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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大汉兵王 > 第42章 力与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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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延年转头看看仆朋。“你见过我这样的吗?”

仆朋老老实实的说道:“那倒没有。”

“这就是站桩的妙用。”赵延年放松了身体,与仆朋肩并肩。“我给你打个比方,你拧过绳子吧?”

仆朋点点头。

在草原上,很多事都需要他们亲手去做,将麻线、羊毛拧成绳索,就是其中之一。

“你有没有想过,一根绳子有很多丝线,但是绳子能承受的力度却不是所有丝线能承受力量的总和。”

“这个我懂,不是所有的丝绳都能同时受力,总是有松有紧。”

“站桩的作用之一,就是找到最合适的方式,让身体的每一条筋、每一块肉、每一根骨头同时发力,而且是瞬间发力。”

仆朋没说话,想了半天,才点了点头。“怪不得你看起来不壮,力量却那么大。”

“那是劲,不是通常说的力。”赵延年竖掌虚劈。“比如你举着刀不动,就是常说的力。挥刀砍出去,才是真正的劲。”

“那你端着膀子,站着不动,练的是劲还是力?”

“开始是力,后来是劲。站桩的作用,就是将力转化为劲。”

仆朋苦笑。“我还是有点糊涂。你不用跟我说,我脑子笨,听不懂。等下次遇到雷电,你直接教他吧。”

“可以。”赵延年一口答应。

有林鹿的情份在,只要雷电愿意学,他可以倾囊相授。

“延年,你跟了左贤王?”仆朋挤挤赵延年的肩头,压低了声音。

“不是,我只是跟他一起回单于庭,找个人,然后一起回中原。”

“那就好。”仆朋松了一口气。“左贤王是个好人,但是他太软弱了,不适合在草原上生活。你跟着他,不会有好结果的。草原上的狼群要活下去,都要有一头强壮的头狼,否则再大的狼群也无法生存。左贤王却是羊,不是狼,更不是头狼。”

赵延年沉默了。

原来这件事并不难懂,连仆朋都看得出来。

“右大将就是头狼?”桀龙走了过来,接过了话题。

仆朋欠了欠身,当作行礼,却没有回答桀龙的问题。

“延年,我们有些事,要向他打听一下。”

赵延年还没说话,仆朋就挣着身子站起来。“你们不用客气。既然做了俘虏,又受了你们的恩惠,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你是个痛快人。”桀龙满意地点点头,挥挥手,叫过来两个亲卫,将仆朋扶过去。

赵延年也想跟过去,却被桀龙拦住了。“赵君,你的长矛用得极好,比刀法强。”

“一寸长,一寸强。”

“依我看,不仅是矛更长这么简单。”桀龙一手环抱胸前,一手托着下巴,打量着赵延年。“你用矛的手法,我从来没见过。虽然你今天冲阵,一口气杀了好几个,可是我有一种感觉,你还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力量。是有什么顾忌吗?不想让我们看到?”

赵延年哑然失笑。

他斜睨了桀龙一眼,不得不说,桀龙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勇士,眼光毒辣。

他的确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但是有一点,桀龙猜错了。

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在战场上,舍命相搏,哪有留手的道理。

之所以没有全力以赴,只是因为夺来的长矛无法发挥出枪法的精髓,能有三成就已经不错了。

“相国想多了,只是不顺手而已。”赵延年顺手提起插在一旁的长矛,舞了个枪花,向前虚刺了两下。沉重的矛头呼呼作响,使得枪花又大又散,击刺的速度也慢了很多。“如果顺手,至少可以再快一倍。”

“快一倍?”桀龙眼神紧缩,大感惊讶。

在他看来,赵延年手中的矛已经很快了。如果不是事先有准备,他很难躲开。

再快一倍,是什么概念?

就算让他做好准备,他也躲不开。

“是的,矛头太大太重了。”赵延年收起矛,用力一掷,将矛插在地上。“矛头重,矛柄就不能太长,刺击的优势无法全部发挥。如果矛头能轻至三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矛柄加长至一丈二尺以上,就好了。”

桀龙眼神微闪。“如果我能给你一柄这样的长矛,你能教我矛法吗?”

“你有这样的长矛?”

“现在没有,回到单于庭后,我可以花重金,请最好的工匠打造。”

“单于庭有好工匠?”

“有,而且是你们中原来的。”

赵延年有点心动。“可是只有工匠也不够,还要有好铁。”

桀龙笑了,伸手指指赵延年的腰间。“那样的好铁,我还有几块,本来是想打一把剑的,一直没舍得。按你说的矛头重量,打造一个矛头应该够了。”

赵延年低头一看,看到了别在腰带里的那把镶金饰玉的短刀,恍然大悟。

“行,你给我长矛,我就教你矛法。”赵延年笑道:“不过还是那句话,我只保证教,能不能练出来,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一言为定?”桀龙竖起手掌。

“一言为定。”赵延年也举起手掌,与桀龙击掌为誓。

“痛快,痛快。”桀龙大喜过望,抚须大笑。

过了一会儿,仆朋被送回来了。

桀龙拱手告辞,赵延年扶仆朋坐好。“他们问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右大将的心思。”仆朋喘着气,来回走了几十步路,他还是有些累的。“他们指望右大将知难而退,哪有那种好事。右大将已经被逼到了悬崖上,回不了头。”

“什么意思?”赵延年没听明白。

“你知道右大将叫什么吗?”

“我听说叫固伦。”

“你知道固伦是什么意思吗?”

赵延年摇摇头,他是真不知道。

“固伦在匈奴语里就是千户的意思。”仆朋喘了口气。“他虽然是右贤王的长子,但生母是个中原人,并不受右贤王重视,右贤王给他取这个名字,就是说他以后最多只能统领千户,做个千夫长。”

赵延年恍然。

千夫长,对普通匈奴人来说,可能是个大官。

可是对右贤王的长子来说,这简直是个污辱。

“他能成为右大将,是一步步拼杀出来的。为了走到这一步,他就像条疯狗,一有机会就扑上去,咬住不放。现在,左贤王就是他的机会。咬死左贤王,他就是右贤王的继承人。你说,他会放弃吗?”

赵延年哑口无言。

怪不得右大将那么疯狂,又那么不惜一切的搜罗人才,原来有这么一个心理动机。

“他不受右贤王喜爱,是因为他的生母是中原人?”

仆朋点点头。“对匈奴人来说,汉人就是软弱的羊。汉人身体里流的血都是温的,不像匈奴人,血是滚烫的。你看左贤王,他的生母是乌孙人,连眼睛都不一样,是天的蓝色。可惜,他中了汉人的毒,现在连眼睛的颜色都不对了。”

赵延年瞥了仆朋一眼,没有说话。

他不想和仆朋争辩什么。

毕竟他是中原人,在乎汉人的尊严,为汉人打抱不平,仆朋却不是。

况且匈奴人看不起汉人的很多,不是仆朋一个。

甚至中原人赵归胡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汉人,坚称自己是秦人,甚至是赵人,唯独不是汉人。

只不过,这些很快就会变成历史。

强汉即将登上舞台,汉人也会成为人人向往的身份。

尊严,是要用血浇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