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骤停,艳阳高照。
隆腾帝国,瓮城。
绝大多数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城中的各大商户们,这种平日里他们都看厌了的晴好天气,这一刻却似乎变得格外可亲起来。
那些被这场持续了整整半个多月的雨憋出了一身霉味的人们,纷纷走上街头。
商户们也抓紧时间处理那些受潮的物品。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只是刚刚过了晌午,原本已经变得晴朗的天空却又重新聚满了重重铅云。
接着,一场大雨又迅速笼罩了整个瓮城。
这场雨并不像昨天夜里的那般暴烈,但却十分缠绵,淅淅沥沥的,短时间内根本不会停歇,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开始。
远远看去,一条条街巷之间,烟雾空蒙,再次像是笼罩了无数层轻纱一样看不清楚。
在瓮城东侧,有一处外表纯黑色的建筑,占地数百亩。
瓮城虽然只是隆腾帝国两百多座城池中的一座,但是却幅员辽阔,占地区域接近整个隆腾帝国区域的一成。
所以,东侧的这处占地数百亩的黑色建筑,实在是不算大。
然而除了隆腾帝国帝宫深处的少数大人物,以及隆腾帝国为数不多的几个顶尖修炼势力中的少数大人物之外,整个隆腾帝国的修炼者,都对这处地方怀有深深的敬畏。
因为这里是隆腾帝国三大顶尖修炼势力之一魂殿内殿所在。
在整个瓮城,魂殿便是绝对权威的存在,所谓的城主府,在他们面前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唯一一个能够与魂殿这个顶尖修炼势力媲美一下的便是隆腾帝国的四大之一云氏家族。
巧合的是,这两大势力的大本营都在瓮城东侧,而且相距不过十几里而已。
正因如此,整个瓮城,有八成以上的修炼者都聚集在城东附近,尤其是那些稍微有点本事的修炼者,更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扎根城东。
自然而然,城东区块也是整个瓮城最为繁华的。
甚至,城东的这种繁华,就算放眼整个隆腾帝国,也并不多见。
烟雨楼。
无疑是瓮城城东繁华圈里的一个佼佼者。
那是一座修建在魂殿和云氏家族之间的超级楼阁,占地近百亩,一共九层,整个外观呈现标准的金字塔形状。
这烟雾楼之所以闻名遐迩,无他,只因它遵循着绝对森严的等级制度。
每一个楼层都代表着一个层次!
烟雨九层楼,举手摘星辰。
烟雨楼不仅仅只是一座吃喝玩乐的修炼者酒楼而已,更是一个足以让人扶摇直上,一飞冲天的好去处。
烟雨楼规矩:任何进入烟雨楼的人,一层楼除外,二层楼及二层楼往上,每上一层,进入者都得在前一层留下一样东西,而且,留下的东西必须与进入者最终停留楼层的身份相符。
进入者留在每一个楼层的东西,将会被当作相应的彩头,供相应楼层的客人争夺。
烟雨楼只做生意,这些留在每一个楼层的东西,分毫不取!
这个时候,有人或许会想......
要是按照这个规矩,那么那些登上九层楼的人,一个个岂不都是冤大头?
因为九层楼可是烟雨楼的最后一层,根本没有机会得到那些进入者留下的东西。
既然如此,那些人又为何还要花费那么大的代价,登上九层楼呢?
还有。
一旦烟雨楼九层楼没人上去了,那么第八层、第七层、第六层......一直到第二层,岂不是都不会有人上去了?
很明显,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因为现如今,烟雨楼可是座无虚席,人满为患!
毕竟寻常人都能够想到的,那位神秘莫测的烟雨楼主又怎么可能会想不到呢!
登上九层楼的贵客,不但可以见到实力深不可测的烟雨楼主,而且还能得到烟雨楼主的一个人情。
正是因为烟雨楼一直有些这样的规矩,让那些想要进入烟雨楼的人根本无法拒绝,所以烟雨楼常年都不缺生意,甚至到了人满为患的程度。
不过通常情况下,烟雨楼的客人都集中在七层楼以下。
七层楼及七层楼以上,相对冷清。
这是因为有资格登上烟雨七层楼的人,已然是瓮城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了。
而想要登上烟雨楼的第八层楼,至少也得是隆腾帝国四大氏族之一云氏家族那些直系长老的级别,或者魂殿外殿几位副堂主的级别。
至于最高的第九层......
仅有四个房间,几乎常年都空着!
不过今日,烟雨楼第九层东侧的那个房间,却迎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
此刻,这位尊贵的客人,正站在九层楼东侧的窗户边,他微微眯着眼睛,透过重重雨幕,似笑非笑地看着魂殿内殿的方向。
.......
魂殿内殿的一间厢房门口。
咚咚咚!
丁青抬手,轻轻叩门。
咯吱!
这间厢房的木门缓缓打开。
“丁……”
“拜见老祖!”
开门的人是一位年近二五的青年,正是顾留芳。
眼前的顾留芳已然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黑袍,整个人看上去也清爽了许多。
顾留芳正欲喊出那个熟悉的称呼,却又立马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朝着眼前的丁青深深一礼。
丁青没有吭声,只是微微笑了笑。
顾留芳立马心领神会。
他赶紧退到一旁,让出身子,请门口的丁青进入厢房里面。
丁青进入之后,他又赶紧关上木门,并栓上门栓。
“丁青兄弟,终于见到你了,俺担心露出破绽,一直没敢去寻你。”
刚一栓上门栓,情绪激动的顾留芳就忍不住了,压低声音,迫不及待道。
丁青看了顾留芳一眼。
觉察到顾留芳身上的气息已然有些不太一样了,他微微一惊,问道:“你已经踏入元道阶段第四重玄丹下品了?”
“嗯。”
顾留芳笑呵呵点点头,道:“多亏了你的关系,那位翁大人给俺弄来了不少上好的修炼资源,不突破都难啊!”
“谢谢你!”
说罢,他看着丁青,诚恳地道了一句谢。
丁青笑了笑,道:“客气了。”
稍稍顿了顿,他敛起笑意,表情骤然肃穆了起来,继续说道:“我这次过来,除了与你碰个头之外,也是来与你道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