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的山恋顶峰,风一行在前方虚空中的屏障内,眼见风雨楼往凌霄城方向奔去,一旦风雨楼进了城,将所见所闻告知了虎贲大统领令狐千罡,那他们这么久所做的努力,可就功亏一篑了。
下一次,剑宗宗主与宗内诸高手受创的大好良机,就不知道要等多少年了。
“五爷爷,我去留下他!”风一行望着身前神色从容不迫的五长老雪川凤语,正色道。
“把他后面那些尾巴清除掉即可!”雪川凤语淡然一笑,一副胸有成竹之态,随口说道。
“就任由这小崽子进城?”风一行不解的望着五长老,诧异的问道。
“照做便是!”雪川凤语淡然道。
“是!”风一行颔首低眉,朗声应道。
望着屏障中,全力飞奔的风雨楼,雪川凤语眼角间升起一抹笑意。
异邪妖族的各族高手蠢蠢欲动,强夺“鬼泣”残刃,欲迎妖王问世。家主命他他亲临幽境,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幽境各大势力再无安宁之时。
异邪妖族,灵梦皇朝,天圣宗,剑宗以及各宗派世家的势力,都是他雪川世家入主幽境的绊脚石,在他雪川家进来之前,这些势力都必须来一次重新洗牌。
所以,为了更好的消耗剑宗与天圣宗的实力,这风雨楼既不能太早回到凌霄城,却又不能不回去。一切,都需要他拿捏精准,才能将这一颗颗棋子,用到妙处。
“这怎么回事,怎么又走回来了?”
清晨,在一片不大的山林中,足足转了几个时辰,直到天色大亮,却还是没能走出去的风雨楼,有气无力的瘫坐在一棵大树下,大口喘息。
他所在的这片山林,以前他出城巡卫时,不知走过多少次,这纵深不过几里的小山林,他以前闭着眼睛都能走出来。今天却是见鬼了一般,他在这里转了几个时辰,却还是在原地位置转圈圈。
风雨楼自然也是明白,自己这是进了那些前辈高人设下的幻阵中了。否则,这么小片山林,是不可能困的住他的。
突然,风雨楼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猛的站起身,高声叫道:“在下风雨楼,今日不知误入了哪位前辈的法阵,还请前辈见谅,让我过去,在下感激万分!”
风雨楼的叫声在山林中回荡,但除了林中的幽幽回意,却没有任何的回答。
“风雨楼?”
一声惊呼自山林外响起,便见一名身着轻甲的兵士快步奔向了率领几百轻骑进入林中的领军将军前,激动的叫道:“骆千总,是风雨楼!”
“什么,他在何处?”骆庄闻言,疲惫的眸子间精光闪涌,其指着报信兵士高声叫道。
“就在前面,我刚听到他在林中叫喊!”兵士激动的叫道。
“好!”骆庄指着兵士,正色道:“来人,速去城主府和北营驻营,告知祈城主和凌帅,就说我们在找到风雨楼了,他还未进凌霄城!”
“是!”两名斥候高声应喝,扭转马头飞奔离去。
“众弟兄,这风雨楼虽是年少却有万夫莫当之勇,凌帅有令,谁能阻他入凌霄城,取其项上人头者,管升三级,赏金万两!”骆庄朝众人沉声叫道。
“杀!”
“杀!”
五百余轻甲骑兵,排开冲击阵式,朝着前方策马扬鞭疾冲了过来。
“不好!”林中的风雨楼,听得后方马蹄震动,杀声震天,已不过百丈之外,但其转过身,前方却依然是茫茫山林,看不到一个人。
“咻咻。。”
就在风雨楼忧虑之时,道道短弩、羽箭破空的凌厉声响,漫天笼罩而来。
风雨楼哪里还会犹豫,身形急动,闪身躲到了一棵大树后。与此同时,虚空间微微荡动,密如蝗虫的羽箭和短弩凭空出现在虚空中,密集飞射了下来。
同时,一骑骑铁甲穿过身前的微微荡动的虚空,出现在了风雨楼身前十余丈外,厚重的骑兵半刃大砍剑高扬,朝着风雨楼便冲了上来。
“乱臣贼子!”风雨楼冷声喝道,飞身纵起一脚将冲到身前的三名铁骑营兵士踢飞,跨坐在了其中一匹骏马上,右掌朝地面一伸,便将地上的掉落的半刃斩刀吸入手中,冷眼注视着如潮水般冲上来的兵士。
“杀杀!”
“杀!”
