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风雨楼必须死,任何条件我都不会接受!”祈胜一蛮横而愤怒的叫喝声,在剑宗议事大殿中传出。
他没想到,他祈家嫡亲长子被风雨楼这么一个外族弟子斩杀,宗门的这些长老竟然还在为他辩护。竟还想用风雨楼是宗主入室弟子候选人的身份,让风雨楼逃脱制裁。
“急什么,这不是在商量嘛!”大长老令狐千情朝祈胜一摆了摆手,示意其坐回椅子上。
“哼!”祈胜一铁青着脸一甩衣袖,愤愤不平的坐了下去。
“少宗主,各位,风雨楼不顾剑宗律法,强杀少城主祈应龙,其罪难容,我剑宗律法断不能因为风雨楼是宗主入室弟子候选人,便网开一面。否则,此例一开,他日人人效仿,我剑宗岂不是要亡宗灭种?”脸色沉肃的令狐千情,看了一眼端坐在大殿首位上,代父坐镇宗门的令狐剑逸,正色道。
祈胜一愤然起身,沉声应喝道:“没错,若风雨楼不死,我剑宗律法将来何以服众,我剑宗内宗门人的身家性命,又何来的保全。”
“祈城主莫急,我们现在就是在讨论风雨楼之事的处置问题嘛!”鲜少在宗门露面,常年在“云山”炼制丹药、研究机关法阵,不问世事的八长老令狐千顺。这次因为风雨楼的事,也被宗主令狐绝的令旨请来议事。
素来以老好人着称的令狐千顺自然知道,宗主自己不出面,却把他请出来的目的,无非便是借着众长老各府的子弟多是受过他的丹药恩惠,以他个人的情面人缘,为风雨楼挽回一些生机。
一脸和善的令狐千顺朝祈胜一扬了扬手,示意其坐回去。
令狐千顺顿了顿,再次说道:“风雨楼犯下宗门大罪,自是不能轻饶。但,所谓无风不起浪,风雨楼初入剑宗前后不过一年稍多,且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修炼及外出执行宗门任务,他与大公子有何深仇大恨,即便有孤若和城主在场,也不惜与大公子同归于尽,这其中原委不得不查清楚吧。”
“这。。”祈胜一一时语塞,但其心知言小谨已死,言家村相关的人和事,所有的线索都被他掐断,他就不相信令狐千顺还能让死人开口。
祈胜一脸色微沉,虽说心中对宗主请出令狐千顺有着极大的不满,也不爽令狐千顺为了风雨楼这么一个外人,与他为难。但不满归不满,不爽归不爽,纵是爱子身死,他也不愿与令狐千顺结怨。
毕竟,别看令狐千顺未掌实权,不参与宗门事务,和令狐燕一样是个无权派,但整个剑宗各长老府上的门人弟子,都是吃他炼制的丹药长大的,便是他自己也是自小吃令狐千顺炼制的炼体丹药。
所以,即便是对上手掌虎贲营的令狐千罡他都不虚,却还真有点惹不起眼前这位八爷。
“老八,这有什么难解释的,风雨楼少年得志,自恃修为高绝,又被宗主委以重任,他连天圣宗的长老都不放在眼中,岂会将剑宗的同辈门人放开心上。我多次听小儿提及风雨楼、天行云几人,从不将剑宗内宗弟子放在眼中。想来,各位应该不会忘了,当日宗门考验的时候,他风雨楼连少宗主令狐剑逸都敢打,这种人,还有何事做不出来。”令狐千文心知祈胜一在令狐千顺面前,底气不足,自是接话说道。
“如此,也不能说明风雨楼为何会与祈应龙如此深仇大恨,明知杀了祈应龙其必死无疑,也不惜鱼死网破,同归于尽。想来,二人应该还有内情吧,何不把风雨楼押来,当面细说一番当日的原由。”令狐千罡脸色微沉,淡然道。
“老七,没这个必要吧!”令狐千文轻冷一笑,随手从怀中取出一张纸,置于身侧茶台上,淡然道:“这是“汇通天下”里的一张价值五万银钱的当物,各位知道它是什么吗?”
“二哥,您就别卖关子了!”令狐千柔眉宇轻拧,淡然道。
“这张当物中,只有三个字,便在“汇通天下”钱庄以死当的方式,取走了五万银钱,这三个字每一个字就值一万六千多银钱,怕是我剑宗自开宗以来,也没有谁的名字,这般值钱吧!”令狐千文冷笑道。
“三个字,名字?”令狐千柔脸色微变,强挤出一丝苦笑,喃喃道:“这小子还真能玩!”
