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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脚步声, 楚湛低沉的嗓音突然穿透薄雾响起。
苏瑭撩开离地三尺的布帘。
就见楚先生歪坐在廊檐下面,身上穿着跟自己同款的蓝染浴衣, 只不过系带松松垮垮,胸腹肌肉大咧咧敞『露』着。
跟隋侜浑身白皙不同,这位大佬皮肤天生蜜『色』,马甲线人鱼线经络分明, 轮廓硬朗的肌肉块儿力量偾张。
他一腿横搭着,一腿曲起。
手肘拄在地板上,浴衣下摆被膝盖支起垂下, 正好遮住一切。
让人感到意外的是, 庭前泡池边,居然支着桌子, 上面摆满了精致的点心。
“一起吃午饭。”
楚湛眯着眼把人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尖打量一通之后猛地翻身起来,不容置疑地下达指令。
“楚先生这么体贴?”
苏瑭淡笑着走过去,视线在对方腾身站起时晃动的衣摆间扫过, 波澜不惊。
他显然很兴奋。
昨晚隔着棉布研究过的, 此时已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估计他也是早就习惯了这种高密度高压强找不到出口的状态,还能心平气和地挺着招呼她共进午餐。
“别想太多, 怕你待会儿喊没力气。”
楚湛不喜欢她脸上那种表情。
那表情让他立即就想起之前电话里那句“务必不要对我动感情”,心里嗤笑一声, 你才是别自作多情。
苏瑭歪着头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 楚湛立即皱眉, 隐隐凶光毕『露』。
她轻笑一声,淡定地跟着他走下回廊。
庭院里铺了光滑的鹅卵石,一颗颗看起来都像是玉石一样,被水雾打湿,油光蹭亮。
踩上去半点不凉,微暖,也不硌脚。
楚湛坐下去却不吃,拿阴冷的目光盯着她,完全就是一副要在宰杀猎物之前亲眼看着对方填饱肚子的架势。
苏瑭毫无所觉似的,在铺了软垫的椅子上坐下之后就挑着自己喜欢的菜品细嚼慢咽起来。
不知道大佬是不是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只要他不开口,苏瑭就不说话,一边斯文地吃着一边拿眼神在他身上刮。
你看我我也看你。
你看我是待宰羔羊,我看你是下饭美味。
大家都是肉食动物。
显然楚湛心理素质就不如她,每次苏瑭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尖『舔』掉嘴角食物碎渣的时候都能见他硕大的喉结极速滑动。
而因为坐在椅子上的姿势,没有了其余遮掩,薄薄的、浆过的布料就无比诚实地出卖了主人的所有细微动静。
更何况那动静跟细微完全沾不上边。
苏瑭眼底闪着细碎星光,忽然想起来战国时期的一个传言。
据说秦始皇的便宜后爹年轻的时候十分伟岸,那玩意儿可以直接作轴转动桐木车轮。
眼前这个估计只有更厉害。
楚湛被她看得竟然有些『毛』骨悚然,不怕他已经够厉害,竟然可以一边看一边吃还嚼得挺香。
本来还算平和的心境已经完全压不住,血『液』此时完全沸腾起来。
“吃好了?”
苏瑭不答,端起凉茶漱了漱口,放下杯子再用餐布擦了嘴角。
楚湛猛地站起来,“那就来吧。” 话音落下已经一把将支起的桌子掀开,噼里啪啦餐具食物全都砸了。
苏瑭挑眉,就见他大步站近,伸手直接探向自己脖颈。
在被包覆大半的时候她轻轻抬手按住了男人手背。
“楚先生以前都是这么直接的么?”
楚湛刚刚觉得手心滑腻的感觉很舒服,被她问得一愣,直接么?他的下一个动作本来应该是直接把人按在廊檐下,现在却犹豫了。
苏瑭趁机覆上他的手指,“你这样,难怪不行。”
“不行?” 楚湛眼底都染上暗红,“你答应要跟我试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如果能行,提枪上阵自然见分晓。
你只管躺下。
“楚先生忘记答应了什么?过程得听我的。” 苏瑭却按着他的指头,引导着他放松力道,慢慢顺着柔软起伏。
“听过一句话么?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她忽然风情万种一笑,“楚先生天赋异禀,不过得先学会怎么跟女人相处。以后就算不是我,也不至于狼狈。”
苏瑭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只是在为待会儿的硬仗做准备。
要是真让他蛮横地横冲直闯,就算她自己也是极品中的极品,也难保不会受伤。
楚湛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说法,虽然血很热,但还是勉力自控,看她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和女人相处,最关键的就是要让她心甘情愿地为你打开自己。”
苏瑭拉着他的手朝泡池边走。
“你要学会怎么讨好。”
楚湛立马用力一扯,把人拽进怀里,开口时满脸暴躁,“要我讨好你?”
