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海东青想要将力量侵略进男生的精神图景时,发现他的精神屏障牢牢扣着,强行进入很可能让他本就脆弱的精神彻底紊乱变成傻子。
金思文在旁边再次阻止她:“这种情况你要想救他,只能进行精神结合,我···…你确定吗?”
张靖思考了一会儿,说:“精神屏障也是一种精神力,对吧?”
在金思文宛如看着鬼才的目光下,张靖换了一种方式,她把狂暴的飓风力量分化成了无数细小的微不可察的气流,然后渗透进了男生的精神图景中。
全程张靖都很小心,没注意男生中途还醒来过一次,用一种很奇异又执拗的目光盯着她很久。
张靖耐心又专注地磨了一会儿,忽然察觉到那扇屏障轰然而开。
似乎是受不了她细致又令人难耐的折磨,干脆直接把人放了进来。
张靖也是第一次将精神体送进一个人的精神图景内。
一般情况来说,这都是已经进行到深度疏导阶段才会做的事情了,再进一步几乎就是向导和哨兵遵从本能,在精神图景内进行精神结合。
但张靖只有浓厚的探究欲,和想法被验证的兴奋感。她也无心关注另一个晕死过去的人是什么反应。
而金思文在外界气得脸都扭曲了,阴沉沉地盯着那个大口喘气整个人变成红番茄,还可疑呻.吟的的男生,拳头捏得死紧,恨不得上去直接把他一拳揍回家里。
渡鸦气得羽毛乱飞,炸成了蓬蓬的一只小黑球,用尖锐的嘴巴笃笃啄着旁边飘在半空的粉色海豚。
而粉海豚早已因为主人的反应变得更加粉嘟嘟地,此刻半点不生气,只带着一种诡异的得意四处乱飘,躲着渡鸦的攻击。
金思文心想,早知道她就该把钱双倍给张靖,让她和这个贱人见都别见。
这种仗着张靖心善胡作非为的哨兵就该被一辈子关在屋子里!
精神屏障碎了,彻底疯掉也活该!
她等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张靖分化,还是个难得的向导,自己都没咋被疏导过呢,怎么就深入疏导一个陌生人去了?
金思文气得又踹了一脚土。
——
外界的鸡飞狗跳张靖都不知道。
她正控制着海东青在这片湖泊上空盘旋着。湖水已经被染成了一片蓝黑色,无数泛着诡异黑气的藻类浮在水面。
四周也是混沌又暗淡的模样,一只粉色海豚翻着肚皮飘在上面,死活不明。
海东青飞了下去,落在了粉海豚肚皮上。
张靖看着周围的一切,眯起眼睛,第一次试着放出更加庞大的力量。
猛烈的飓风卷起海水,周围肆虐坍塌,就在图景中心形成一个龙卷风暴,风眼中心,似乎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海东青展翅立在水面上,粉海豚醒来了,用一种哀哀的嘤嘤的声音呼唤着它。
如果张靖再有经验一点,她就会知道这是精神体的求偶信号。
但她没有发现。
向导的力量融入了这个注定不会清澈如初的精神世界中。白色的如羽毛般轻盈泛光的力量,和湖水、灰雾、水藻混合在一起,形成了色泽奇异的洪流,冲刷着周围的一切。
张靖眼里心里都是对自己力量的满意。
粉海豚急躁得直拿尾巴拍水,就是引不来她的注视。
它满心期待着白色大鸟的停留和回应,而海东青却只是驻足了这片湖水,又轻而易举地离开了。
后来男生的情况就稳定下来了,张靖睁开眼,和正在光明正大踢男生的金思文面面相觑。
两个人又带着昏过去的男生把他送到了约定好的地点,拿到了尾款结束了委托。
之后的好些年她再也没有见过他。
自然也忘了自己留在一个向导精神图景中的力量印记。
——
“大概就是这样,”张靖简略地说了一下,没有细说那个男生的情况,然后告诉米布尔,“你的只是在和精神体链接方面有污浊的侵入,和他的情况不太一样,也更加简单一点。”
“我刚刚只是测试了一下,有成功剥离所有污染,恢复你们正常链接的可能。不过也有一定风险,还可能会恢复你曾经的记忆。”
张靖拍了拍狼犬的头,在它再次试图舔一舔她的时候,敏捷又熟练地捏住狗嘴。
“好。”
没等张靖把话说完,米布尔就双眼发光地同意了。
她有些僵硬且不适应地微微笑起来,努力掩盖住对那个不知名人士的嫉妒:“需要我怎么配合,我都愿意。”
张靖:“……\"
怎么有种劝对方下海,对方还欣然同意似乎在说“正有此意”的感觉。
张靖再次提醒道:“很痛的噢。和这次这个程度不太一样。”
她记得当初那个男生,在进行完疏导后,整个人痛得大汗淋漓,红得跟个熟虾子一样。
他格外敏感的五感让他穿着衣服都受罪,无意识中还挣扎着要扒掉身上的衬衫。
金思文面无表情地想要用绳子绑住他的腿。
却见那个男生牢牢拽住张靖的手腕说:“二十万,帮我调一下,让我回到约定地点就好……求您了。
傲气的少年拉下面皮,视线还有些不清醒,却努力看着张靖,忽视旁边金思文要杀人的目光说:
“反正你的力量已经进入我……只是调一下感官而已……”
美人眼中水光潋滟,可怜巴巴地:“再帮帮我吧。四十万,八十万也行。”
八十万,这都是委托费的三倍了。
张靖还没说话,金思文幽幽地道:“他的意思是让你把他变成又聋又瞎又哑的瘫痪。”
(这里没有不尊重特殊人士的意思,纯纯是小黑鸟气疯了。)
张靖觉得这不行,这有点暖味了。
刚刚遭受过身心欲望折磨还没有发泄的男生:“……?”
请问你对暖昧的界定是……?
金思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张靖忍痛放弃了八十万,把人敲晕了,找到车后载着人快速送走了这块烫手山芋。
——
“我很能忍的,你做什么都好。什么都行。”
米布尔看着张靖的眼睛,看她脸上的疤痕,又看向她的嘴唇,看她搭在桌子上修长的手指。
她咧开笑容:“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很开心。”
张靖沉静地看了她一眼,弯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别那么看着我,我不是你的猎物,我是你的克星。”
海东青一翅膀扇过去,跃跃欲试的狼犬顿时狗仰马翻,被这巴掌扇得哀叫一声。
张靖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居高临下地看了眼捂着头忍痛的米布尔:“记住了吗?”
米布尔垂着头,身体不自觉地发抖,她觉得自己心跳得快要死了,满溢的迷恋几乎让她醉倒,只能垂着头,狼狈地掩饰一二。
她匍匐下去:“记住了。”
到死亡为止,到我再也不能看见你的那一刻,我会一直、牢牢记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