“啊。。”
一时间,原本宁静的山林杀声涌动,铁器兵刃撞击砍杀声不绝于耳。人吼马鸣,惨叫连连更是此起彼伏。
“报。。”
凌霄城城主府祈胜一的书房外,一名兵士拿着一个小竹筒快步奔至门外,高声叫道:“禀城主,铁骑营传来加急密件!”
“快呈上来!”祈胜一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恨天高,朝门外急声道。
据恨天高所说,李慕云、风雨楼二人昨夜去了北营驻地,想必二人定是察觉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只可惜,北营驻地有着恨天高、四大潜影杀手,却还是没能将二人留下。他调动了一切能调用的力量找寻二人,却依然没有寻到二人的消息,急的他在书房中渡过了一生中最为漫长的一个夜晚。
急急打开竹筒中的小纸卷的祈胜一,待看到纸卷上的几行小字时,强作镇定的焦切神色,方才稍稍回缓。
“风雨楼还未进城,真是天助我也!”祈胜一激动的叫道。
说着,祈胜一将纸卷递给了恨天高,恨天高快速扫了一遍纸卷上的内容后,喃喃道:“看来,李慕云伤的不轻,连回返凌霄城的能力都没有了!”
“中了邪影的“千影绝鸣”刚柔相济,专伤对手内腹经脉。这李慕云虽有不世能为,却也终是肉身凡胎,能熬得过昨晚已是他命大了!祈胜一满心欢喜的说道。
没了李慕云,区区一个风雨楼,又有何惧。
“这李慕云荣辱不惊、城府深沉,他若真的重伤也好。但万一他是拿风雨楼为饵,引开我们的注意力,偷偷潜入城中告密,可就麻烦了!”恨天高眉头微皱,忧虑的说道。
“恨老弟此话也有道理,不知你有何良策?”祈胜一问前。
恨天高越是用心帮他,他也是更加安心。若不是被“地绝”裹胁,他堂堂凌霄城城主,手握重兵,手掌大权,又何必冐这般杀身之祸,行这谋乱之事。
要怪也只能怪他那死鬼父亲,当年一心要将继承凌霄城城主之位的资格,让给他的三弟,还将他遣到边垂之地。不然,他也不会在失意之时与天圣宗的高手结交,阴差阳错的拜入天圣宗二长长老门下。
以至这些年,经他之手送出无数剑宗机密情报,成了他现今抹灭不去的铁证,只得跟着天圣宗一条道走到黑。
“我建议,你我做两手准备,既要全力追查李慕云的下落,更要防止他潜入城中。假设他即便潜入了城中,以我们在城中的眼线,他也极难去到到虎贲营去通风报信。但为防万一,祈兄你何不寻个名头,将虎贲大统领令狐千罡父子几人请到府上来,待到今晚铁骑营大军入城,令狐千罡纵有通天之能,又能挡多少铁骑?”恨天高正色道。
恨天高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眼中闪过一抹狰狞寒光,其将玉瓶递到祈胜一身前,道:“这是宗主在药王门求来的“千蝎断心涎”,无色无味。即便是令狐千罡的先天修为,只要服下此毒,十二个时辰之内,功力溃散,如同废人。”
“这。。”望着恨天高手中的玉瓶,祈胜一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他非常清楚他现在若是回头,只要抹去一些证据,谁也奈何不了他。
除非,天圣宗要将他这个暗藏在剑宗顶层的绝密消息来源彻底摧毁。否则,天圣宗应该不至于两败俱伤,将他的身份曝光。
可一旦他将令狐千罡父子杀了,那他可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不是剑宗覆灭,就是他死无葬身之地。
而这,也是他一直没有下最后令旨,强攻凌霄城的原因,他希望能为自己找到一条退路。
恨天高好似看透了祈胜一的心思一般,清冷一笑,道:“祈兄,都到了这个份上,你莫非还在想退路?你可要明白,你现在和以往所做的事,一旦被令狐绝知道,你认为他会留你祈家上下活口?”
“退一万步讲,即便他念你祈家祖辈以往功勋,留你们一命,无权无势的祈家将来在靖波府如何自处?难道你堂堂凌霄城城主,在剑宗呼风唤雨的祈家,以后的子孙后辈都还要受那些无能屑小的白眼不成?”
“今日之事确实有大风险,但也同样有大回报,谁就能说你祈城主将来不会是祈府主,祈宗主?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靖波府以前也不是令狐氏的,谁能又断定将来就不是你祈氏的?”
“恨老弟,别再说了!”祈胜一眼眸微眯,寒光闪烁,伸手将恨天高手中的玉瓶取过。
或许,从他接受天圣宗势力的帮助,重回凌霄城,从他在父亲的书房,偷取了第一份绝密情报送往天圣宗起,他就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