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萍宛如幽灵一般悄然隐匿于无尽的黑暗之中。
他那一双眸子深邃得犹如无底黑洞,甚至比这深夜的墨色还要更为漆黑几分。
此刻,他正以一种淡漠至极的目光冷冷地凝视着叶瑾宁的双眸。
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其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
一时间,原本就静谧异常的气氛变得愈发凝重起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两人之间,让人感到呼吸困难。
而就在这时,叶瑾宁那双向来莹润明亮、充满着纯真与活力的黑眸却像是被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所侵袭。
瞬间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令人心悸的乖戾之色,这种陌生的情绪如同一股汹涌的暗流,在她眼底急速涌动。
与此同时,从她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蚀骨般的冷意也越来越浓。
渐渐地弥漫至整个办公室,使得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凝结成冰。
然而,此时的叶瑾宁身着一身简洁干练的工作装,这使得她身上的寒意再无丝毫束缚,如同脱缰野马一般肆意奔腾开来。
就这样,在这片冰冷氛围的包裹之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足足过了半晌之后。
江萍才终于打破沉默,用他那一贯平淡如水的声音缓缓开口说道:
“所以,你究竟想要如何行事?”
听到这话,叶瑾宁依旧沉默不语,但她的目光却始终未曾离开过江萍那张英俊却又显得无比冷峻的脸庞。
若不是已经被逼入绝境走投无路,想必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流露出如此失态的神色来。
毕竟,她心里十分清楚,在这华国云城之中,虞家和季家两家的势力早已盘根错节、根深蒂固。
若是稍有不慎贸然触动他们,便极有可能引发一连串无法预料的连锁反应,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样做很可能还会直接触犯到眼前这个男人——江萍的切身利益。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心中想要说出口的那些话语,难道您还猜不到吗?”
她微微抬起眼眸,那眸子之中仿佛凝结成了一层厚厚的寒冰,令人不敢直视。
那张原本应该生动活泼的面庞此时却是面无表情,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但那眼神之中透露出的讥诮之色,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所以啊,您一心想要护着季家和虞家,哦不对,或者更准确地说,您想要护住整个云城?”
叶瑾宁的双眸之内,嘲讽之意愈发浓烈起来,甚至已经快要满溢而出。
“云城究竟哪里好了呢?为什么一个又一个的人都拼尽全力去守护它?”
“是不是因为您心里很清楚,我其实根本不愿意对虞家动手?”
说到此处,她眸底深处隐藏的讽刺终于再也无法被压制住,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瞬间喷涌而出。
此时此刻,女孩面上的神情就好似那破碎的水中月影,支离破碎,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生怜悯。
而她的眼神则显得空洞无神,宛如失去了灵魂一般。
“老师,请您相信我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违抗您下达的命令了。求求您,把虞家彻底铲除吧。”
女孩缓缓低下头去,就像一个犯了错误正在认错的孩子一样,那副模样看起来楚楚可怜。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怒喝传来——“叶瑾宁!”
伴随着这声怒吼,那个男人的面容完全融入到了漆黑的夜色当中,难以分辨。
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戾气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疯狂地肆虐着周围的一切。
似乎在下一秒钟就要将眼前之人狠狠地绞碎,然后无情地吞噬掉,连一根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江萍最讨厌自己掌握的事情逃脱了手心,没了控制。
就连叶瑾宁自己都能察觉到。
自己在一步一步试探江萍的底线。
“在我看来,你根本就不需要依托云城的势力,难道不是吗?”
“依托?!”
男人喃喃道,心里的火苗倏地被点燃起来,他的神情冷了下来:
“我的确在云城有不少势力,可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将在云城的势力带走,还需要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吗?
江序就是为了帮父亲整理势力吗?
“凡事都要做到快准狠!”
“呵,我也早就说了,”
“结果就是过程的体现,过程塑造了整个结果!”
叶瑾宁冷漠的说着。
随后,向后退了两步,
原本,正常的眼尾霎时间浸染了殷红地的色彩,在明亮的办公室内格外妩媚。
从来都是这样。
身为江萍的学生,不能做出有损江萍任何利益的事。
哪怕,是在云城的小势力。
江萍可以为了他的人,教训自己。
自己却不能为了自己的人,做出事情。
是因为嫉妒吗?
嫉妒被江萍保护完好的人?
不!
她可怜他们!
他们并不知道,帮着变态的江萍做事,是有什么下场!
宫时鸢一开始就是江萍的人,因为自己心理出现了问题,心疼不已的江萍就请来了宫时鸢来治疗叶瑾宁。
宫时鸢的确很厉害,创造出了绝世无双的《月玲珑》,可以治疗抑郁症,从重度抑郁转化为轻度。
最后又从轻度抑郁,直接羽化成仙。
可是呢?
叶瑾宁天天抱着宫时鸢,求着宫时鸢弹奏《月玲珑》。
说好听的是治病。
说难听的那是玩物丧志!
江萍不会同意任何事脱离自己的掌控。
人世间哪有真正的共鸣?
不来月经的女孩,都共情不了一下来月经的女孩。
疼晕过去,也是矫情。
江萍也从一开始的心疼,转变为了厌烦!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还重度抑郁症?
骗鬼呢!
那场大火,烧毁了一切。
这下好,一朝回到解放前,
地狱大门又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