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你想试一试吗？”在解决了又一只实验失败了的怪物后，张麒麟收起刀回头问。
“嗯！”糖糖激动的一直点头。
之前一直看着哥哥动手，她老早就想去试试自己的身手了。
“那等一下遇上的失败品就交给你了。”张麒麟好笑的看着糖糖那几乎要把自己的小脑袋点下来的速度，略微一抬手，示意糖糖走到自己前面。
刚刚那一段时间里，张麒麟已经大致的了解了地下城里的张家试验品，危险性都比较小，很适合用来给糖糖练手。
他们现在正在地下城的实验区。
医药区留下的都是一些普通材料，对糖糖有帮助，但不多。
张麒麟见不得糖糖苦恼，便提议带她来试验区找一找，看有没有她需要的东西。
只是试验区一直都是张家人做实验的地方，这里面不仅有各种各样危险的机关，还有张家搞得一些生物实验遗留下来的实验失败品。
例如禁婆和海猴子的结合体，身上长着滑腻鳞片的长发怪物。就兼具了海猴子那恐怖的力量、强悍的防御能力以及禁婆的灵活、隐匿。
就这只怪物的表现来看，这个实验实际上已经算得上成功了。
只是负责这个实验的张家人没能看见自己的实验成果。
他死在了张麒麟从圣婴神坛跌落的那场内乱里。
所以他的实验成果，只能作为失败品被遗弃在这座地下城，与张家族地一起慢慢的被掩埋在时光里。
张家人的命运就是这样，不论你有多么惊才绝艳，如果不能爬到高位，最后都只会是那些争权夺利的人眼中的炮灰。
在那些人眼中，只是牺牲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像这种消耗品，这个世界上多的是，并不需要多在意。
至于被牺牲者的才华和抱负？除了他本人，其实并没有人会去在意。
这个世界有太多人了，就算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光是华国就能挑出四万多个，并没有人是真的不可替代的。
尤其是在天才遍地、鬼才扎堆的张家。
“唰——”锋利的刀芒似乎连空气都能一并割裂。
糖糖手持黑金短刀，轻易的便把自己面前的怪物切割。
这是一只类似蜘蛛的怪物，身上却没有蜘蛛该有的绒毛，反而浑身上下都是脓疮。
那脓疮黄中带绿，恶心的同时还一看就知道有剧毒。
糖糖在把蜘蛛分割之前不小心戳破了一个脓包，差点被里面的脓液溅到。幸亏糖糖的身手足够灵活，及时在墙上借力，避开了脓液的喷溅范围。
张家特制的连枪械都很难在上面留下痕迹的青砖在脓液喷溅上去的同时开始腐蚀，直到脓液被青砖彻底消耗完毕，腐蚀的声音才停止。
约有一米厚的青砖墙，硬生生的被蜘蛛的脓液腐蚀出了一个大洞，张麒麟稍微缩一下骨就能钻过去，糖糖更是连缩骨都不需要，可以直接走过去！
这只蜘蛛的毒性可见一斑！
但凡当时糖糖避开的动作稍微迟上那么一点，挨上了这脓液，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蜘蛛的速度很快，但糖糖的身手也不弱。
唯一棘手的就是要小心蜘蛛身上遍布的脓包以及里面的脓液。
不过这也难不住糖糖。
蜘蛛确实浑身脓包不假，但也有脓包覆盖不到的地方。
那些脓包覆盖不到的地方就是这只蜘蛛的弱点。
“这里真的是这只怪物的弱点啊……”糖糖下意识的一甩手，把短刀上的脓液甩掉，反手把短刀收回刀鞘里。
“觉得不敢置信？”一直跟在糖糖身后的张麒麟放下了自己一直握着刀柄的手，缓步走到糖糖身边，指了指地上浑身脓包的蜘蛛开始解说：“像这种节肢类的邪物，弱点多在关节处，所以不用觉得奇怪。”
“我以为这种实验出来的怪物就算不把弱点藏匿起来，至少也得添加一点防御机制。”糖糖摸摸自己的头，表情有点奇怪的说：“这只蜘蛛就这么大咧咧的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是创造它的人觉得没有人能攻击到它的弱点吗？”
