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难得见自己的小妻子流露出这副心虚害怕的神情,“什么事?”
乔乔咬着下唇,羞于、也有点不敢开口。
“……你,我说了你别生气。”
谢珩挑眉,“你惹什么祸了?”
“我有点不敢保证。”
乔乔干脆也耍无赖,“你不保证我就不说了。”
谢珩也耍横,“那就别说了。”
说完,作势起身就要走。
乔乔忙环住他的脖子将人带回来,软声道:“你要去哪?”
二人四目相对,男人眼底是不加掩饰的调侃笑意。
乔乔恍然,“你,你故意寻我开心!”
谢珩又坐了回来,“到底什么事,我不生气,你说就是。”
横竖她该也做不出什么让他勃然大怒的事,她哪有那本事?
乔乔又羞又窘,艰难启齿,“其,其实我一直在服用母亲给我的药丸,那药丸以女子养身健体为主要功效,另有焕白养颜等作用。”
谢珩不觉有他,“嗯,这是好事。”
乔乔心更虚、声音顿时也更低了,“不过那药也有唯一的一个副作用……能够在对身体毫无损害的情况下避孕。”
避孕两个字像两块巨石,将谢珩砸得头晕眼花猝不及防。
向来克制稳重的男人彻底傻了,谢珩只觉眼前似乎有数不清的乌鸦在他脑门盘旋。
乔乔忙又道:“我发誓,我用这个药的初衷,真的是保养身体;因为崔家旁系里实在有太多姐姐因为生辰太早亏了身子,我母亲身为崔家族长夫人,心里为女孩们担忧,就广请天下名医妇科圣手,配置出了这样一丸药。”
谢珩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你为何一早不和我坦白?”
乔乔咬着下唇,轻声解释道:“你让我如何坦白?”
“家里上下的长辈都在盼着我能早日有孕,为他们孕育孙儿;你,你先前的想法也一定和他们如出一辙;那种情况下,我告诉你我养身的丹药有避孕的副作用,你能接受吗?你又让我如何开得了这个口?”
谢珩眼风劈过来,带着要将人吞噬的暗芒,“你怎知我不会接受?”
“你从来不开口问,只一味以你的心思去揣度我?凭白给我定了多少罪名!”
乔乔觉得委屈,但又觉得他好像没说错。
可女儿家心思敏感、情感细腻,许多事压根也不受她自己控制,哪是他一个粗咧咧的爷们家能理解的。
“可,我们成亲才几时?我哪里知道你怎么想?”
“这方面的事,我又哪里敢笃定你会不着急?”
甭管什么长子次子,大家族里,都是讲究多子多福的,不可能允许儿媳进门后一直避孕。
谢珩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心里的怒气顿时消退了一半,但另一半还在胸腔里四处乱窜。
不为别的,每次恩爱缠绵过后,他都会凝视着她的小腹、心里无声的闪过一丝希冀。
虽然不急,也没必要急,但不管是她娘家侄女的可爱,还是心里那抹微妙的不知名情愫,都让他很是期待二人的孩子会是何种模样。
但现在忽然告诉他,每一次过后,她都有吃那含有避孕功效的药丸,在她停药之前,他们不可能会有孩儿。
他之前所有的希冀心思都是笑话!
谢珩一想到这,就觉得难以接受。
乔乔余光留意,见他脸色铁青、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心里顿时有些没底气了。
母亲的这丸药,意在造福崔家女。
但却不是所有的男方都能接受这一点。
这也不能怪谁,人各有异,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和打算,只要不违背伦理道德,谁也无权指责。
他这般动怒,分明是接受不了的。
但她也不可能枉顾自身、立刻停药去给他生孩子!
无法两全,那就只能舍弃一方。
乔乔轻轻吐了口气,好似下定了什么天大的决心似的,“对不住。”
“你,你若是实在恼怒无法接受……我们就此和离也使得。”
若说刚才的药丸避孕还只是当头一击,那眼下乔乔口中的“和离”便俨如晴天霹雳。
谢珩怔愣片刻,怒极反笑,近乎咬牙切齿道:“崔静姝,我可真是小瞧了你!”
“你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提出和离二字的!”
这个女人没有心吗?
成亲至今,也有半年多,她就没有生出一丝一毫的夫妻情意吗?
照谢珩看来,显然是没有的。
若是有,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把和离两个字就挂在了嘴边呢。
谢珩向来进退有度、万事藏心,极少情绪外露;然这会短短的功夫,却已经沉了两次脸,且一次比一次怖人。
白皙修长的手骨节凸起,下颌线条紧紧绷着,深沉如墨的瞳孔凝结了化不开的千年寒冰。
乔乔被他这模样吓到,小脸一白,“……你,你接受不了我服药,又不想和离,那,那你想如何?”
谢珩眼眸森然,猛地抬手掰住她的两颊,迫使她抬头看向他。
他的力道不算轻,乔乔微微有些吃痛,仰头,视野内是他冷峻的神色和眼眸中暴怒的寒光。
“夫妻间有分歧,该双方耐下性子协商、以求和解处理才是。”
“你可倒好,你压根就没想过解决问题,你直接想解决了我!”
他的大掌按捏着她的脸颊,因为怒气的升腾,手下的力道也不自觉的重了几分。
乔乔嘶了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从他最后那句话中听到了丝丝缕缕的委屈和落寞。
她,她不是没想过解决问题,可事关子嗣,至关重要,他注定不会轻易妥协,她更不会枉顾自身。
谁都注定说服不了谁,又何苦非要恶语相向、吵得面红耳赤呢。
稍一思忖,乔乔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回过神来,“你,你是不是担心如果我们和离,我父亲和哥哥会问责谢家和你?”
谢珩眉心突突的跳,胸口不住地起伏,嗓音气得都在发颤,“崔静姝!”
“你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意识到自己又猜错了,乔乔彻底没招,“那,那你想怎么样嘛?”
谢珩手上的力气倏尔加重,捏得她下巴疼。
乔乔对着她那双黑眸,莫名有点心惊,“你,你可不能打我啊。”
听这委屈巴巴的语气,说得却尽是些诛心之言?
怎的这会知道怕了?
谢珩擒住她的脑袋,不由分说堵住了她的唇。
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强势地破开牙关长驱直入。
那方红唇不是他最终的目的,谢珩贪恋片刻,便转移阵地;温软的唇瓣很快游离至那寸雪白纤细的脖颈。
脖子是上半身最脆弱、也是最敏感的地方,起码对乔乔来说的确如此。
正因为敏感,脆弱,所以他每每亲她的脖子,总能让她觉得更好。
但不包括这次。
她觉得他不像是在亲,像是在啃噬她。
撮吮着女子脖间细嫩的软肉,留下星星点点的红痕。
乔乔吃将不住,一丝吟声哆哆嗦嗦的从齿尖溢出。
这,怎么忽然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