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平猛地抬头看向上方，瞪大了眼睛。
上方，是演武场那高大的顶棚。
但他的视线，在那一瞬间穿透了大地，穿透了云层，看到了寰宇之中的那把剑。
一把数千米长，通天彻地的赤色巨剑
横跨星河，斩破云层。
朝着他所在的方位降临而来。
苍穹之上。
巨大赤色剑尖荡开洁白的云层，落下，速度看似缓慢，但那只是身形庞大产生的错觉。
它的实际速度已然超越音速，剑尖与大气摩擦升起赤色的烈焰，尖啸之中，隐隐夹杂着一丝凤鸣……
这一刻，周平再也抑制不住气息。
这……这是……
大衣无风自动，狂暴的剑气涤荡四方。
周平知道。
那剑出现的一瞬间，自己便被牢牢锁定。
除了接下，别无选择。
为了抵挡这惊天动地的一剑，周平必须拿出一点真本事。
但是
在监控室内，袁罡等人看着显示屏中周平如临大敌的景象，不由得疑惑。
仪器表的显示中，只有剑圣那浩瀚的剑意在空间中波动……
至于凯恩，气息如沧海一粟，几乎找不到在哪。
所以凯恩已经发动攻击了吗？
剑圣，又在防备什么？
漫画里的太虚剑神，在攻击第二律者时，几乎将大地劈成两半。
但这次识之律者发动的太虚剑神直击周平的思维，并无实体。
只有被攻击者，才能看到太虚剑神的巨剑幻象，其他人是无法看到的。
在周平眼里。
那巨剑已经穿透大地，轰到了他的头顶。
“……”
周平眼神凝重，握紧剑柄，手指抚过剑刃。
随即，森然的剑意爆发。
龙象剑刃刺出巨大的剑气，直指向巨剑的锋锐。
他已经认出了，这一剑是来自【剑意】的精神攻击，常规剑气对它无效。
所以，周平便以自身的【剑意】与之针锋相对。
以攻为守，正面接下。
这，便是周平的接招方法。
从周平身上迸发的强大的威压，让凯恩差点站不住，剑指微微有些颤抖。
这就是天花板的实力……
也就是太虚剑神太过bUG，不然，凯恩一点赢的机会都没有。
果然。
无形无质的太虚剑神与周平剑意碰撞的那一瞬间……便仿佛幽灵一般，透过了周平的【剑意】，直指他的天灵。
“什么……”
周平瞪大双眼。
下一刻，周平只感到自己的灵魂遭到一股重击，大脑嗡了一下。
意识在极短时间内陷入空白。
“唔！！”
周平拄着剑，单膝跪地，脸色苍白，冷汗直冒。
“！！”
监控室里。
袁罡猛地站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这怎么可能？？
凯恩居然，伤到剑圣了？？
同样震惊的，还有千里之外的某个守夜人总指挥。
总指挥无意间捏碎了手中的茶杯，滚烫的茶水溅了他一身。
良久之后，他才平复下急促的呼吸……
他靠着座椅，双目望向上方的虚空之中。
他知道。
人类的时代，来临了。
神秘，终将被肃清。
……
地下室，演武场内
凯恩放下剑指，神情平静。
【太虚剑神】，可不是单纯的精神攻击。
如果真的只有这么单纯，那么五千年来，也不会只有符华这个创始人能够化解剑神。
好在这【太虚剑神】只是阉割版，小识也没有真的打算摧毁周平，而周平本身的精神力量也是极其强大。
这一剑，就相当于用剑柄砸了一下周平的脑门，最多让他脑震荡一小会儿，造不成多大伤害。
不过。
刚刚那记借助凯恩的身体施展的【剑神】，也让凯恩消耗颇大，几乎清空了他的精神力。
凯恩现在也是昏昏欲睡。
不过现在不是睡下的时候。
他要趁这次机会，记下剑神施展时，自己体内的能量流动，精神力流动……
小识年纪小归小，但脑子里那五千年的武学造诣也不是假的。
这次代打是个宝贵的机会，他把所有能记下的全都记下来……这宝贵的经验，必能活用于下次。
“……”
片刻后，周平平复了激荡的心神，长出一口气。
他站起来，注视着凯恩。
眼神炙热，目光热切。
好像是饿了许久的狼，发现了绵羊。
凯恩微微皱眉，心中升起一股不祥预感。