说着,令狐千柔朝一旁站于令狐千罡身后的令狐云志使了个眼色,令狐云志会意,起身快步走到令狐千文身前,微微颔首示意后,方才伸手取过其身侧的纸张,扭身走回到令狐千柔身前,双手恭敬的递到其身前。
令狐千柔接过接过纸张展开看了一眼,见到那龙飞凤舞的风雨楼三字,其眉头不由的微拧。其心有不甘,又看了一眼叠在一起的钱庄当票,便见当票上赫然写着“死当”二字。
“柔妹,白纸黑字,我没冤枉他吧!”令狐千文得意的笑道。
“嗯!”令狐千柔轻应了一声,目光朝令狐千罡及未发一言的少宗主令狐剑逸望去。其心中也是不由的暗自庆幸,好在今日宗主“西苑行宫”闭门疗伤,让少宗主令狐剑逸代掌宗门事宜。
以风雨楼现在的身份,只要宗主不在便很难下的了决断,事情拖一拖,对风雨楼还是有利的。
“少宗主,区区一个风雨楼,劳动我们这些宗门最高层的长老亲自商讨他的生死,已经对他够负责任了,现在的种种迹象也已表明,风雨楼少年得志,已经得意忘形了,即便没有世侄祈应龙的事,我剑宗怕是也容不下这尊大佛了。”令狐千情脸色沉肃,不悦的说道。
神色忧虑,久无言语的令狐剑逸,扫了一眼坐于身侧,不给他任何商讨的机会,欲置风雨楼于死地的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及祈胜一,心中除了焦急却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七长老,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令狐剑逸焦切的目光,望向了端坐宽椅之上,稳重如山的令狐千罡。
“少宗主,事发突然,风雨楼的事我暂时还未了解全面,以我对风雨楼的了解,此子其并非贪财纵欲之人,这其中是否有何隐情,还需了解。。”
不待令狐千罡把话说完,祈胜一愤然站起,咬牙冷声道:“风雨楼之事如此明显,何来什么隐情,莫非七长老认为我祈胜一用自己的亲生骨肉来坑害风雨楼不成?”
站在令狐千罡身后的令狐云影,见祈胜一如此张狂,竟敢将其父亲的话语截断,不由的怒火胸中燃,其粗臂一伸,指着祈胜一高声怒喝道:“且不论风雨楼之罪,难道在这议事大殿中,父亲大人还不能说话不成,祈胜一你莫不是要太霸道了。”
令狐千情朝怒气冲冲的令狐云影摆了摆,示意其平息怒火,其心知令狐千罡极其看重风雨楼,其父子三人今日这般力保风雨楼也是常理。
“老七,祈城主痛失爱子,心怒境乱,他若言语有何冒犯,我代他向你赔个不是!”令狐千情淡然笑道。
“大哥言重了,应龙贤侄遇害,我也深表痛惜,毕竟这损失的是我剑宗的后辈俊才。也正是如此,我才不希望悲剧在风雨楼身上重演,想给他一个公平公正的判决。否则,宗门随意处决身居虎贲千统高位及内宗弟子身份的风雨楼,必会引得其他门人弟子的人人自危,于我剑宗大为不利。想来,这也是在坐的众位长老,所不愿看到的。”令狐千罡从容不迫的淡然道。
“嗯!”令狐千情微微点了点头,正色道:“老七,你的想法没错,但你莫忘了,我剑宗律法明文规定,坑害谋杀剑宗内宗门人的凶手,不论是何缘由,都将被处于屠灭全族。”
令狐千罡微微点了点头,淡然一笑,道:“大哥所说的宗门律法,我自然知道,但大哥可能也是忘记了,风雨楼现在也是剑宗内宗弟子,享有宗门公平审判的权利。而且,他是虎贲营的千统,根据宗门法令,他的一切罪责审罚,都将交由虎贲营来审罚。”
“不行,风雨楼绝不可能交由虎贲营来审判,我三十万铁骑营的将士,都不会答。”祈胜一再次拍案而起,愤然高喝道。
“咔嚓。。”
令狐云志大掌一翻,按在了身侧一旁空椅的椅背间,宽椅登时崩裂粉碎,其虎目圆瞪,面目狰狞的指着祈胜一,冷声怒喝道:“祈胜一,别动不动拿铁骑营驻军来威胁我们,把老子惹急了,老子平了你的城主府。若论沙场喋血,你铁骑营的三十万驻军,在我虎贲儿郎眼中,不过是一群待宰羔羊。”
若不是因为天圣宗虎视眈眈,若不是当年宗主为了宗门安宁委曲求全,若不是大长老一派强势夺权,就凭祈胜一这么个寸功未立的二世祖,也配主掌三十万铁骑营。但他祈胜一好像忘了,剑宗不是仅仅只有铁骑营,他虎贲营可也不是吃素的。
“你!”祈胜一被令狐云志的凶悍气势,惊得竟中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