍无比的风雨楼,被他们的“重盾阵”逼退,众兵士士气大增,齐声高声,推着重盾一步步朝风雨楼走了过来。
风雨楼眼中闪过一抹忧虑之色,他心知若让重盾合围,将自己活动空间压缩的话,等待他的命运必将是被无数飞射来的长枪穿透。
“六道轮回·君莫悔!”风雨楼一声长啸,身形朝后方快速滑退,六道虚幻剑影在其身后凝聚而出。
剑影凝成的同时,立时化着六道虚幻流光,连珠炮般射向了身前缓缓而来的重盾。
“轰。。”重达千斤的重盾,应声崩裂,凌乱飞散砸在了众兵士身上,又是一阵悲凄惨叫。
风雨楼脚尖点地,在身后新一轮飞枪射到之前,飞身从重盾铁口处纵出。
“轰轰。。”风雨楼刚从重盾阵中冲出,便听得军中战鼓轰鸣,受鼓声指引,其身后的重盾原地转头,前方兵士快速退散,一排排重盾再次凝聚,从四面八方朝他涌来。
同时,一根根长枪自四周密集射来,在这阳光之下,犹如一颗颗流星坠落般转眼即至。心中杀机升腾的风雨楼,眼见着重重战阵,通红眼眸间的战意也是愈加的浓烈。
飞枪近身,风雨楼身形原地扭转,手中长剑极速绞动,引动出庞大劲流,将射至身前的一柄柄飞枪吸入劲流中。
“破!”一声震动山野的高喝声,自数千铁骑圈阵中传出,便见被庞大剑劲卷入其中的一柄柄长枪,化着道道银流,密集的射向了前方竖起的盾牌。
“轰。。”
飞枪中蓄含的庞大冲劲,将拦在风雨楼身前的大片“重盾”撞碎,盾后的兵士和游走骑兵躲避不及,身体多被银枪穿了个通透。
“雨楼这般的宗门俊才,绝不能让他死在铁骑营的手中,否则,我千绝再无颜去见师尊!”千绝见小小年纪的风雨楼,便是这般的悍勇绝伦,心中不由的暗自焦虑。
若是再给风雨楼一二十年的时间发展,他日风雨楼必将是剑宗威镇一方的统军主帅,甚至是剑宗的中流砥柱。所以,无论如何也绝不能让风雨楼死在天庸城下,死在他们的眼眸底下。
“龙将军,请替我保护好少宗主,我率人下去接应风雨楼!”千绝神色肃穆的望着龙二,沉声道。
“千侧统,我大概能猜到你心中所想。但,现今还不是出城的时候!”龙二正色道。
天行云急步上前,焦切的望着令狐剑逸,急声道:“少宗主,雨楼一身神力,有万夫不当之勇。但若是任由铁骑营这般冲杀,他必将活活累死在阵中。如此俊杰,将来必是宗门之柱梁,若是让他就此陨落,将是宗门莫大的损失啊。”
令狐剑逸眉宇紧拧,遥望着远方虽被困在铁骑营中,却是游刃有余,杀得对方阵形大乱的风雨楼,目光随之落在了龙二身上,道:“龙将军,你刚才说,不是出城的时候,那何时才是?”
龙二眼神一亮,心中大喜,他刚才真是担心,少宗主与千绝、天行云一样,太过于关心风雨楼,而失了判断,以至现在就引城中虎贲营、亲卫营兵士出城接应。
若是如此,城下铁骑营兵士士气正旺,他们被风雨楼的实力所惊吓,正好能将心中对风雨楼的恐惧,转向出城的虎贲营、亲卫营身上。
“少宗主,风雨楼虽是年少,但一身神力天下无双,又得上乘剑道修为,实力非常人可比。以属下看,他短时间内应该能应对自如,我们应该趁这个时候,让守城的弟兄们暂时先结阵于城下,原地休息。一旦风雨楼有体力不支之态,我们立刻率军掩杀出去。如此,即能将风雨楼的能力发挥到最大,又能将铁骑营的士气拖垮,我部守城的弟兄也能得到片刻的喘息。”龙二正色道。
“嗯!”令狐剑逸微微点了点头。
龙二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尽管,他不想折损了风雨楼这个对宗门忠心不二的良才,但今日非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一旦兵将未能调配得当,城门一破,宗门必危。
到那时,死的就不是一个风雨楼了。
“少宗主,战场情形瞬息万变,一旦雨楼体力不支时,我们再支援就来不及了!”天行云急切的叫道。
“行云,你也是虎贲营统将,应该知道军令如山!”令狐剑逸沉声道。
“少宗主,我天行云愿服从军令。但请少宗主法外开恩,准我下到城下,与江百统他们汇合。我相信,一旦铁骑营久战风雨楼不下,必会分出兵士再攻城门,我愿和雨楼一样,血洒城下!”天行云沉声道。
“去吧!”令狐剑逸正色道。
他明白天行云的意思,若是天行云能带着江山月等人,在城头弓弩、机关的掩护下,守住城门的话,自然是最好。
到时候,一旦风雨楼有异,天行云可以率江山月等人,以最快的速度驰援。
“谢少宗主!”天行云激动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