什么意思……
见我天资卓越，不想放人？
“这一剑，很强，我没接住，是我输了。”
周平的话语，宛如巨石落水。
顿时在监控室里激起了千层浪。
“什么？？剑圣前辈，竟然认输了？？向凯恩？？”
“这、这怎么可能？？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静！”
袁罡镇住凌乱的众人，眼神却也并不平静。
好在提前将集训营里的老鼠揪了出去……
不然，让古神教会得知此事。
必然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凯恩诛杀在襁褓里。
太变态了。
实在是太变态了。
“老样子，所有人，必须再经历一遍【梦境耳语】的洗礼……”
袁罡深吸了一口气。
“我……也包括在内。
这件事，只能总司令一人知道，绝对不能传出去！
否则，守夜人自己内部，都可能会先乱了阵脚。”
“是。”
常年在上京驻守，靠近守夜人权力中心的袁罡知道。
守夜人，也并非铁板一块。
各种权力倾轧，明争暗斗。
无时无刻不在上演。
凯恩，无疑已经成为可以影响一方平衡的力量。
如果能顺利成长，那么未来的人类天花板，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很可能，他将会实现他的箴言……
带领人类，肃清神秘。
成就【救世】的宏愿。
……
演武场内。
周平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有些躁动的心。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激动过了。
书里的剑法，他无师自通，一看就会。
世人称他为剑圣。
他也知道，自己似乎有着某种卓绝的天赋。
“剑”，即是他的“道”。
但现在，他碰到了一个他无论如何都看不透，学不会的“剑”……
啊，可是……
这个要求会不会太突兀了。
想和他学剑什么的……
周平挠了挠头，张口想说什么，但又不敢说出口。
直到片刻之后，凯恩有些忍不住了。
“你想说什么？直说就是。”
“呃……我……”
周平吓得身体一颤，眼神飘忽不定，嘴角嗫嚅着，头上的冷汗涔涔直冒。
“……”
凯恩轻轻地叹了口气。
“没别的事，我就走了，希望你遵守我们的约定。”
言罢，凯恩回头便走。
这件事已经了结。
接下来，可以专心于挑战【鏖灭】了。
不过剩下这半年的集训营生活，不能白度过。
这半年内，唯一一个大活动，便是在营区内投放三只“川境”神秘的新兵狂欢。
凯恩原本不打算理会。
但现在，他计划将这活动利用起来，
既然时间线已经变动，敌人的力量已经随着凯恩的实力发生改变。
那不妨再给新兵们上上压力。
也是给自己上上压力。
在战斗中，汲取禁墟战斗的波动。
回头就去和袁首长商量商量。
把凯恩，也纳入到“神秘”的范畴中。
带给新兵一次彻头彻尾的狂欢
“哎！等……等等！”
周平叫住了他，拦在凯恩面前。
“……”
周平的动作，快到看不清，甚至连天慧都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如果周平这速度是为了杀凯恩，那凯恩已经死了。
“请问你还想干什么？”
凯恩不卑不亢，平静地注视着周平。
周平手上没了剑，气势一下子虚了下来。
“那个……我……我不是有意要拦你的……我，我只是……只是。”
“慢慢说，别着急。”
凯恩站在原地，语气缓和，好像一个耐心的长者。
“……”
周平见他气势放平，心底也松了口气。
然后，他鼓起勇气，用尽全身力气。
小声说道。
“那个……能不能请你，请你教我……刚刚那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