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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人间囚笼 > 第209章 没有人能够威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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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可以说是鸡飞狗跳。

或者说,从父母清晨那震耳欲聋的拍门声起,梦就已经醒了。

父亲一路都在安慰母亲和向我使眼色。

我从他那时不时小心翼翼瞥我一眼的眼眸中,也看出一丝厌倦和疲惫。

坐在回镇的公交车上,母亲和我各坐一边。

她一语不发,我也沉默不语。

父亲坐在母亲旁边,沉闷地叹息时不时传来,却也只能烦躁又无奈地挠挠后脑勺。

这个冷战,直到回家也没有消停的意思。

家里本就没有过几天温馨时刻,如今这般窒息冰冷,对我来说也习以为常。

“砰”的一声,母亲一回到家,就重重关上卧室门。

巨大的摔门声代表着她此刻内心的愤怒。

而父亲则被关在客厅外,沉默地揉着鼻梁和太阳穴。

“一知……你过来呢,爸爸有话对你说。”父亲揉搓了下脸,朝我招招手。

这个架势,想必他此刻已经想了一大堆的“理由”,准备说服我去道歉。

可这一次,我并不想如他所愿。

“但是我现在不想听,”

我望着坐在昏暗客厅里的父亲,语气平静:“母亲不是经常说这就是我的命吗?或许摊上这么个女儿,也是她自己的命。”

在父亲诧异的目光中,我转身径直走回自己的卧室里。

对给母亲道歉这件事,我早已厌倦。

她擅长从一切蛛丝马迹里找寻证据,并将内心揣测妄自定义为真相。

就像黑暗里的探视灯,她总能提着灯在我身上总结出一大堆问题,却永远照不到自己。

我知道母亲对于幺舅妈的一举一动,都是极度敏感的。

嫉妒是人的天性,哪怕是再亲近再血浓于水的关系,也挡不住内心阴暗妒忌的滋生。

尤其是当母亲看着从小到大不学无术,小学没读完就辍学的弟弟,短短几年时间就从穷困潦倒,变成了远近有名的有钱人,远超她辛苦读书上班积攒的钱后,内心注定是失衡的。

这对于一个当年恢复高考没几年,以全区断层第一的成绩,从大山里厮杀出来的母亲而言,无疑是在深深搓杀着她为数不多的骄傲。

而如今因为我的存在,这已然成为一笔无法算清的烂账。

父亲整理好自己情绪后,小心翼翼推开卧室门,走了进去。

主卧里,哭声伴着撕心裂肺的发泄,一股脑全倾倒在父亲头上。

“……我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不被她嫌?……”

“你说是不是要我去死,她才能回到正轨上?……你们都在逼我……”

“你说她会不会反悔,可明明当初都是说好的……”

“她现在是发达了,当时穷的时候去哪儿了?现在想要把人要回去?那我这十几年算什么?你说啊!!”

父亲的声音沙哑着,闷声说着“不会的”、“你想多了”、“你小声点儿”诸如此类的话。

没过一会儿。

主卧里接连响起几道电话铃声。

母亲却没有一点要接的意思。

“……要不我来接吧?”父亲犹豫开口,征求着母亲意见。

“……你这张嘴,只会误事!”

在电话第四次响起的时候,母亲还是接了。

“喂……哎是的是的,哎呀没办法,学习紧任务重,她一会儿周末还有课要上……”

是幺舅妈打来的电话。

母亲用上了毕生演技,哭笑瞬间切换。

“……真的是这周麻烦你了,她现在敏感得很啊,完全就是说不得,一说就要跟你对着干……哎,你这两天肯定没睡好吧?”

“今天早上可能把邻居些都吵到了,我当时是怕她听不见,所以拍门用力了些……”

“……没事儿没事儿,哎呀,你不用道歉,是她个人贪耍……”

“和好了和好了,嗯嗯放心……哪个大人真跟她们记仇……”

母亲客套得十分生疏刻意,但隔着话筒看不到表情,这些话光用听的也听不出什么问题。

匆匆挂掉电话,主卧再次沉默。

没过一会儿。

父亲从卧室里走出来,来到我这边。

“一知,答应爸爸,今后不要再动不动就离家出走了。”

他在我身旁坐下,我坐在书桌前整理着书籍,并没有转头搭理他。

“一知,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基本尊重呢?”

父亲在母亲那儿当了那么久的孙子,此刻又在我这里碰壁,语气不禁严肃起来。

“我听见了,然后呢?”我冷冷望向他。

“然后?”

父亲没料到我语气这么冰冷,不自觉愣了一秒,嘴角当即下瞥:“言一知,之前你妈总说你目中无人,现在看来说的当真都是事实,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以前你都是很懂事,很体贴人的,也从不会跟父母顶嘴,你看看你现在,之前的你去哪里了?!”

我听着这句话,心口猛然下坠。

父亲在我眼前呈现得,好似他当真完全无辜。

真是可笑啊。

你怎么好意思问我,她去了哪里?

她被你们一口一口,生吞活剥了啊。

冰冷的语言,不知满足的埋怨,攀比的欲望,全都化作一捧捧坟土,朝她身上扔着。

如今,坟冢已成,就差立碑了。

“所以在你眼里,我是突然变成这个样子的吗?”

我看着父亲的双眼,一字一句道,“你从来都对我的痛苦视而不见,你只是对母亲心怀愧疚,这个愧疚可以让你刻意忽视她加诸在我身上的各种暴力,不是吗?”

“什么暴力,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她是你妈妈!”

父亲严肃打断我的话:“你这次偷偷去幺舅妈家这件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离家出走就是不对,错了就是错了,你能明白吗?”

“我不明白,也不要试图来说服我,我不可能道歉。”我语气冰冷无比。

我厌烦了这个男人的不作为,更厌恶他试图将什么问题都推到我身上,让我来承担这种极其懦弱的举动。

“如果母亲说她想去死,那她就去死好了。”

“从现在起,没有任何人能够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