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幼薇说道:“你问吧,先生。”
段书瑞道:“之前让你取一个笔名,你取了吗?”
“取好了,叫‘玄机’。”
段书瑞被茶水呛到,咳嗽连连。他随意抹掉唇边的水渍,一脸惊恐地问道:“为什么……会想取这个名字?”
“先生不觉得这个名字根本猜不出我是男是女吗?”鱼幼薇眨巴着大眼睛,“而且,这两字源于佛经,原指佛教的奥义,也指深奥的道理。我感觉创作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里面大有玄机,需要深入思考才能摸索到其中门路。”
“是这样啊。”段书瑞以手掩唇,又咳嗽了一声,“罢了,你喜欢就好。”
“你胸口衣服湿了,我帮你擦擦吧。”鱼幼薇掏出一块绢布,轻轻擦拭着他胸口的水渍。。
感受到那手滑腻的触感,段书瑞头皮发麻,他的心毫无预兆地开始狂跳,忙劈手夺过那块绢布:“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这时,一个悠悠的声音从树后传来:“年轻真好啊。”
二人冷不防被吓了一跳,鱼幼薇更是闹了个大红脸。
只见崔景信迈着悠闲的步子从树后走了出来,一脸玩味的表情。
段书瑞面色一沉:“你偷听我们说话?”
“没有啊段兄,你误会我了。”崔景信一脸无辜。
“那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刚才这位小友说要帮你擦拭衣服时。”崔景信偏过头,向鱼幼薇粲然一笑。
鱼幼薇只觉此人言行轻佻,微感不快,侧过头不肯看他。
“饭好了,大家过来吃饭吧。”陈夫人步履匆匆地走过来,笑着说道。
她看了一眼表情各异的三人,感觉气氛有些微妙。
“修竹,快带幼薇过来。你们明日一早不是就要出门吗?早些吃了饭歇息吧。”
“是。”
第二天,段书瑞带着鱼幼薇早早的就出门了。
“为什么不在他任职的地方找他?”段书瑞偷偷问她。
“听说这位前辈很是自由洒脱,只在官府里挂了个名,十天半月才去一次。”鱼幼薇压低声音说道。
“那他怎么审核编纂文稿?”
“他一般都是在家中看完了,再差人送到印刷房去。”
这叫自由洒脱吗?这不就是妥妥的宅男吗?段书瑞在心里吐槽道。
二人刚走到裴府门口,就听到众人七嘴八舌的声音。走到门口一看,前来求见裴文昌的人已经排成了长龙,队伍的末尾甚至已经排出门外。
二人对视一眼,尽皆愕然。
离他们最近的一个长须老者主动向他们打招呼:“两位小友,你们也是来求见裴相公的吗?”
“是啊。您知道为何这里排了这么多人吗?”段书瑞奇道。
“在这京城中,谁不知道裴相公收稿最为爽快?”老者笑着说道,“这要是换成其他编修,早就派人把我们赶出去了。”
“这么说,您也有一个作家梦?”
“怎么,不可以吗?”老者伸长脖颈,将自己手中的稿纸往段书瑞面前一扬,“我年轻时可发表过不少文章呐!”
段书瑞后退一步,免得自己被他的唾沫溅到,他陪笑道:“是晚辈失敬了。”
鱼幼薇站在他背后,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
“先生,我们直接报温师傅的名字吧,省得在这里排队。”
段书瑞看了一眼长长的队伍,下意识点点头。
温庭筠的名号比他俩大多了,很快就有人来领他们进去。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就见到了裴文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