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一事,乔乔谈不上多在意。
虽说自己东西被人觊觎的感觉的确不太好,可谁知道这个“东西”有没有自己不安分、不老实呢。
为这个,吃晚饭的时候,乔乔的眼神频频在谢珩身上逗留。
谢珩被她看得皱了眉,“有事和我说?”
乔乔脸色严肃,“咱们打个商量?”
谢珩看向她,“什么?”
乔乔:“我知道,老太太和太太都有心仪的丫鬟留给你,将来开了脸收作房里人;但咱们先说好,你要想收她们,必须提前知会我。”
“我到底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这些事原也是该我管!”
谢珩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脸上的平稳险些没绷住,“好端端的说这个干什么?”
乔乔:“人家都进你书房伺候了,我要是再不给你提个醒,我怕你哪天让我忽然养个儿子。”
谢珩脸一沉,冷声道:“一派胡言。”
乔乔:“你就说你答不答应?”
谢珩脸色不大好,“我什么时候说要收丫鬟了?前院伺候的那几个从来都只是丫鬟。”
乔乔:“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谁急了?”
“……我我急了,行了吧?”
谢珩眉心隐隐作痛,“谁在你面前搬弄是非了?”
乔乔把玩着头发,眉眼弯弯笑得甜腻,“还不是三爷招人疼,有人上赶着替你抱不平,觉得我对你不上心。”
男人清俊的眉眼蹙了下,“谁说的?”
乔乔:“你先别管谁说的?我且问你,老太太将绿珠送到这院子伺候,意欲何为,你可知道?”
谢珩一怔,他不是傻子,当然知道。
他沉默着点了点头。
乔乔觉得眼前的菜肴顿时索然无味起来,“那你是打算如何安置绿珠?”
谢珩:“没想过。”
乔乔噎了下,“……你不会打算不给人家名分、让她一直做个伺候人的丫鬟吧?”
谢珩听不得她这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语气,“你很希望我收了她?”
乔乔没好气,“我疯了?”
“那你为何无故提起绿珠?”
乔乔:“人人都知道那是祖母给你内定的姨娘,我身为你的妻子,难道还不能问问?”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但听到她口中的“姨娘”二字,谢珩心里还是莫名的不舒服。
“绿珠来畅心堂,完全是祖母的安排,我事先并不知情。”
乔乔:“我知道啊,老太太安排绿珠进你院的时候,我就在她跟前。”
谢珩绕了好大一圈才明白这话。
他是八岁那年自己辟院独居,而那会她这个年幼讨人喜的崔家姑娘,常来谢府做客;祖母给他安排打点的时候,她恰好在旁边也是正常。
“既然知道,就更没必要吃醋。”
乔乔无语半晌,“我没有!”
谢珩深沉的视线扫了过来,“……真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呢。
就算他们之间尚未滋生出什么真切的情意,但谁会愿意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
乔乔咬牙,气急道:“你故意的吧!明知道我不能说那些呷醋小气之言,还要诱我?”
她这番小女儿做派让谢珩眉眼微扬,骨节分明的两指抬起她的下颌,迫使她抬首看着他,他亦眸色深沉,平静的眸色中漾着一层轻轻浅浅的喜色。
“别人说的都不算!”
“其他的先罢了,在我这,你不必强行逼自己宽容大度。”
乔乔睁大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谢珩:“当然。”
乔乔:“那你知道如果我不宽容大度,会给你带来怎样的后果吗?”
谢珩好整以暇的笑道:“我还真不清楚,你不妨说来听听?”
乔乔见他一脸玩色,一点也没意识到这话背后的严重性,不由得严肃了面容,道:“我若是不宽容大度,以后你跟前但凡有个平头正脸的丫鬟伺候我就给你撵走;你和同僚出去吃花酒听小曲儿我就在家里闹得鸡飞狗跳;至于纳姨娘娶二房更是没影的事,你若硬来我也能阳奉阴违,趁你不注意暗暗磋磨,总之不让你折腾了什么庶子庶女出来!”
谢珩听着,竟然笑了,“这都是话本上看到的?”
乔乔:“……差不多,也有一些是真的亲眼看过亲耳听过。”
见他不说话,乔乔抱着手臂,打趣笑道:“还说什么我可以不大度,我要是不大度,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这下知道话不能乱说了吧。”
谢珩:“我没有后悔的意思,你就是可以不大度。”
乔乔:???
谢珩:“我不需要什么姨娘和通房丫鬟,就是绿珠,我从来也没有收她的打算,不过是留她做个端茶倒水的丫鬟,毕竟她是李妈妈的女儿。”
乳母也是母,也在三母之列,按照礼法,都是要依礼孝顺的。
乔乔觉得他在说空话,“你,你别为一时哄我,说一些以后让自己下不来台的话。”
这是不相信的意思。
谢珩干脆将人抓到自己怀里,带到腿上。
“我有骗你的必要?”
乔乔嘟囔道:“谁知道呢?见异思迁背信弃义的男人多了去,这会说得比唱的好听,是因为我是你妻子、且尚有姿色、你还愿意哄着我;若是等我年老色衰,一群年轻娇艳的小姑娘成日围在你身前伺候,我不信你会没有心思。”
谢珩:“你觉得我也是那样的人?”
乔乔别过脸,傲娇道:“这个哪里好说?”
谢珩拧了拧眉心,第一次感到了一股“对牛弹琴”的头疼和无力,“这话我再说最后一遍,多的我不想解释——”
“那几个丫鬟,不管是祖母那边派来的、还是母亲指定的;以后都让她们过来后院伺候,我那有安福安顺、常青常峰已然足够。”
“丫鬟只会是丫鬟,不会有本末倒置的一日。”
乔乔心中划过一丝异样,忍不住问:“……那,那若是我将来有了身子,是要好几个月不能,不能伺候你的,你到时候又该如何?”
男人眼中漾起一丝戏谑,“哦?你还有伺候过我的时候?”
大多时候,明明她是被“伺候”的那个!
乔乔略有些心虚,没好气的照着他胸前捶了下,“说正经的!”
谢珩有些不爽的捏着她的脸,眼神却忽然柔软得不像话,“这不是还没有孩子?”
乔乔被那眼神注视着,耳根有点发烫,“……那将来有了呢?”
谢珩:“我又不是饿狼,几个月没有那事,难道活不下去?”
乔乔心中熨帖,嘴上却不饶人,“那可不好说,就你这如狼似虎的架势,真要你好几个月吃素,你能忍得住?”
话音未落,男人忽地欺身而上,反手将她带着覆在身下,一向清冷的男人,此刻的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弧度,压在她耳边,近乎是用气音道:“你平日把我喂饱了,吃几个月的素也不难。”
乔乔被他的厚颜无耻弄得脸更烫了。
半是羞恼、半是无措,“……你都那么贪了,还,还没够吗?”
谢珩抚摸着她的耳垂,“多练练五禽戏和八段锦,体力跟上来,就不会总是说受不住了。”
乔乔后知后觉到了什么,“你,你不是吧?”
下一刻,头上的身影便覆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