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铛!”
关押着风雨楼的地下一层的虎贲大牢铁栅牢门,被三名身着黑色劲装衣衫,脸罩黑布的武者踢开,在三人身后,守卫牢房的多名虎贲兵士,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公子!”身形高壮如山的武者手中长剑一挥,将关押着风雨楼的牢门铁链斩断,一把拉开粗重的铁栅牢门,快步奔到牢房中。
“你们这是做什么?”风雨楼望着一身劲装黑衣的铁锤、天行云、南宫俊三人,不解的问道。
“公子,别问了,快跟我们走吧!”铁锤大掌一伸,抓着风雨楼的手臂,快步朝牢门外走去。
风雨楼甩开铁锤的大手掌,好似已经明白了什么一般,眼中不由的闪过一抹凝重之色,朝着素来稳重的天行云,不解的问道:“行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雨楼,城主祈胜一散功自尽,以死相谏宗主,请求宗主斩杀你,以正宗门法典。铁骑营统帅凌杰率手下众将,以集体请辞为要挟,请求宗主将你斩杀。”天行云沉声道。
风雨楼双目微眯,明眸微凝,正色道:“看你们这般打扮劫我牢狱,想必是宗主已经下令要斩我了?”
“嗯!”天行云眉头拧皱,无奈的点了点头。
一脸焦急神色的铁锤快步上前,朝风雨楼急声道:“公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再说,马上巡卫就要过来了。”
“行云,南宫,铁锤,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这座牢狱虽是戒备森严,但我若真想出去,也非是难事。只是,我不能离开,而且我并不认为我做错了。若我现在走了,不单会连累你们两部众兄弟,更让旁人说我是畏罪潜逃。”风雨楼沉声道。
若是时间倒回到那天晚上,让他再选一次,他一样会毫不犹豫的杀了祈应龙,他并不认为自己这种做,有何过错。纵是按照律法,祈应龙诱杀他在先,他反杀祈应龙也是自卫之举。
“雨楼,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先出去躲上一年半载,待宗主将你的事情慢慢抺平,城主府和铁骑营的怒火稍减。到时候,你再回来,事情自然便有转寰的余地。”见风雨楼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天行云也是不由的焦急了起来。
“即便当日的事重来一次,我一样会毫不犹豫的杀了祈应龙,所以我并不认为我这么做有什么错。既然无错,我为何要逃,哪怕被宗主杀我,我也不认为我错了。”风雨楼沉声道。
非是他风雨楼认死理,而是他非常清楚,若是宗主和宗门不想杀他,自然便有办法保他不死。否则,哪怕他真的逃出虎贲大牢,只要宗门对他不管不顾,以他现今的修为,根本不可能逃得过大长老一系和城主府杀手的追杀。
便是当日祈应龙请来的那四个高手,便足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与其在外面终日被人追杀,倒不如留在七长老势力范围内的虎贲大牢,比任何地方都要安全。
而且,他相信,既然剑宗有一统靖波府广辽地域的能力,就必有让人信服的律法条令。否则,如此偌大的地域似凭剑宗高层的喜好行事,靖波府怕是早己乱成一团了。
“我早说过了,他不会走的!”奉·言不悔清冷的声音,自牢门外幽幽传了进来。
说着,奉·夜不悔缓步从牢门外走了进来,在其身后,温馨和孤园园主陆清玉二人,各提着一个竹篮,跟在其身后走入牢中。
“温馨,园主,你们怎么也来了?”天行云见温馨和陆清玉跟在奉·夜不悔身后走入,不解的问道。
“抱歉!”奉·夜不悔看了一眼天行云,随口道:“我借用了你的名号,请她们帮我们准备了一些酒菜,我们几人进了宗门一年多,还未在一起饮过一杯,今日正好借这个机会,咱们好好喝一回!”
“你发什么疯?”天行云没好气望着奉·夜不悔,沉声道:“前时你便要阻止我们过来,现在还要在牢房吃酒拖延时间,你居心何在?”
