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李夜被诸多琐事缠绕,心绪难宁之际,
李一的通报如同平地惊雷,炸响在他耳畔——李世民亲临。
李夜心中顿时明了这位帝王此行的目的,不禁暗暗将马周数落了几番。
那火药之物,犹如潘多拉的魔盒,万不能落入李世民之手。
毕竟,这位帝王骨子里的战意如火药般易燃易爆,
一旦掌握这等利器,大唐的安宁怕是要毁于一旦。
而今,大唐正值蓬勃发展的关键时期,任何动荡都可能成为阻碍。
李夜眉头紧锁,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李世民并非易于敷衍之辈,其意志如铁,决心似钢,想要轻易打发,绝非易事。
然而,时不我待,李夜无暇沉溺于忧虑的深渊,只能强压下心头的千头万绪,
迈开步伐,走出书房,迎向那即将掀起波澜的风雨前夕。
当他步入宽敞的主厅之时,李世民已悠然自得地坐在精致的茶桌旁,
轻轻啜饮着杯中佳茗,目光触及李夜,嘴角勾起一抹随性笑意:
“夜儿,还是你府邸中的茶水别有一番滋味,莫非是私藏了什么稀世珍品?
怎地与朕宫中平日所饮,风味大相径庭?”
李夜于李世民对面落座,动作娴熟地为自己斟满一盏茶,浅尝一口,缓缓言道:
“陛下,实则并无二致,此乃臣特意挑选,并送入宫中的同一批茶叶。”
李世民闻言,眉头微蹙,又细细品味了两口,眼中满是不解:
“怪了,为何朕总觉得这茶味与宫中有所不同?”
李夜略作思索,随即笑道:“呃……或许是心境不同,茶之韵味亦随之而异吧。
陛下,您在宫中的饮茶,实难谓之品茗,更多是在政务的缝隙中匆匆一饮,
又如何能细细咀嚼出茶中那份悠长的韵味呢?
而今,您得以静下心来,细细品味,想必这茶的滋味,已是大不相同了。”
李世民闻言,又轻啜了两口,嘴角微扬,点了点头,“确如你所言,别有一番风味。
话说回来,你提及的那件物事,打算何时呈给朕呢?”
李夜未曾料到李世民会如此直接,问题来得猝不及防,他心中一转,面上却故作茫然,
“陛下,您指的是何物?臣这里,诸多事务缠身,一时间竟有些记不清了。”
李世民缓缓放下手中的玉杯,目光深邃地凝视着面前一脸茫然不解的李夜,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小子,在朕面前就不必再掩饰了。
莫非你以为,朕的耳目皆为虚设,对你麾下众人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
实话告诉你,朕收到的密报着实令人心惊。
那究竟是何等奇物,竟有翻云覆雨之力,能将坚固的石室瞬间倾覆,其声势之浩大,非比寻常。
试想,若此等神器应用于军旅之中,我大唐铁骑再临敌城之下,又何须勇士们以血肉之躯硬撼城垣?
只需以此神器轻轻一震,城门自破,不知能为我大唐健儿免去多少无谓的牺牲啊!”
李夜心中自是明镜似的,清楚李世民所言非虚,然而此刻绝非揭露火药之秘的良机。
他依旧扮演着懵懂无知的样子,故作讶异地回应:“陛下提及之事,
微臣亦有所耳闻,不是说那是上天的惩罚吗?
与微臣实在无关,陛下恐怕是有所误解吧!”
李世民见状,李夜的拙劣演技并未逃过他的法眼,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决定不再绕弯子,直言不讳道:“你以为朕真的愚不可及吗?
那些行动背后,皆是李靖麾下的暗影卫士所为,朕岂会毫不知情?
你将这些人暗中调配给马周使用,这些事,朕心里清楚得很。
说实在的,这马周真是个人才啊,这次干的真是漂亮,那些世家该发愁喽!”
李夜闻言,心中顿时明了,李世民已然洞悉了一切。
他暗自嘀咕,着实猜不透李世民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
自己也曾暗中探寻过李世民的耳目,却始终一无所获。
这位一国之君,果然手段非凡,令人钦佩。
他轻抿了一口茶水,缓缓言道:“陛下,关于那件物事,眼下尚未成熟,
使用之时,恐怕会伤及无辜,危险重重。
因此,臣斗胆建议,待到万无一失之时,再呈献给陛下。”
李世民听闻李夜此言,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存了几分疑虑。
他神色凝重,沉声道:“若尚未成熟,那为何此次就用了呢,难道不怕伤到自己人吗?”
李夜深知李世民并非易于轻信之人,于是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故作轻松地说道:“陛下,这不过是场实验罢了。
那些参与者,臣皆已事先告诫,故而应无大碍。
但若论及广泛推广,那可就万万不行了,风险实在太大!”
李世民望着李夜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几分疑虑,却又觉得此言似乎不无道理。
他沉吟片刻,缓缓道:“也罢,此事朕自会持续关注。
毕竟,这物什关乎国家安危,非同小可。是否需要朕派遣人手,加以守护?”
李夜轻轻摆了摆手,神色间尽显自信:“陛下放心,臣岂会不知此物的分量。
我手下的兄弟们,自会妥善照看。不过,您的关心,臣心领了。”
李世民也知道李夜做事的风格,所以他很是放心,他点了点头,喝完杯中的茶,站起身道:
“朕手里的事还有很多,这大唐的江山,每日都有无数琐事等着朕去裁决,朕先回宫了!”
说完,他直接走出了门,李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李世民是真的不好唬弄,好不容易才将他给忽悠走了。
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李夜的心跳才渐渐平复。
他转身回到屋内,立刻吩咐下人关闭门窗,自己则快步走到密室前,
轻轻推开石门,望着里面摆放的设计院那里的消息,眼神中既有得意也有忧虑。
他低声自语:“这火药之威,果然非同小可,若非我谨慎行事,恐怕今日真要被陛下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言罢,他轻轻摇头,仿佛还在回味着与李世民的交锋,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