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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青云和张怀宁正忙着为苏轻宛上京的行程准备行囊。

苏轻宛此次所带的东西并不繁杂,仅仅是一些换季的衣裳,以及几件常用的物件,简简单单,没有过多的铺陈。然而,青云的情绪却莫名低落,她与绿竹、青衣,皆是一路陪伴苏轻宛长大的武婢。往昔,她们四人形影不离,相伴的日子满是欢声笑语。可如今,却只剩下她孤身一人,继续守在姑娘身边。

青衣已经不在了,绿竹也没了音信,往昔的热闹不再,徒留满心的怅惘。她们陪着姑娘回到淮南,本以为往后便会在这淮南之地安稳定居,过上平淡的日子。

谁能料到,世事无常,如今又要踏上回京都的路途。那京都,在青云看来,就是个吃人的地方。大郡主那般尊贵,最终却也在京城香消玉殒。

虽说摄政王钟情于姑娘,可陆家的其他族人,又会如何看待郡主呢?青云的心里,满是隐忧。

这般想着,青云抬手,将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递到张怀宁面前,轻声说道:“你和小宁将军的婚礼,我怕是赶不上了。这是我送你们的新婚贺礼,愿你们夫妻二人,往后的日子里,能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

张怀宁这段日子一直住在王府,在苏轻宛和青云受伤期间,将王府里里外外的庶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她本就擅长这些事务,一来二去,与青云之间,也建立起了极为深厚的情谊。

听闻青云这话,张怀宁眼眶微微泛红,诚挚地回应道:“我一定会想念你和郡主的。等往后战事稍稍平息些,我和小宁将军就去京城看望你们。”

青云听了,眼眶微红,用力点了点头,说道:“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声音里多了几分哽咽,“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若怀宁姑娘往后有空闲时间,能不能多替我去看看青衣、绿竹和晨风?青衣和晨风向来喜欢喝酒,绿竹则偏爱桂花糕。绿竹平日里那般聒噪,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青衣却喜静,往后她们比邻而居,我怕她们少不了要拌嘴吵架呢。”

说着说着,青云的眼睛彻底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张怀宁满心心疼,赶忙伸手,将青云轻轻抱住,柔声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去看她们的,定会替你好好照料她们。”听了这话,青云心里总算稍稍安定了些。

万事已然俱备,宁远侯和陈大将军还有三日便会抵达淮南城。届时,一同到来的,还有那封念青为淮南王的圣旨。而苏轻宛,也到了该启程上京的时候了。

苏轻宛心里,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念青。哪怕她已为念青谋划得极为周全,身边也有云知州和小宁将军帮扶,可她这颗心,依旧七上八下,始终悬着。

念青年纪尚幼,她虽未曾为人母,可如今操心起念青的事,却像极了一位忧心忡忡的母亲。她担忧念青行军打仗时,稍有不慎便出了差错;忧虑他身处战场,安危难以保障;害怕他又要独自一人,苦苦支撑着王府,再度陷入那种被抛弃的孤独感里。

好在,念青懂事得让人心疼。

他反过来安慰苏轻宛,认真地说道:“姑姑,您别担心。我并非孤身一人坚守淮南,您一直都与我并肩,只是您在京城,我在淮南罢了,我从不觉得孤单。姑姑,您在京城就安心住着,念青定会努力,让淮南成为您最坚实的依靠。”

苏轻宛听了,眼眶湿润,伸手摸了摸念青的头,温声道:“好,姑姑从未怀疑过这一点,念青,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随后,苏轻宛逐一与云知州、小宁将军,还有淮南的族老们郑重道别。

可惜,小宁将军和张怀宁的婚礼,她实在无法参加,心里难免有些遗憾。不过,她也像青云那般,精心准备了贺礼,聊表心意。

回淮南的这短短数月,虽说时日不算长,却留下了太多的遗憾与眷恋。而其中,最让她难以释怀的,莫过于没能带着绿竹和晨风等人一同回京城,那些曾经的欢声笑语,如今都化作了心底深深的怀念。