苏瑭不为所惧,蛊『惑』般勾起红唇,“在这件事上,你付出多少,收获的回报只会更多。”
“不想知道真正的人间极·乐么?”
说着她已经趁人松懈的时候把他带下泡池,自己却坐在了池边,“女人软弱的地方,你应该知道吧?”
边说边拉着他的手……她就是个最懂得循循善诱的老师。
三言两语间、合着动作已经向他暗示了哪些地方值得讨好。
“来吧,讨好我。”
苏瑭松开他的手,双手撑在身后,沾湿的脚趾扣在池边。
这时浴衣早就湿漉漉地掀开。
付出和回报?
楚湛眸『色』暗沉,看着面前的风景,立马有黑火在燃烧,他薄唇紧抿,忽然向前埋头。
苏瑭脖子猛地朝后扬起。
……
楚湛是个好学生,就是不太沉得住气。
他眼神越来越暗,虽然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但心里竟然有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兴奋和满足。
看着她圆润的趾尖一枚枚扣紧泛红,看着她纤细的脖颈染上杜鹃的颜『色』,看着她那双总是挑衅的眼睛一点点变得『迷』离,看着她红唇咬得都是血『色』,那眼尾像是小刷子似的勾起,一路挠进心底。
而且她的某些变化实在是太明显也太令人欣喜。
楚湛恍然,这次或许真的可以。
而此时他觉得自己已经讨好得足够,是该收取回报的时候了。
感觉脚踝被猛地抓紧,苏瑭稍稍睁大些眼睛,“别~”
楚湛这回不干了,几乎是嘶吼出来,“你说什么?”
这种时候男人最听不得拒绝。
苏瑭却灵巧地一滑,“噗通”踩进温泉里,转而柔柔地贴过去,用身体力量把他推到池边,“我说,现在轮到我来讨好你了。”
楚湛深陷的眼窝似乎都睁大了几分,纯黑的瞳仁在下一瞬骤然紧缩。
“你情况特殊,要懂得条条大路通罗马~”
苏瑭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楚湛却有些听不清了。
一步步都在她的算计之内。
有了前面的铺垫,他的神经本来就已经被拉扯到了极致,这会儿只要稍微花点功夫,必然手到擒来。
这么直接面对,苏瑭才完全『摸』清楚了他的深浅。
不仅仅是亚马逊森蚺,之前隔着棉布感觉到的奇怪触感此时完全展现在眼前。
在楚湛彻底兴奋起来的时候,就像是战士穿上了鳞甲。
无法用科学或者常识去解释,像是皮肤骤然角质化,原本平滑的变得嶙峋。
像鱼鳞,或是龙鳞,也像是穿山甲,受激后甚至可以鳞片翻起,像炸『毛』的猫,更像是受惊的刺猬。
好在现在主导权在苏瑭这里。
她小心翼翼又竭尽全力,避其锋芒,攻其软肋,指尖舌尖是最柔软也最锋锐的武器。
随着日头西斜,温泉里水汽越来越浓。
终于,地脉间冲击翻涌,苏瑭在楚湛大掌扣过来的时候灵巧避开,没有让他扣住后脑勺。
然后眼前就升起了煞白礼花。
楚湛低吼了一声,呼吸粗重,肌肉都在颤栗,伸进水里的长腿甚至剧烈地蹬了几下。
不过一切并没有平息,苏瑭知道这只是开了个头。
但这就已经足够,主震之后,余震总是没那么惊心动魄,海啸也总是第一波最致命。
“你想要吗?”
她忽然柔柔地攀在脖颈边,冲着自己耳朵吐气,楚湛猛一激灵,翻身夺回主权。
真是厉害的女人,把自己全然交付的时候他脑子里最后一点清明在无限感慨。
因为那之后,他终于尝到了前所未有的美妙滋味——
绝对匹配。
苏瑭的计划很成功,就像是蜕壳的蟹,坚硬的铠甲褪去之后新生的软壳就算称不上柔嫩但也绝对不易伤人。
只是固有的密度和强度不会改变。
但她已经完全准备好了,在身前这个脾气暴躁的好学生帮助之下。
而且这也是十分享受的事情,短暂的磨合之后就是彻底的癫狂。
……
温泉的好处不仅在于天然矿物泉质带来的滑腻触感,还在于,不管折腾多久,温度总是怡人。
即便是夏季,入夜之后郊外也有寒『露』。
但此间庭院,气氛仍旧火热。
楚湛难得随心所谷欠一回,完全不知疲倦,苏瑭也有点没控制好馋嘴,半推半就着就纵容起来。
不过一次长久的拉锯之后,清澈的泉水里忽然漾出粉『色』。
楚湛不经意发现,身子陡然一僵。
从前他最怕这个,所以床单都会让人挑暗红『色』,多少可以减轻一点看到鲜血的冲击。
这次一切都那么美好,除了女人皎洁的皮肤上晕染的自然绯红,没有半点讨厌的血迹。
他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惊觉天『色』竟然已经黑下去,暗骂自己有点得意忘形。
好不容易得了个宝贝,要是弄坏了……
楚湛完全不敢想,草草结束,把已经昏过去的人打横抱起,大步跨上池边朝着屋子疾驰进去。
“郑勤,车!”
