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刚触碰到项翊辉的手腕，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原本就皱着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狠狠瞪了刘御天一眼，语气中带着质问与震惊
“族长，他到底是谁？怎么从五转掉到了四转？”
作为白蛇族的资深医师，老钱对族中弟子的修为情况虽不能说了如指掌，但三转以上的异人，他多少还是知晓的，眼前这个人的修为变化如此诡异，让他心中充满了疑惑
刘御天犹豫了一下，嘴唇微微动了动，还是说道
“族中弟子”
他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连他自己都知道，这个回答很难让老钱信服
老钱一听，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满与怀疑
“你别编了，族里根本没有三转以上的异人，而且他体内怎么还有一股恐怖的力量？这是…人皇之力！他到底是谁？！”
老钱行医多年，对各种力量的感知极为敏锐，他一察觉到项翊辉体内那股独特且恐怖的人皇之力，心中的震惊便如汹涌的潮水般难以抑制
刘御天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的眼神中满是挣扎，一方面是对项翊辉的怜悯和想要给他一个改过自新机会的念头，另一方面则是深知族人们对项翊辉的仇恨，担心说出真相会引发更大的波澜
“他…他是…”
刘御天刚要开口，却再次被老钱打断
老钱的眼睛瞪得更大，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道
“他是不是那个疯子！”
他的声音在医馆内回荡，带着震惊与愤怒，他根本不敢相信族长竟然会把那个给白蛇族带来巨大灾难的人带到医馆来救治
刘御天沉默了片刻，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给自己勇气，然后缓缓说道
“他是…是，他就是那个疯子”
说出这句话后，他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老钱听闻刘御天的承认，脸上瞬间涌起一阵愤怒与惊愕，他的双手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指着项翊辉，声音拔高了八度
“不行，族长，我救不了他，他若是个普通伤者，哪怕不是白蛇族的人我也会救！我这个人什么样你心里最清楚，可是他刚刚干了什么你不是不知道，你让我怎么跟族人交待！”
说着，他快步走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户，手指向外面那些等待救治的白蛇族族人
窗外，阳光洒在这片废墟之上，映照着那些受伤族人痛苦的面容
有的躺在简易担架上，伤口还在不断渗出血来，染红了身下的布单
有的相互搀扶着，眼神中满是痛苦与迷茫，低声呻吟着
孩子们则在一旁哭泣，呼唤着亲人
老钱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浓浓的悲愤
“你看看他们，每一个人都深受其害，他们的亲人有的死了，有的还被埋在废墟下生死未卜！我若救了这个恶魔，怎么对得起他们！”
刘御天缓缓走到窗前，目光扫过那些受伤的族人，心中一阵刺痛
他微微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缓缓说道
“仇恨只会激发新的仇恨，他有一句话说到了我的心坎里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你怎么努力也休想搬动”
他转过身，看向老钱，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对族人的愧疚，有对未来的期许，也有对当下困境的无奈
老钱听闻，脸上的愤怒并未消退，反而更加激动
“他说的没错，”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
“可人心中的仇恨是一道鸿沟，任你如何跨越也难以填平！”
他看向刘御天，眼神中满是不解与质疑
“族长，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想救的这个人，是给我们整个白蛇族带来灭顶之灾的恶魔啊！他的双手沾满了我们族人的鲜血，这血海深仇，怎能轻易忘却！”
刘御天静静地看着老钱，眼神中满是诚恳与坚定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这很难，也知道族人们心中的仇恨如坚冰一般，难以轻易消融
但正因如此，我们才更要尝试去打破这仇恨的循环
如果我们一味地沉浸在仇恨之中，那我们和他之前又有什么区别？这仇恨的火焰只会越烧越旺，最终将我们所有人都吞噬
我们难道要让下一代，甚至下下一代都活在这仇恨的阴影里永无宁日吗？”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看着老钱，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想试一试，为了白蛇族的未来，为了不再有更多的流血牺牲，也为了给大家一个真正和解与重生的机会
老钱，我需要你的帮助”
老钱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死死地盯着刘御天
此刻，他的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愤怒、不甘、无奈以及对族人的深切担忧，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突然，老钱猛地转身，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拍向墙壁
“砰！”
一声巨响，整座屋子都剧烈地晃动起来，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墙壁上甚至出现了几道细微的裂痕
医馆里摆放的药罐、器具被震得东倒西歪，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随后，他恶狠狠地转过头，双眼通红，直视着刘御天，一字一顿地说道
“好，我帮你！”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沙哑，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
“我不是为了这个小鬼，我是为了整个白蛇族！他们都是我们的族人，是我们共同守护的家人
这场灾难已经让他们承受了太多的痛苦，我不想再看到他们生活在仇恨与痛苦的深渊中永无解脱之日”
“更是为了你！族长，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追随你，见证了你为白蛇族所付出的一切
我知道你心中装着整个族群，你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我们能有更好的未来。虽然我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要救这个给我们带来巨大灾难的人，但我选择相信你，相信你的判断”
老钱缓缓走到病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项翊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厌恶、有无奈
“但是，”
他转过头，看着刘御天
“如果他醒来后，再有任何不轨的举动，我绝对不会放过他，哪怕拼了我这条老命！”
刘御天神色凝重，缓缓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老钱的肩膀
“老钱，我也是为了救我们白蛇族啊，他可以死在任何地方，但是不能死在灵域，尤其是白蛇族的地盘，如果他死在我们这，人皇神农氏和项人皇都会勃然大怒，他们不会管什么封锁，到时候他们一定会强行突破封锁来到灵域”
“你想想，他们的力量是何等的恐怖，一旦他们来到灵域，整个灵域都会鸡犬不宁，到时候可就真的是天翻地覆，生灵涂炭啊！
鸡蛋摇匀，蚯蚓竖着劈”
老钱一边迅速地调配着草药，准备为项翊辉疗伤，一边难以置信地说道
“怎么可能？他们可是皇者，是为了整个两极星的人，怎么会……”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在他的认知里，皇者应该是高高在上、心怀苍生的存在，怎么会因为一个人的死而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刘御天苦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沧桑与无奈
“你太天真了，老钱
除了宿命以外，谁能够约束皇者？皇者也是人，他们也有七情六欲”
“项翊辉出身名门望族楚王族，与项人皇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人皇神农氏想必也与其有着不为人知的关联
他们怎会容忍自己在意的人在我们这里出事？一旦得知，定会不顾一切地为其报仇，哪还会顾得上什么灵域的安危，什么两极星的和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