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雨楼带着令狐九从六长老府上中的秘室,进入天庸城后,听得巡卫门人禀报,天庸城除东城外,其他三城城门皆是受叛军强攻多时。
一具具尸躯在阳光的照耀下,从天庸城城头摔下,片片腥红血渍沾染在高耸的城墙间,条条似渠的血流,如一条条红蛇自城头滑下。
“雨楼!”
城头上,率众拼杀,再次将一波冲上城头的铁骑营击退的天行云,见城中出现的风雨楼,疲惫的眸子间,多现欣喜之色。
“小妹!风雨楼!”
“大小姐!雨楼!”
城头上,铠甲遍染血渍的众人,见风雨楼带着令狐九回来,疲累的眸子间皆现喜色,千绝、令狐剑逸,天行云三人快步从石阶下走了下来。
“参见少宗主,千侧统!”风雨楼朝令狐剑逸、千绝颔首行礼。
“雨楼,辛苦你了!”令狐剑逸拍了拍风雨楼的肩膀,正色道。说着,其朝令狐九说道:“小妹,你没事吧!”
令狐九看了一眼风雨楼,微微一笑,道:“多亏了风大人倾力救我!”
天行云快步上前,略显愧疚的朝风雨楼说道:“雨楼,抱歉,我比你先寻到凤双双,本想前往“曾家集”与你会合。但凤双双伤势不轻,我只得与暗影卫将她护送回来。后又恰巧遇上铁骑营强势攻城,一时无法脱身。”
他在暗影卫的口中得知风雨楼为了保护令狐九,被实力超绝的“阴棺半痴人”控制,本想前往营救。奈何凤双双伤势不轻,他只得将凤双双先送回宗门救治,心中却是觉得有愧于风雨楼。
“行云,你我兄弟,说这些干嘛!”风雨楼正色道。
“杀。。”
“杀杀。。”
几人正说话间,城外再次传来激昂的战鼓声,随之,震天的冲杀声也在城外传来。
“雨楼,你带小妹先下去休息,这里有我们!”令狐剑逸朝风雨楼说道。
说着,其看了一眼令狐九后,朝千绝、天行云一使眼色,抽出长剑,顺着石阶便朝城头纵去。
“轰。。”
一声震动城池的巨大撞击声,自城门外传来。便是纯钢打造的厚重铁门,也被撞的微微直颤。
“杀杀。。”
同时,大批实力不凡的武者,借着云梯纵上城头,与城头的虎贲营、亲卫营兵士搏杀在了一起,令虎贲营、亲卫营诸兵士,难以以弓弩射杀驾驶撞门巨车的铁骑营兵士。
“轰。。”
“轰。。”
一声声震人心魄的撞击声,自城门间传来。撞门巨车每一次对城门的撞击,都深深的冲击着在场的所有守城兵将的心窝。
这“天庸城”的城门是剑宗最后一道屏障,一旦城门被破,铁骑营精锐长驶直入,以其精锐重骑在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对战城中的虎贲营、亲卫营,那将是单方面的屠杀。
而他们守住天庸城唯一的希望,就是借助天庸城城高墙宽,阻挡住铁骑营的精锐重骑,令铁骑营难以发挥出他们的优势来。
但,任由城下那撞门巨车这般冲击,即便天庸城的城门如何坚固,也终会被撞开的时候。
“不行,这样下去城门必破!”风雨楼沉声道,其扭身朝令狐九说道:“九姑娘,你先回内府,我去找少宗主!”
说着,风雨楼大步疾行,奔纵上了城头。
“滚!”
刚上城头,多名身着铁骑营铠甲的兵士,便从风雨楼侧旁的城头爬了上来,风雨楼身形扭转,右脚横扫而出,直接将爬上城对的多名铁骑营兵士踢下城头。
“轰。。”
脚下,再次传来震动城池的沉闷撞击声,令站在城头上的风雨楼,犹如脚下发生了大地动一般。
“少宗主,千侧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早晚会将城门撞开的。到那时,我们将再险可依了!”朝着千绝、令狐剑逸急切的叫道。
“龙副将,你可有办法?”令狐剑逸朝亲卫营四大副将之一的龙二,高声叫道。
铠甲鲜红,双目略显疲惫却遍布战意的龙二,快步走了过来,看了风雨楼、令狐剑逸后,沉声道:“办法是有,但都是填人命的笨办法,若无令狐总教或龚大统领那般的修为,基本意义不大!”
“说!”令狐剑逸正色道。
“遣一名强者,率一队人出城,与城下的铁骑营正面搏杀,我们在城头以弓弩、机关相助。如此,不但可以防止城门被冲坏,城头上的守军也能有一些喘息的时间。”龙二正色道。
令孤剑逸脸色微沉,道:“但是呢?”
若是这个办法真有这么好,身经百战的龙二早就告诉他了,不可能会等到现在。
“但是,若是领军的强者无法率人挡住敌人的冲击,出城的人就等于去送死,因为他们一出城,我们便要将城门关闭,除了战胜百倍千倍于他们的敌人外,他们没有任何的退路!”龙二正色道。
听得龙二之言,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为之沉默。
且不说铁骑营的兵士,个个骁勇无比,仅是他们数以万计的人数,就不是以人力所能撼动的。
哪怕是总教令狐孤若或是宗主令狐绝,即便修为再高,也不可能将杀尽几万人。更何况,他们还是训练有素的铁骑营精锐。
“我去!”风雨楼神色肃穆的叫道。
“什么?”众人皆是惊诧的注视着风雨楼。
天行云飞奔了过来,朝风雨楼急切的叫道:“你疯了,你这点修为,怎么轮也轮不到你去!”
