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姐妹,今日本宫并非有意要耽误大家的时间,只是想借此机会,让大家看清一个人罢了。”
她脱口而出的“本宫”,旁人听了,神色古怪。
陆昭仪看着虞江寻的视线落到了她的身上,慌了一瞬。
“前不久在行宫,本宫与德妃娘娘曾因中毒性命垂危,幸而得到太医及时的医治,这才保全性命,想来大家对此事都有所耳闻吧。”
有一人道:“修仪娘娘难不成是想说,那毒就是方才白色的粉末?”
虞江寻幽幽道:“没错,之所以让大家都出来,就是因为那毒是靠着溶入水中散发毒性,若是大家闻了,说不定会......”
有人惊叫一声,显然是被吓到了。
“这毒竟然这么强!而且还需溶入水中,无色无味,岂不是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德妃在一旁喃喃:“这才是杀人于无形之中。”
虞江寻继续道:“当日,就是陆昭仪用她的毒药,溶入花瓶里的水,奴才将荷花送来,本宫与德妃娘娘毫无防备,就中了毒。”
舒昭容惊道:“花瓶!那一日,我也收到了奴才送来的花瓶。”
“是啊是啊,我也收到了,而且当时还觉得它好看,把它摆在屋子中央的桌上了。”
另一人道。
虞江寻勾唇一笑,抬高了音量:“大家不必惊恐,那毒是只下个我们二人的。”
陆昭仪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忽然抬手指着她,厉声道:“你胡说!我都不知道这毒药在我那里!”
皇后道:“你不知道?这东西可是从你院子里挖出来的,除了你,谁还有本事能把这种东西藏进你的宫里。”
虞江寻斜睨着她,“而且还生怕别人发现了似的,藏到墙角处,可是你万万没想到,土壤潮湿,这东西的毒性也会影响了树,若不是那树有异常,还真叫你躲过去了!”
“你......你胡说,我是真的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宫里,难不成你看到是我亲自埋的了么?这么言之凿凿,你能拿出更确凿的证据吗?”
陆昭仪看着众人鄙夷的眼神,有些羞恼。
“这东西在我的宫里就一定是我做的?我与你无冤无仇,和德妃娘娘更是没有任何过节,我为什么要害你们两人啊!”
虞江寻笑了笑,“为什么?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不在这里把原因说出来,不是为了给你留面子。”
而是要保全皇家的脸面。
纵使虞江寻恨萧宸佑下此毒手,他依旧是萧胤的皇子,若是闹得人尽皆知,萧胤也会生气。
陆昭仪彻底慌了,看着皇后,不断喊冤:“娘娘,她这是强词夺理,臣妾没有下毒害她,真的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臣妾的院子里啊!”
皇后如今是要帮着虞江寻的,自然不会信她。
“陆昭仪,本宫也希望你是被冤枉的,可是,这件事连陛下都知道了,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陆昭仪跪在地上,忽然扭头看向自己的贴身宫女,厉声呵斥:
“夏蕊,这毒就是你藏的吧!”
“......什么?”
夏蕊被猝不及防点了名,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昭仪。
陆昭仪现在什么都顾不得了,哪怕夏蕊是跟了她好几年的宫女,也远没有自己的地位重要!
“你之前就一直告诉本宫,说看不惯虞修仪的做派,还说她们二人成日待在一起就是在败坏后宫风气,你说要为本宫除掉她们,可是本宫不愿,一直以为你是在开玩笑,谁曾想你真的做了!”
夏蕊瞠目结舌,看着陆昭仪嘴巴一张一闭,就开始颠倒是非。
说罢,她对着皇后磕了头。
“娘娘要相信臣妾啊!这些都是臣妾的贴身宫女做的,前几日臣妾就隐约看见她在院子里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埋什么东西,如今想来就是在藏毒药!”
茯苓惊的说不出话来,看向虞江寻。
虞江寻察觉到她的视线,微微歪头,用眼神询问她。
茯苓小声道:“夏蕊也挺震惊的......”
用心服侍了这么久的主子,都不求日后能跟着她大富大贵,却也没想到,陆昭仪能毫不犹豫把她推出去。
虞江寻明白茯苓在担心什么,冲着她露出一个笑。
她的双眼明亮有神,神采奕奕,又蕴含着宽慰,茯苓看着看着,也笑了。
她家娘娘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皇后皱眉,难得有些同情地看着夏蕊。
“夏蕊,你认吗?”
陆昭仪扭头,用眼神不断警告她。
夏蕊心如死灰,如今也不怕她了,扑通磕了一个响头,大喊:“奴婢不认!这东西就是昭仪娘娘命令奴婢藏起来的!”
她不仁,就不要怪自己不义!
陆昭仪几乎要扑上去,尖声道:“你这个贱婢,这种时候了,你不想着护着本宫,竟还要冤枉本宫!”
皇后当即道:“来人,拉住她。”
两个太监上前,把陆昭仪死死压住。
“如今,你的宫女都承认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陆昭仪几乎要哭出来了,仍然在喊冤:“这就是她做的,与臣妾无关!”
虞江寻忽然拍了拍手掌。
众人看向她。
她懒洋洋开口:“真是一出好戏,陆昭仪,你是真的蠢,以为夏蕊会心甘情愿地替你顶罪?她可是你身边知道事情最多的人,你还真是不怕啊。”
说罢,她看向夏蕊。
“你家娘娘,也许会骗你,让你先为她顶罪,等她的嫌疑洗清了,再想法子救你。”
陆昭仪脸色铁青,她的确是打算这么和夏蕊说的,都被虞江寻看透了!
“可是,她要是真的洗清了嫌疑,就绝对不会救你了,你都是被她推出去的替罪羊了,被处死是一定的结局,她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救不了你,更何况,她压根就不打算救你。”
夏蕊神情悲怆,低声道:“修仪娘娘说的,奴婢知道。”
其实服侍她这么久了之后,夏蕊早就看清她是什么样的人了。
主仆情谊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她绝不可能救自己,自己自然不愿意拿这条命为她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