“风雨楼,你觉得我这是拖延时间吗?”奉·言不悔望着风雨楼,耸了耸肩,淡然道。
“行云,不悔兄,我风雨楼能在剑宗结识你们几位,此生无憾。”风雨楼正色道。
说着,其看了一眼温馨和陆清玉,正色道:“园主,温馨,有劳你们了,今日我要与这几位弟兄一醉方休。”
“公子。。”铁锤见风雨楼不但不走,还要在此饮酒,急忙上前便要阻止。
风雨楼微微摆手,止住铁锤的话,道:“宗门对我风雨楼多番栽培,我铭记在心。而今,若宗门真要我风雨楼的性命,我自当双手奉上,绝无怨言。”
“罢了!”天行云一咬牙,侧头朝站在牢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温馨点了点头,沉声道:“今日,我们哥几个,便不醉不归。”
“好!”铁锤无可奈何的咬牙应和道。
他跟着风雨楼这么久,心知风雨楼的脾气,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去。既然如此,那便遂了风雨楼的心愿,但若是宗门真要杀风雨楼,他铁锤便是拼了性命,也要救风雨楼脱险。
虎贲大牢中,风雨楼几人开怀畅饮,虎贲大牢外的空地中,令狐千罡、千绝二人负手而立,不出他们所料,天行云几人果然还是没有把风雨楼带出来。
“虎贲百夫长风雨楼,目无法纪,杀害剑宗内宗子弟祈应龙,罪不可赦,明日正午验明正身后,于南门街市口腰斩示众。虎贲营大统令·令狐千罡。”
一早,“虎贲营”律法司司首,在风雨楼的牢门外,宣读了宗门对风雨楼的裁决状后,连多看一眼风雨楼的都没有,带着两名护卫急匆匆的快步离去。
同时,原先驻守在虎贲大牢外的天行云、千绝所部的虎贲兵士,也被宗门调防,换成了其他营号的虎贲兵士守卫。
“天大人请留步!”守在牢门外的四名虎贲兵士,见天行云与提着竹篮的温馨走来,颔首客气的说道。
“几位弟兄,风雨楼明日便要问斩,我备了点酒水,送他最后一程,还请行个方便!”天行云强忍着心中的不快,朝守门的虎贲兵士说道。
初入虎贲营时,他曾想过自己与风雨楼等人,可能会死在为剑宗开疆拓土或是宗门拼杀的阵仗中,或是死在某次执行任务。却从未想过,风雨楼会死在自己人的手中,会死在剑宗的刽子手刀下。
“这。。”守门的四人对视了一眼,眼中虽是颇有难色,却最终还是朝两侧移了一步,给二人让出了道。
这天行云现今虽说还只是虎贲百夫长,但风雨楼明日问斩,宗主四名入室弟子候选人,就剩下他和龙文渊、奉·夜不悔三人。
所对,对于天行云,能不得罪的情况下,他们自然是不愿轻易招惹。
“走吧!”天行云沉着脸朝身后温馨说道。
温馨没有说话,紧跟在天行云身后,朝虎贲大牢内部走去。
“见过天大人!”牢中值守的五名兵士,见到天行云进入,虽说天行云不是他们的直属上官,但众人却依然是客气行礼。
温馨放下竹篮,快步朝领头的十夫长走了过去,塞了一包银钱在其手中,客气的说道:“几位大人,天大人今日来为风大人送行,还请几位行个方便,让他们二人单独聊聊。”
陈冲握着手中沉甸甸的银袋,低头颔首,客气的说道:“天大人客气了,你与风大人兄弟情深,虎贲弟兄谁人不知,二位大人尽情便是,小的告退。”
说着,陈冲朝一旁的两名兵士叫道:“搬一张方桌贴放在风大人的牢门铁栅外。”
“是!”兵士朗声应道。
“天大人,上官有令,明日监斩官来提押风雨楼之前,他的牢门不许任何人开启,还请见谅!”阵冲客气的说道。
“多谢!”天行云沉声道。
“你们慢慢聊!”陈冲客气的说道,其朝几名手下使了个眼色,领着众人快步走了出去。
温馨提起竹篮快步走到方桌前,熟练的将一篮中酒菜摆上了桌,便提着竹篮走到了一边,一言不发的乖巧站着。
认识天行云这么久,她从未见天行云像这几天如此的愁闷,为了能救风雨楼,他与铁锤二人,连夜赶到西边苑行宫,在宗主令狐绝的院外跪了整整一夜。
最终,还是无功而返。
而铁锤因为气愤出口辱骂宗主,被南宫信封了几处重脉脉门,关进了虎贲大牢内,等候处置。
“行云,铁锤怎么没来?”见只有天行云一人到来,风雨楼不解的问道。
明日,便是他问斩之期,按说南宫俊、铁锤二人就是再忙,也应该会与天行云一道,来给他送这最后一程才对。
“铁锤昨日辱骂宗主,被侍卫长南宫信关进大牢了。南宫俊一早便被千绝侧统召去,应是一起去往行宫提调铁锤了。”天行云无可奈何的说道。
别说是铁锤,便是他都想骂几句,什么狗屁剑宗律法,全是一帮派系的自家利益,便是他现在对宗门都是心灰意冷。
“嗯!”风雨楼点了点头。
既然宗主让千绝亲自去提调铁锤,想来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事,最多也就挨点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