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拿纱布来,给我缠上肚子。”陆听岚吩咐。
“小姐,这……”暮雨眼泪一下子掉下来,“会伤着您和小少爷的!”
“没别的办法了。”陆听岚轻声说,但语气很坚决,“放心,我有数,不会伤到孩子,也不会伤到自己。”
暮雨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只好抖着手拿过纱布,小心地给陆听岚缠上。
一层又一层,纱布紧紧缠着。
陆听岚隆起的肚子,慢慢变得平坦。
来人在院子里等着,个子不高,瘦瘦的,眼睛滴溜溜乱转,一看就不是好人。
陆听岚更警惕了,这人肯定有备而来。
那人一见陆听岚,扑通跪下,头埋得很低,声音却清楚:“夫人,您最近是不是在找人?”
陆听岚眯起眼,声音冷冷的:“你想要什么?”
那人身子一抖,声音更小了:“小的不要银子,只要夫人一句话。”
“什么话?”她冷声问,语气有点不耐烦。
“夫人只需告诉小的,大将军鲁通的弱点是什么?”那人终于说了目的,声音里带着紧张。
陆听岚心里一震,鲁通?果然是栎王的人!
她手指紧紧抓住衣袖,冷声问:“你是栎王派来的?”
那人嘿嘿一笑,露出黄牙:“夫人真聪明,一下就猜到了,不过小人也不急着知道答案,您可以考虑考虑,让人去留香街去找小人。”
说着,那人转身离开。
陆听岚没说话,只是坐在椅子上。
这时,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聂栖庭回来了:“夫人。”
陆听岚抬头看他,勉强笑了笑:“相公回来了,练武场还顺利吗?”
聂栖庭走到她身边,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眼神带着关心。“没事,倒是你,脸色这么差,出什么事了?”
陆听岚把刚才的事简单说了说,“刚才有个人来,问我鲁通的事,鲁通和栎王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关系?您有了解吗?”
聂栖庭皱了下眉,眼神变得深沉。“早些年,鲁通和栎王是好友,关系很好。后来因为一些事闹翻,就断了来往。”
陆听岚心里一沉,表面的闹翻,很可能是装出来的。
栎王藏得这么深,到底为了什么?
聂栖庭看陆听岚脸色不对,眉间像是压着事儿,心里也跟着紧了紧。
“夫人,想到什么了?”
陆听岚抬眼看他,点了头。
“大人,总觉得这事不简单。
栎王跟鲁通,要是真像表面上那样闹掰了,怎么会派人来打听我的话?”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
“得找个机会,亲眼看看这个鲁通,才能知道他是不是真和我们想的一样,跟栎王偷偷勾结。”
眼见为实,才能确定。
聂栖庭想了下:“想见鲁通倒不难。”
“过几天端午节,宫里要办宴会,皇上让带家眷去。
夫人到时候跟我一起去,就能见到这个鲁通将军了。”
陆听岚听了,心里稍微定了定。
端午宴,确实是个机会。
不过……
“见鲁通之前,还有件事要先解决。”
聂栖庭挑眉:“什么事?”
陆听岚眼神变得锐利,声音也冷了些。
“苏淮州。”
她慢慢说出这个名字,字字都像有分量。
那个之前看着文质彬彬的公子哥,现在成了她心里的麻烦。
聂栖庭脸色也沉下来。
“上次之后,我就派人查苏淮州,但这人太狡猾,不好找。”
“不过昨天手下人来报,在江南那边找到苏淮州的踪迹了。”
江南?
陆听岚心里一动。
“他在江南干什么?”她问。
聂栖庭声音低沉。
“他在江南到处买产业,什么赚钱买什么,粮行布庄,茶楼酒肆,都插手了。”
聂栖庭停下来,像是在等陆听岚想明白。
“虽然有点阻碍,但还算顺利。
江南不少大家族都怕他。”
陆听岚皱紧眉头,心里更疑惑了。
苏淮州这么大动作买江南的产业,肯定不只是为了赚钱。
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知道苏淮州,或者说他背后的苏家,到底有多大本事吗?”陆听岚声音很轻,但带着急切。
她必须弄清楚苏淮州真正的目的,才能想办法应对。
聂栖庭沉默了下,眼神沉静,让人猜不透心思。
“苏家,”他慢慢开口,声音低沉,“在江南扎根几百年了,底蕴深厚。要说钱财,整个大周能比得上的,也没几个。”
他目光落在陆听岚皱紧的眉头上。
“十大世家,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顶尖的富贵人家。苏淮州在江南的动作,不出意外肯定能成。”
陆听岚听了,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升上来。
苏淮州,背景这么厉害!
“不行,我要去趟江南!”
她得亲眼看看苏淮州在干什么,才能想办法。不然,让他一直在江南发展,以后更麻烦!
聂栖庭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拉回座位上。
“别闹!”他声音沉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你现在怀着身孕,怎么能跑那么远?江南那边情况复杂,一不小心就危险了!”
陆听岚想站起来,被聂栖庭紧紧拉住。
“我不去能怎么办?难道就看着苏淮州在江南一手遮天?”她声音有点哽咽,眼睛也红了。
聂栖庭看着她,眼里带着心疼。
“夫人,冷静点。”他放缓声音,轻轻拍她的后背,像安抚受惊的小鸟一样,“这件事我会处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心养胎。”
他顿了下,语气更严肃了,“再说,你现在有了身孕,要是皇上知道了……”聂栖庭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要是皇上知道陆听岚怀孕,肯定会多想,事情就更复杂了。
陆听岚叹了口气,觉得有点无力。
“这孩子……现在倒成了拖累。”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苦涩。
原本的惊喜,现在被担心取代了。
聂栖庭脸色一变,捂住她的嘴,力气有点大,陆听岚都感觉有点疼。
“别说了!”他低声斥责,语气不赞同,“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孩子是无辜的,是上天给我们的礼物,怎么能是拖累?”
聂栖庭平时冷着脸,现在表情有点变了,像是听了陆听岚的话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