他边跑边叫,郑勤是他的特助。
所有手下肯定都是在主屋外围原地待命的。
但墨镜背后那张脸就完全不同了。
先前只能看到两条嚣张的长眉,这会儿整个邪肆的五官完全暴『露』在眼前。
本身是非常阳刚英俊的长相,但那双眼睛浓黑的瞳孔隐隐透着血『色』,看起来十分暴戾。
印堂微微泛着暗红,肝火旺。
偏西方人基因的深陷眼窝和又直又密的睫『毛』让下眼睑的黑影愈发浓厚,像是纵谷欠过度的黑青,又像是谷欠求不满的阴鸷。
配上略带鹰钩的高鼻梁,以及下面两片薄如一线的暗『色』嘴唇,再帅也让人『毛』骨悚然。
这样的男人,面相不好。
如果说隋侜是漂亮的天使,这位就是来自地狱的撒旦。
撒旦眼底有了一丝兴趣,将墨镜脚『插』在裤兜里看着她,但语气更加深沉,“叫什么?”
苏瑭撇撇嘴,一模一样的问句……
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记住了,我叫苏瑭。” 她双手怀抱在身前,做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让你的人把我的身份证手机钱包还回来,你们这么做是违法的!”
楚湛却像是没听到她在说什么似的。
他很急,不是急着要干嘛,而是急着离开这里。
刚刚在门口刷不开房门,反复几次无果,退后两步看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房间,确定无误后正要『摸』手机叫人,隔壁房门就打开了。
对方低着头,正一边接电话一边在包里翻找着什么,没有立刻注意到他。
楚湛却把人认出来了,虽然也没见过多少次,但那是自家旗下产业svt电视台的金牌策划,去年公司年会的时候还亲自给她颁了奖握过手。
他可不想被手下的人撞见自己的私生活。
但当时掉头就走已经来不及,就在那时突然听到面前的门锁发出响声,楚湛当机立断再次刷卡。
这次一推门就开了。
楚湛动作飞快,那个记不清叫宋什么的金牌策划应该没有发现。
而站在门后面的是特助在自己面前极力推荐过好几次的、拍着心口保证绝对可以坚持到底的“极品”。
目前看外表,楚湛还是满意的。
本来还担心她看起来太柔弱,但一张口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语气,也是罕见。
也许她跟以前那些弱不经风一碰就碎的都不一样?
“苏瑭,” 楚湛重复了一次面前女人的名字,“你不怕我?”
苏瑭撩起眼皮瞪他。
当然是风情万种的撩视,这种大佬款式的男人不是都吃这套么,越是逆着他来,他就越感兴趣。
然而今晚自从第一次马失前蹄之后仿佛诸事不顺。
楚湛并没有对她的“瞪视”或者不拘一格的俏皮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他又低头看了看她,视线从嘴唇一路下移。
苏瑭还从来没有见识到过这么一本正经又『露』骨至极地眼神。
男人丝毫没有掩饰内心的意图,看你的唇,就是让你知道他在审度什么,看你的腰、看你的月夸,就是明目张胆地让你知道他在目测你的深浅。
不过这一过程其实非常快,一两秒而已。
随后面前的男人一言不合突然伸手抓住了她抱在身前的右手,力气之大,完全不容反抗,但你看得出来他只是随意一抓。
下一瞬,苏瑭的手就被迫按了上去。
脑子里一道惨白霹雳。
就这么站在门口的一两分钟,统共不过两三句话,他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就反应成这样了!
而且不对劲!
“这个怕吗?” 撒旦的声音阴沉凶恶。
苏瑭完全没注意他似威胁似试探的语气,指尖收紧,顺着心里的惊诧细细感受感受。
都怪房间里的灯光太昏暗暧昧,她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这样的惊天异象。
这是一头沉睡的亚马逊森蚺,那还没完全收紧的肌肉可以迸发出千钧之力生生将猎物筋骨扼断。
而且不光是体型和力量,苏瑭发现有什么奇怪的触感在平静的表面之下蠢蠢欲动蓄势待发。
隔着厚棉无法辨清,那感觉像是古人在用棉布擦拭刚淬火而出的龙鳞甲。
这种东西真的存在么?
苏瑭有些难以置信,这样的东西要怎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