“行云,我虽然没有令狐总教和李大哥那般的绝顶修为,但我的功体根基远超常人,临阵搏杀比你们在场任何人都要合适。今已到了宗门生死关头,即便下面是刀山火海,也必须要有人下去!”风雨楼正色道。
“我不同意!”天行云急切的叫道。
“雨楼,你的修为不够,下去也未必有多大的作用,由我去吧!”千绝一咬牙,神色肃穆的沉声道。
“千侧统,你现今是北城主将,虎贲营的弟兄还需你调度,你不能下去!”风雨楼正色道。
说着,其转过身,神色肃穆的注视着天行云,沉声道:“行云,我此一去,想来必是凶多吉少,我风雨楼不怕死,只是心中有一大仇,想来是没有机会去报了!”
“你说,你的仇,我天行云一肩挑下!”天行云双目微红,咬牙道。
风雨楼嘴角轻颤,双目蓄泪,咬牙切齿的狠狠说道:“天圣宗大长老紫官宏文灭我全族,屠我至亲。此役之后,你若能活下来,他日必是宗门梁柱之才,望兄弟你他日修为登顶之时,替我取来紫官宏文的项上人关,祭于我坟前,不枉你我兄弟相交一场!”
“好!”天行云神色肃穆的朗声应道:“我天行云当天立誓,此生以复兄弟你之大仇,以取紫官宏文之项上人头,为平生之目标!”
“多谢!”风雨楼沉声道。
说着,其侧头看了一眼千绝、令狐剑逸、龙二等人,扭身便快步朝城下走去。
“千侧统,我需要一百虎贲!”风雨楼边走边高声叫道。
千绝微微点了点头,神色肃穆的说道:“我将“魂”字营中最精锐的百骑虎贲,调于你!”
城外,战鼓喧嚣,杀声震天。
城内,腰挎长短双剑,手执银枪,带着大铁盾的百骑虎贲重骑,列阵而立,注视着一身轻甲,脸色沉肃的风雨楼。
“弟兄们,怕吗?”风雨楼朝着众人高声叫道。
“不怕!”众人齐声高喝道。
“弟兄们,不论你们怕与不怕,我们都没得选。眼前这道门,便是我们最后的屏障,一旦它破了,我们将再无险可依,我们也必将成为敌人的剑下亡魂。所以,出城一搏,是我们唯一的出路!”风雨楼沉声道。
虎贲百夫长江山月催马上前几步,高声朝风雨楼说道:“风大人,我们不怕死,就是不知道,你与我们一起前去吗?还是只有我们众兄弟出城?”
江山月话音一落,众兵士炯炯目光皆是聚集在了风雨楼的身上。
“我不但随你们一同出城,我还将以你们统帅的身份,于你们之前,与敌人近身搏杀,誓死方休!”风雨楼高声叫喝道。
“誓死方休!”
“誓死方休!”
众人齐声叫喝道。
他们本是普通百姓家的子弟,能入剑宗虎贲营,已经为家人、家族争得了无上荣光。而今,他们能跟着以一人之力,击败天圣宗长老的同辈战力最强、前途最光明的宗门弟子一同赴难,身为虎贲兵士的他们,还有什么资格退缩。
风雨楼掉转马头,随手将头盔上的护脸面罩落下,众虎贲营兵士也是手掌齐动,神色肃穆的将头盔上的护脸面罩放了下来。
风雨楼手中银枪一扬,高声叫道:“开城门!”
“开城门!”
城门前,数名兵士听得号令,合力将纯铁打造的门闩抬起。
“轰!”
门闩刚抬起,城外的撞门大车再次撞在了厚重的城门间。城门应声对开,门外的多名兵士避闪不及,硬生生被大开的城门压扁。
“弟兄们,杀!”风雨楼银枪一挑,策马飞奔而出。
“门开了,冲啊!”将城门撞开,撞门大车后方的无数铁骑营兵士齐声高喝,顶着大盾策马朝城中冲去。
就在诸多铁骑营兵士冲到城门前时,却见长十余米、直径足有一米,重达两千余斤的撞门锥木,连木头带车驾,被人提了起来,朝着城外冲来的无数铁骑营兵士扔了过去。
“啊啊。。”
“咦。。”
刹时间,人哭叫,马悲鸣,被翻滚的巨型圆木碾压的铁骑营冲击阵型,刹时便乱作一团。
冲在最前方几十名铁骑营兵士,连人带马被巨型圆木当场压死。
“乱臣贼子,该杀!”扔出锥木的风雨楼翻身上马,一马当先,率百骑虎贲兵士从城门中飞扑而出,其手中蕴含着恐怖蛮劲的银枪飞舞,娇若游龙,跨下骏骑所过之处,根枪所及的范围内,大片大片的铁骑营兵士,被其扫下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