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脸上顿时露出了兴奋的神色,仿佛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他连连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激动:“烈子,你这主意好!刘家沟那边要是能入股,这事儿就成了!”
但兴奋过后,村长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语气里多了几分担忧:“不过……烈子,你也知道,咱们陈家坳的砖厂,算是从刘家沟手里抢来的。他们那边的人,心里肯定不痛快。我怕他们不愿意跟咱们合作啊。”
陈烈点了点头,心里也明白村长的顾虑。
刘家沟的村民对陈家坳的砖厂一直耿耿于怀,这事儿确实不好办。
而且现在还不确定刘家沟的人愿不愿意和他们陈家坳的人合作,如果他们没这个想法,那一切就都泡汤了。
况且就这件事,陈烈心里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他只是觉得这样可行,能尽可能的减少村里的内部矛盾,但具体能不能办成,陈烈心里也没底。
虽如此想,但他还是沉声说道:“村长叔,这事儿我去试试。我先去找刘守仁,跟他说明情况。等有了消息,我再通知您去交涉。”
村长一听,脸上的愁容顿时消散了不少。
他拍了拍陈烈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感激:“烈子,这事儿就拜托你了!要是能成,你可真是咱们村的大功臣!”
陈烈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村长家。
夜里的寒风依旧刺骨,但他心里却燃起了一团火。
这事儿要是办成了,不仅砖厂的问题能解决,村里和刘家沟的关系也能缓和不少,而且陈家坳的砖厂也能正式提上日程了。
砖厂毕竟在刘家沟开了好多年,刘家沟的村民都熟悉,销路也稳定。
当然,这只是好的方面,考虑到刘守仁的风评,陈烈还是知道这件事有多困难的。
但既然已经应下来了,就算再难也要办好,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陈烈不是拿不出砖厂的一千五百块钱,只是他心里明白,如果砖厂的钱都由他自己出,等分红的时候,他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的。
人心这东西,陈烈在前世的时候已经领会过多少次了,好事被有心人弄成坏事的情况也不是没经历过。
陈烈脑中想着这些事,回到家,李春红和许冬冬还在炕上等着他。
见他回来,李春红立刻问道:“烈子,村长找你啥事?是不是砖厂的事儿?”
陈烈点了点头,把村长的话和自己的打算简单说了一遍。
李春红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担忧的神色:“烈子,这事儿可不好办啊。刘家沟的人对咱们一直有意见,要是刘守仁不同意,这事儿不就成你的事儿了?我怕你吃亏啊。”
陈烈坐到炕边,语气坚定地说道:“妈,事情已经这样了,既然管了就要管到底。一切都等办了之后再说。”
李春红叹了口气,知道儿子的脾气,一旦决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犹豫了一下,又问道:“烈子,这事儿要是办成了,得花不少钱吧?要不……我把你的钱都拿出来,你先用着?”
陈烈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妈,不用。我这次上山打到了新猎物,明天去县城换了钱,就有资金了。您别操心,我心里有数。”
夜深了,陈烈和许冬冬躺在炕上,屋里的炉火已经熄了,只剩下一点余温。
许冬冬翻了个身,靠近陈烈,低声说道:“烈子,我听说那个刘守仁脾气很倔,不好相处。你去找他,我怕这事儿会出问题。”
陈烈伸手搂住许冬冬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冬冬,你别担心。刘守仁虽然脾气不好,但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跟他好好说,他应该能理解。”
许冬冬叹了口气,语气里依旧带着几分担忧:“妈说得对,这事儿要是办不好,你可能会成为陈家坳的罪人。到时候,村里的人都会把办不成砖厂的事赖在你头上。”
陈烈沉默了一会儿,他知道许冬冬说的是实话。
村里的人虽然现在对他寄予厚望,但如果事情办砸了,他们肯定会把责任推到他身上。
但他还是坚定地说道:“冬冬,这事儿我不能知难而退。砖厂对村里太重要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它黄了。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许冬冬见陈烈态度坚决,知道自己劝不动他,只能点了点头:“行,那你小心点。要是实在不行,也别硬撑。”
陈烈笑了笑,低头在许冬冬额头上亲了一下:“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陈烈就起床了。
他穿好棉袄,戴上帽子,推开门,寒风扑面而来。院子里,赵大海已经开着林场的吉普车在等他了。
“烈子,上车!”赵大海摇下车窗,冲陈烈招了招手。
陈烈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里虽然冷,但比外面暖和多了。赵大海发动车子,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大海哥,今天咱们卖了东西,我打算直接去找刘守仁。”陈烈一边搓着手,一边说道。
赵大海一听,有些惊讶:“这么急?你不是说先看看情况吗?”
陈烈点了点头,语气坚定:“这事儿拖不得了。砖厂缺钱,村里的人都等着呢。早点解决,大家也能早点安心。”
赵大海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烈子,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刘守仁我认识,以前打过交道,多少能说得上话。”
陈烈有些意外,转头看了赵大海一眼:“大海哥,你跟刘守仁不是有点过节吗?我怕你去了,反而把事情搞僵了。”
赵大海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释然:“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看开了。正好趁这个机会,把旧怨解决了。”
陈烈听了,心里一松,点了点头:“行,那咱们一起去。有你在,我心里也踏实点。”
赵大海笑了笑,拍了拍方向盘:“放心吧,烈子。咱们兄弟一起,没有过不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