“因为它是实验的失败品。”张麒麟微微摇头，轻叹一声，解释道：“在张家，失败品是没有价值的。没有价值的东西，不是被摧毁就是被舍弃。就算是创造出它的主人，也不会为了它再花费半点心思。”
“人……也是这样吗？”听完张麒麟的话，糖糖若有所思的问出这一句。
“嗯。”张麒麟点头，接着解释道：“在以前，对张家没有价值的人确实会被舍弃，但现在不会了。现在张家的人太少了，这种淘汰的制度已经不适用张家的发展前景了。”
“哥哥，我们继续往前走吧。”糖糖笑了笑，没有继续追究询问的意思。
张麒麟有点失落的低下头。
比起糖糖的不追究，张麒麟其实更希望糖糖多加追问，加深对张家的了解。
张麒麟已经恢复了许多与张家有关的记忆，知道普通的张家人与张麒麟之间的寿命差距。正常情况下，普通的张家人寿命通常在三百岁到五百岁之间。
但张麒麟不一样。
在没有意外发生的情况下，张麒麟的生命漫长的几乎看不见尽头。他们的样貌通常会停滞在自己继任族长之位的时候，很难再发生变化。
他或许是因为没有完整的得到族长的传承，所以虽然样貌上改变不大，但还是能看出正在缓慢生长。
当然还有另一个可能，那就是在他之前的历代张麒麟继承族长位置的时候都是处于自己的巅峰时期，而他不是，所以他还有生长的空间。
但不管是不是因为这个，张麒麟的生命长度和普通的张家人之间都是有壁的。若不是因为天授会使张家定期更换麒麟，现在张家的麒麟恐怕还会是最初的那一位。
张麒麟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张家最后一任麒麟，他的生命会漫长到难以想象，他和糖糖最终一定会分离。
可他还是私心的希望糖糖能够更长久的陪伴自己。
而在张家，生命长度能和麒麟相当的，只有扶棺。
张麒麟一直在寻找与最后一任张扶棺去向有关的线索，他想让糖糖成为新一任的张扶棺。
他不知道未来的自己会不会后悔此时的决定，想来是不会的。他这一生所拥有的实在太少了，所以他想要牢牢地抓住糖糖。
张麒麟知道这是自己的偏执，可他并不打算更改。
比起以后可能会有的埋怨，他更无法接受失去的可能。他想要他的糖糖一直和他在一起，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张麒麟缓步跟在糖糖身后，目光一错不错的落在糖糖身上，透着一种难言的深沉与复杂。
“哥哥，怎么了吗？”感知到张麒麟的视线，糖糖下意识的回头问。
张麒麟的视线实在太有存在感了，糖糖真的做不到毫无所觉。
张麒麟没有回答，只是略微摇头。
现在还没到时候。
他还没有找到有关于上一任张扶棺的去向线索，现在就告诉糖糖的话可能会给糖糖造成心理负担。就算要告诉糖糖，至少也得在他拿到线索以后。
糖糖奇怪的歪了歪脑袋，见张麒麟不打算说，也没有深究。
“哥哥，你说我们后面会遇上什么东西？”糖糖脚步轻快的走在张麒麟面前，很好奇自己之后还会遇上什么样稀奇古怪的生物。
“不知道。”张麒麟回答。
张麒麟是真的不知道。
张家人的脑洞千奇百怪，他们的实验产物也就会千奇百怪，再加上因为实验失败导致的变异，所以这里有什么样的奇怪东西都是正常的。
“好吧……”没有得到答案，糖糖也不失落，手里握着短刀晃了晃，抬着头对张麒麟说：“不管遇上什么东西，我都会保护好哥哥的！”
“噗……”
一声不属于糖糖也不属于张麒麟的笑声在地下城的密道响起。
糖糖下意识的朝着发出笑声的地方看去，眼中满是警惕。
“还不出来？”张麒麟安抚的摸摸糖糖的脑袋，朝着发出笑声的方向冷声道。
