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早走了。
能去哪儿?
哈森垂目看向九歌,“还得再麻烦你跑一趟了。”
黑球凑了过来,“应该是麻烦我们九歌飞一趟。”
哈森和黑球失望地走出破旧的土屋,晚霞的余晖落在他们的脸上,把一根根汗毛照耀得清清楚楚。
九歌张开翅膀,轻轻一扇动,双脚就轻巧地离开了哈森的左手。
看着九歌飞远的身影,黑球轻叹了一声:“希望它这回能顺利。”
说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紧张地问:“哥,你说,有没有可能他们已经死了?”
“死了?”
“是啊。这片地方,白天有挖金贼为非作歹,没人的地方就有陷阱,晚上又有狼。说不定他们已经死了……”
“应该不会。”哈森说。
“为什么?”
“努尔波来提会派人每日巡逻,如果他们真死了,努尔波来提一定知情。”
黑球点点头,很有道理。
夜幕降临,帐篷外的篝火里飞出一些火星,随着夜风袅袅上升,又被黑暗吞噬。
一个宽大的影子被篝火映照着。
“如果这回你还是告诉我一无所获的话,我就把你做成烤肉。”
努尔波来提愤怒的双目发红。
“我们这次找到夫人了,而且还把她带了回来。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她。”
手下说的“夫人”指的是巴特尔拜的夫人——扎乸。
努尔波来提的妹妹。
“什么!她回来了?”努尔波来提那张冷漠乖张的脸上终于难得地露出了担忧和激动。
她跟着手下来到了一个大帐篷里。
这个帐篷被收拾得很干净,还装扮过,和别的帐篷不一样。
一张床被铺得很软和舒适,扎乸就躺在上面,还没醒。
“她怎么了?”努尔波来提担心地问。
“只是体力不支,多休息两天就好了。”手下回答说。
努尔波来提一步步朝着妹妹靠近,看到她原本光亮美丽的脸庞又枯瘦又苍白,心疼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不是出去看个病而已吗?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收下迟疑着不敢说,恰好这时候扎乸醒了。
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努尔波来提那张熟悉的脸,顿时泪如雨下。
等她情绪稍稍安定下来,终于说出了缘由。
“我本来带ake上医院,还没到医院就遇到了一伙人,把我给绑架了。”
努尔波来提听得来气,“他们竟把你折磨成这样!把你饿成这个样子!”
“不是的,”扎乸解释说,“虽说是绑架,却也只是让我待在一个院子里不许出去。高墙上有葡萄藤,高墙外有汽车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平时到点儿了就给我送吃的……”
“那你怎么会……”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不知道绑架我的是什么人,但我担心你们,就想尽办法逃了出来。”
“逃跑的路上,我吃了不少苦头,忍饥挨饿,受冻受苦……”
扎乸越说越难过,呜咽地哭了起来。
努尔波来提抱着她:“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长姐如母,她们的ana死得早,说扎乸是努尔波来提一手带大的也不为过。
“一切都过去了。”努尔波来提安慰着扎乸。
“姐,我终于回来了。”扎乸哭得呜呜咽咽,伤心欲绝。
努尔波来提的眼眶被泪水浸湿了,但她又不想在妹妹面前表现哭泣的样子,加上还有一些事要处理,安排了两句后就从扎乸的帐篷里出来了。
篝火前,努尔波来提的脸色阴沉得吓人,两只眼睛里满是杀气。
“Ake呢?怎么一丁点关于他的消息都没有?”
努尔波来提的声音低沉,似乎极力克制着愤怒。
对于这个父亲,她心里有很多疑惑。
为什么唯独他一个人中毒?
为什么他中毒后,非要扎乸陪着?
这个问题不难解释,毕竟扎乸是他的女儿。但是,也还是会在努尔波来提的心里浮现。
最让人不解的是,为什么刚到镇上,他们就分开了?
如果是绑匪,会把他们绑在一起,而不是分开。
一个疑惑牵着一个疑惑,直到所有的问题把努尔波来提的脑袋装得满满当当,让她心烦意乱。
“抱歉……我们的确没有查到……”
“废物!”
不等手下把话说完,努尔波来提就忍不住怒骂了一声。
手下不作声了。
努尔波来提看着篝火,咬紧牙关:“叫你们去查的另一件事呢?”
见手下沉默了,努尔波来提更气了。
“还是没有眉目吗?”努尔波来提怒不可无,回头瞪着手下,“你们知道地图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吗?”
她咆哮的样子像愤怒的狼,把手下吓得不轻。
“我现在之所以做什么都束手束脚,就是因为没有图!”
“都给我找!凡是有可能的地方,都要找一遍。”
手下疑惑了,小心翼翼地问:“那……大矿长那边还查吗?”
“不查了!全部的人手和精力都用来查地图。”
手下退了下去,努尔波来提的余光瞥到空中有一束红光闪过,像红色流星。
“该来的,总会来。”
她朝着黑暗走去,肥胖的身体隐没在黑暗中。
在两排巨大的岩石之间,六个人影站成两列,整整齐齐。
为首的二人让努尔波来提心里一颤。
“大老板让你们来……想必,是已经等不及了。”努尔波来提轻叹了一声。
“地图的事怎么样了?”
“还在找。”努尔波拉提迟疑了下后,回答。
“怎么还在找!大老板说,再给你三天的时间,七天之后,如果你还是不能交出图纸,他就找个人将你取而代之。”
努尔波拉提遏制不住心里的愤怒!
“因为有我努尔波来提,才有了这里的一切!现在你们想随便找个理由就把我踢到一边,未免也太……”
“大老板的意思,我只负责传达。”这些人根本不想听她说任何话。
“扎乸回来了?”
努尔波来提点头,“她回来了。”
“那几个专员,找得怎么样了?”
“还在全力搜寻中。”努尔波来提想了想说,“这群人应该不是突然背叛我们的,应该是早有预谋。所以,我担心他们早就在这片土地上埋下了重重陷阱。”
“那就赶紧找到他们,”大概是担心自己的话没分量,那人又添了一句,“这是大老板的命令。”
“还有一件事,”来人说,“大老板的意思是,撤走之前,其他人都必须死,而且要死得安静。”
努尔波来提微眯了下眼睛,“你们打算让他们怎么死?”
“这是你该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