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鹰看了雪狼一眼:行啊小狼子,现在眼力有进步啊。
雪狼:那是,我还能看出来你脸上的唇印。应该是海棠嫂子的。
圣鹰:这你都能看出来?
雪狼:其实是只能看出来海棠嫂子的。因为只有她这么神奇的用蓝色唇膏,跟中毒了似的。
雪狼之前冲的有些急,不小心中了冰魔法,所以当下虽然是热天,他却还裹着一件毛毯,看起来非常像神经病,
在对方摆出各种仪式的时候,两人好整以暇的聊着闲天。等对方都弄好了,圣鹰调整情绪,做出一副十分开心的样子,大模大样的去迎接使者,口中道:“使者有劳了。”
这使者穿一身大青边白叶竹纹的袍子,戴一顶黑绒烫金高冠帽,大大的行了一个礼:“外臣见过吴侯。”
圣鹰道声免礼,因为离的近了,遂嗅到一股香气。他只觉此香气很是熟悉,略一回想,已明其故,于是对自己的判断更加有信心。
两人说了一番客套话,使者献上了金天城大印和称臣的公文,道:“旧国主已在宫里设下盛宴,要请吴侯驾临。”
圣鹰拿着大印,用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贪婪的看着,道:“金天国主客气啦。以后便是一家人,还计较这些虚礼作什么?”
说到这里他忽指着雪狼道:“刚才话错了。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这便是金天国主的东床快婿。”
使者忙施一礼:“原来是附马。外臣失礼了。”
圣鹰好似无意的说道:“当年两国交好之时,雪狼将军倒是也去过两次,怎么,你没见过吗?”
使者一直平静的脸上掠过一丝慌张:“没,没有,那时外臣在……在……”
圣鹰不待他尴尬,马上岔开话题道:“雪狼回来跟我说过几次,说那里的王宫比我的好多啦,金碧辉煌,雕梁画柱,说得我只能在心里羡慕,真想也亲自见见金天王宫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使者忙道:“这不就是好时候嘛。以后那里就是侯爷的宫殿啦,今日正好算个主客易位之礼。”
圣鹰赞道:“好一个主客易位之礼!对嘛,咱们两国到了最后,彼此以礼相待,不再刀兵相见,这个仪式感还是很有必要的。看看,金天城不愧礼仪之邦,使者的话就是中听,策对之间,不失干臣风范。”
他说这话时扫了一眼帐子里的人。其时地狼、水狼、风狼、火狼、土狼俱在,都忙陪笑,然而各自都做足了准备,看着使者,使得这笑很像是冷笑。使者见了,顿有不寒而栗之感,加上这里因为雪狼的缘故,真的是寒,由是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冷颤。
圣鹰上前,携手道:“既如此,也不要枉费了国主的一番好意,咱们这就去罢。”
使者忙道:“好!我为侯爷引路。”
圣鹰带了五百近卫,由徐林统率,径直往金天城中去。刚进金天城,使者便指指点点,为圣鹰介绍城中的繁华。圣鹰不时的点头,连称不错。
离城门大约有四百步之后,城门忽地关了。使者原地一个垫步,以轻功跃开,远远的离开圣鹰,跳到了一处箭塔之上。
圣鹰笑道:“原来使者不独口才好,轻功也这般好。等我接过了此城之后,便封你个兵部礼部双份职差,你看如何。”
使者大笑:“你还在这里做春秋大梦么?哈,你已入瓮中,尚不自知!”说着一拍掌,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四面八方竟突然平地里冒出似的,出现好些金天士兵,个个持着强弓硬弩,对着圣鹰一众。
箭塔上,亦转出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君怀德。
君怀德当下戴了一领半旧的天蓝方巾,穿一条半旧的观音土灰白长袍,双手交叉埋在袖子里,依然是那副谦逊之极的模样,对圣鹰道:“吴侯请了。鄙人仓促之间,也只能备下这点薄礼,还望侯爷不要见怪。”
圣鹰道:“好说。越国国主大人,咱们又见面了。”
君怀德:“自然是要见面的。鄙人本来在越国生活的还算如意,不料吴侯一到,便夺了鄙人的城池,还害了鄙人的家小,实在是有点失了君子之仁。”
圣鹰冷笑道:“你占吴郡多年,害了多少人的家小,那又如何算来?”
君怀德道:“君子怀刑,小人怀土,那些不畏刑罚之人,说不得,也只好略让他们尝一些滋味了。”
徐林骂道:“放屁!在山下做活的那些,个个是良善之辈,就因为看破了你的奸计,你便害的他们妻离子散,生不如死。我当年蒙了心,听你指派,不知造了多少孽!”
徐林兄弟四人当年受知见所限,为君怀德做了好久的事,只道虽然有些不端,但好歹还造福了自己村的百姓。后来方知其罪之大,自己曾经为虎伥,实在深以为憾事。
这时徐林的变化已经非常大了,已有了几份儒将之气,再不复当年的粗蛮劲,君怀德一看之下竟没有认出来,奇道:“你是?”
徐林骂道:“我是来取你性命的!”说着一跃而起,直攻君怀德。
然而战只一合,便被君怀德逼退。
徐林大惊。
他本来知道君怀德武功极强,但以为那是当年自己武功不足之故。经过这些年来的训练,自己武功已然大进,当下纵使不如,应该也能和他过上几招,哪知这一过招,对他的强大竟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他觉得此人武功之高,只怕可以与天下蝶舞一战。
这一过招,君怀德却想起来了,笑道:“原来是徐林。数年不见,你也长劲了,鄙人高兴的紧。”
徐林在心里骂了一句,嘴上却没有再骂。刚刚一战失了气势,只觉骂人都没有底气。
君怀德对圣鹰道:“吴侯一战灭了金天大军十五万,着实令人佩服,这份本事鄙人是没有的。不过可惜,吴侯到底还是年轻了些,一时气盛,志得意满,便全没有想到你螳螂捕蝉,鄙人却黄雀在后罢。”
圣鹰暗想:“要不是冷语海棠提醒,我真就如他所言了。身为统帅,万千性命当真就在一念之间,以后可切须牢记此事。冷语海棠果然是冰雪聪明聪明贤惠美丽温柔大方的天下第一集聪明美貌于一身之奇女子。”念及此处,不免后怕,头上渗出汗珠。
(雪听云:当时圣鹰哥哥真这样想的?怕不是这段史料是你这个史官自己添油加醋美化自己?
冷语海棠:你管我呢?反正这是从我的回忆录摘编出来的,我爱怎么添加心理描写就怎么添加,你爱看不看。不爱看你自己写去。)
这点微妙变化已被君怀德觉察。他素来最能沉得住气,圣鹰刚才神色自若,他尚存了三分小心,一直在谨慎试探,圣鹰这一出汗,他心道:“原来果然只是故作镇定而已。”当下对那使者笑道:“将军,就便把那份礼送给了侯爷罢。”
使者点点头,手一招,各部军士听令,使了一招“雨落金天”,弓弩手们一齐射击,上千支箭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后,齐唰唰的向圣鹰射来。
“主公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