“糖糖可真偏心，从来都没有对瞎瞎说过会保护瞎瞎的话。”齐瞎瞎从不远处拐角的阴影里走出来，故作伤心道：“明明比起哑巴，还是柔弱的瞎瞎我更需要保护。”
“瞎瞎，你什么时候跟上来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齐瞎瞎，糖糖只觉得一脑门问号。
她很确定，进入地下城的时候只有自己和张麒麟两个，以她那被张麒麟特训出来的感知，不应该发现不了身后有人在跟踪。
“糖糖可以猜猜看。”齐瞎瞎摸着下巴，脸上带着一点玩味的笑容。
显然，齐瞎瞎在逗糖糖玩。
“哼，我才不猜呢！”糖糖哼了一声，不去看齐瞎瞎。
“猜猜嘛~猜猜嘛~”齐瞎瞎围在糖糖身边转悠，用一种撒娇一般的语气说道：“就当陪我玩，猜一猜好不好？”
“瞎瞎，你真的好幼稚！”糖糖伸手推开齐瞎瞎凑到自己面前的脸，小脸上满是无奈。
“适可为止。”张麒麟一手拽住齐瞎瞎的后脖领，冷声警告。
“行吧。”齐瞎瞎有点不甘心的闭嘴，不再试图凑到糖糖身边闹她。
没办法，谁让他得罪不起张麒麟这个该死的哑巴，他可不想再体验一次长白山雪季的寒夜，他真的会被冻死的。
接下来的路程里有齐瞎瞎的加入，无疑热闹了许多。他不是会让自己无聊的人，就算只有自己一个人也能自娱自乐。
与齐瞎瞎同行，最不用担心的就是路途之中的无趣。
张麒麟沉默的看着前方不远处和齐瞎瞎打打闹闹的糖糖，开始后悔自己把齐瞎瞎叫出来的举动。
要是不把齐瞎瞎叫出来，现在糖糖应该乖乖的跟在自己身边，睁着一双好学的眼睛等着自己给她讲解一路上遇到的各种机关。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最后面，看着她和另一个男人打闹。
“哥哥。”
原本正和齐瞎瞎打闹的糖糖似乎察觉了什么，回身‘哒哒哒’的跑到张麒麟身边，牵住张麒麟的手说：“我有点饿了，今天的探索就到这里吧。”
这当然是借口。
糖糖虽然不像张麒麟一样吃一顿就能管好几天，但也不至于饿得这么快。
“好。”张麒麟嘴角微不可见的扬起，反手把糖糖的手紧紧握住。
张麒麟也知道，饿只是糖糖的借口，她突然要求回去只是因为她发现了自己的不高兴。
被人在乎是一件很温暖的事，尤其是在乎自己的这个人是自己也在乎的人。
在糖糖心里，最重要的始终是我！
张麒麟牵住糖糖往回走的时候给了齐瞎瞎一个得意的眼神。
齐瞎瞎准确的接收到了张麒麟的眼神，无语的扯了扯嘴角。
叹息一声，认命的跟上腻歪的两人，他可不敢自己一个人在这机关遍布的地下城晃悠。
这里机关多不说，还遍布各种失败的实验产物，没有张麒麟带着，他不一定出得去。
下来的时候他走的是之前在青铜门里张麒麟告诉他的捷径，虽然也有点危险，但还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
但现在回去的这条路可不在张麒麟之前告诉他的几条路径之内，不跟紧点齐瞎瞎自己都怕自己会在这地下城迷路。
说实在的，齐瞎瞎是有从张麒麟的话里推断过张家地下建筑面积不小，但真的没想到会大的这么离谱。一条条错综复杂的密道，一间间互相交错的密室，有时候密室也是密道的一部分，稍不留神就容易走错路，他能顺利找到早他那么久下来的张麒麟和糖糖真的可以说是幸运女神眷顾。
一路上没有走错路，也没有遇上他处理不了的试验品，虽然遇上了一些危险的机关，但好在都有惊无险的顺利通过了。
地下城的昏暗很容易模糊时间的流逝，他们三个从地下城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天色已晚，橘红色的太阳斜斜的挂在天边，把天色晕染成温暖的橙红色。
“有点想吃咸鸭蛋了……”糖糖看着天色，咂咂嘴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