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刮过,激起了罗老三一阵鸡皮疙瘩,脑子清醒些,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态。
连忙站起身来,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啊振叔,我这……”
“没事,我懂,都是为了生活。”周振拍拍罗老三的背,“谁不是为了讨口吃的呢!”
罗老三眼圈泛红,“振叔,以后你买炭,就找我,一样的价我保证给你最好的炭!”
“也不用,大家都辛苦,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泡个脚热乎热乎,上床睡觉,就过去了。”
“嗯嗯!振叔,那我就先走了,你和小玉早点休息。”
罗有三吸吸鼻涕,有些不好意思。
“罗叔你路上小心啊!”
“回去吧!”
阮玉和周振在门口目送罗老三在夜幕中远去,才关上院门。
“都是为了生活啊!”周振摇摇头。
阮玉揽过周振肩膀,“瞧我师傅,给人家罗叔都说哭了,当起人生导师来了。”
“去去去,没大没小的。”周振一把丢开阮玉的手臂。
阮玉拿起桶,“我烧了两大锅水,够我们俩洗洗了,师傅你先去,我看着火。”
“行,是该洗洗,这大冷天出一身汗,你再煮锅姜糖水吧,病了可不成。”
“这就煮。”
阮玉看着灶膛里的火升腾,想起还在路上的罗老三。
这赚的都是辛苦钱呐,按照现在的钱来算,两块钱对于现代两百块,一个晚上在没有快的交通工具的情况下,运到村里来。
还要包卸货,然后还要自己回去,太晚了也没顿饭什么的。
遇到好的主家还有碗热水喝,不好的就像他刚刚说的,关起门来,留他一个人在外面卸货。
这大冷天的,出一身汗,冷热交替,极其容易感冒。
谁都不容易啊!
白菜也还没睡,可能是刚刚玩给它玩兴奋了。
阮玉把白菜摁在地上,像杀猪一样,“你你你,和煤球一样黑,改名叫煤球算了!”
白菜被摁倒在地,头还歪过来想咬阮玉的手玩。
丝毫不知道错的样子。
阮玉无奈,它只是只小狼崽,当然不知道为什么要保持干净,当然不知道冷天洗澡会生病。
开心、平安、健康就好啦!
周振和阮玉两人轮流洗完澡,躺在床上都是秒睡。
这个年代没有什么娱乐活动,都适应早睡了。
难得一次熬夜,还真是,“阿秋~”
阮玉翻了个身,她不会感冒了吧!
明明她也喝姜糖水了啊,可辣喉咙了!
桂省。
阮玉寄过去的各种干货,已经成功到达桂省。
吴翠兰今天一出门,就碰到邮递员,“是吴翠兰吗?”
“是我。”
“你有来自黑省的包裹,好几个,放在邮局,可占地方了,你有空赶紧去取下啊!”
吴翠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好好,谢谢同志啊!”
“不客气。”
看着邮递员走远,吴翠兰有些疑惑。
黑省寄来的,那就只有小女儿了。
阮玉在那边下乡,能寄啥大包裹呀?
自己能吃饱穿暖都不错了,看邮递员说的,好几个大包裹。
吴翠兰表示不信,但她还是拉上了阮爱党。
“爱党,你和我去趟邮局,小玉寄东西回来了。”吴翠兰回屋里叫人。
“寄东西拿就是了,还要两个人去?几封信嘛,记得给我收着就行。”
阮爱党打着哈欠,昨夜陪龙哥看货,大半夜才回到家。
吴翠兰上前扯过阮爱党,“你看你这死样,要是就两封信我会叫你?快点走,一会我还要上班!”
“知道了,我这就去拿。”阮爱党跨上自行车,等着吴翠兰上车。
两人到了邮局,邮递员指着角落那两大袋包裹,“喏,就是这,你们快拿走吧,本来我们这地方就不大,不过还是第一次见那么大的包裹呢!”
吴翠兰有些不好意思,“是我的是我的,我们这就拿走。”
阮爱党上手掂量一下,不算重,怎么那么大包呢?
回到家一拆包裹,好家伙,满满的山货。
“爸爸妈妈姐姐弟弟姥姥姥爷,我是阮玉,我在黑省这边生活得不错,当上这边的村卫生员啦!”
“除了秋收还要干活外,都不用上工,这蘑菇是我上山和我的小狗崽一起采的,然后是我师傅晒的,我吃过啦,用来做小鸡炖蘑菇,可好吃了!”
“都是干货,老多了,你看着给邻里分点,别忘了春晓姐,她还给我寄了件衣服呢!”
“我在大队里吧啦吧啦,黑省这里的吃食好吃吧啦吧啦……以后有机会见见我师傅,他对我可好了!”
还有一些“英雄”事迹,阮玉就没说了。
主要也不是怕丢脸,是怕家人担心。
吴翠兰和阮爱党挤着脑袋,把阮玉的信看完。
“小玉在那边过得还不错……”吴翠兰眼眶发红。
阮爱党认同地点头,“这孩子,应当是没受什么苦的。”
“不知道今年过年还能不能回来,新一批下乡的知青,探亲假恐怕不好请。”
吴姥爷恰好遛弯回来,“什么探亲假?这两大包东西是啥?”
吴翠兰叹了口气,“小玉从黑省寄过来的特产,不知道小玉今年能不能回来过年。”
“我看看我看看。”吴姥姥从后面挤开吴老爷,上前夺过信纸。
吴姥爷则翻看着这些干货,“好东西 啊,都是好东西。”
四人开始分赃、哦不,按照关系给邻里分这些东西。
首先就是吴翠兰的两个老闺蜜,刘大妈和金大妈,还有黎春晓,阮玉特地提过的。
还有阮爱党,给他黑市的兄弟提一点,主要是给龙哥,其他的兄弟就炖一锅小鸡,每人吃两筷子得了。
剩下的就看需求,有什么关系需要维护的,也可以送过去一些。
待大家都看过信后,阮爱党小心地把阮玉寄来的信收好,他把阮玉寄过来的信都珍惜的收在一个盒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