苏轻宛没让念青和云知州送行,天还未亮,便与陆璟悄然离开了淮南。

她心里清楚,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她害怕自己一旦回头,看到熟悉的人和景,心里的不舍便会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到了正午时分,车队行至河边,众人在此处稍作歇息。此时,车队已经离开淮南一段距离了。苏轻宛独自坐在河边,静静纳凉,神色间透着几分落寞,情绪明显不高。陆璟见此,迈步走了过来。青云见状,心领神会,识趣地悄然离开,给二人留出空间。

陆璟走到苏轻宛身旁,轻声问道:“过了连云城,便能遇上宁远侯和陈大将军的队伍了,咱们要不要跟他们打个招呼?”

苏轻宛神色淡淡的,平静地回应道:“不了,该交代给念青的话,我都已经说完了。你若是有什么特别的叮嘱,无需顾虑我,尽管去便是。”

苏轻宛心里明白,陆璟身为摄政王,或许有诸多军国要事,需要当面交代给宁远侯和陈大将军。

陆璟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解释道:“军权如今归长公主管,我向来不过问这些事,自然也没什么可特意叮嘱的。”

他心里清楚,即便自己有些私心,可宁远侯和陈大将军等人,对西南、淮南的忠诚度极高。如今又知晓念青是长公主的儿子,怕是会将自己视作政敌,即便自己开口,他们也未必会听。

苏轻宛听了,不禁感慨道:“看来,你的处境也并非一帆风顺啊!”

陆璟嘴角微微上扬,半开玩笑地说道:“日后还望小五多多提携,好让我稳稳地坐稳这摄政王之位。”

苏轻宛听了这话,一时语塞,心中腹诽,这话可真有点厚脸皮了!便索性懒得搭理他。不过,自从出了淮南城后,陆璟似乎总是变着法子逗她开心。或许他也明白,苏轻宛还沉浸在这场人祸带来的伤痛中,尚未完全走出来,所以才想尽办法,想让她心情能好些。

陆璟接着又提议道:“回京城这段路,路途遥远,想必会有些枯燥。不如我陪你一同坐马车吧,也好在路上陪你解解闷,打发打发时间。”

苏轻宛听了,下意识问道:“那青云怎么办?她也和我们一起坐马车吗?”

陆璟不假思索地回道:“她不是武婢么?骑马对她来说,不是更轻松自在些?”

苏轻宛听了,微微挑眉,心中暗忖,这长途跋涉的,让青云一路骑马,亏他想得出来。她本以为青云定会拒绝,毕竟青云对陆璟,向来没什么好感。可出乎她意料的是,青云竟一口答应了,同意自己骑马,让陆璟陪着苏轻宛坐马车。

苏轻宛平日里的消遣方式并不多,闲来无事,除了看看话本小说,便是与人下棋。可看书太过沉闷,且马车在途中颠簸得厉害,即便走的是官道,路况也并非尽善尽美。于是,陆璟便教苏轻宛玩叶子牌。这叶子牌,本是京中贵妇人、姑娘们平日里消遣娱乐的玩意儿。

苏轻宛此前和陆云姝一起玩过,只是技艺并不娴熟。在人们的印象里,男子一般极少玩叶子牌,可陆璟却玩得极为精通,几轮下来,连连赢了苏轻宛。

苏轻宛不禁心生疑惑,好奇问道:“你怎么如此擅长玩叶子牌?一般男子可很少玩这个。”

陆璟神色柔和,缓缓解释道:“我家中女眷众多,父亲在世时,就特别喜欢陪着母亲玩叶子牌。我在一旁,耳濡目染,自然也学了一些。平日里,偶尔也会陪着妹妹们玩上几局。二妹妹陆云姝教过你玩,不过看你这手法,怕是不常玩吧,显得挺生疏的。”

苏轻宛听了,愈发好奇,追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和二妹妹玩过?我们好几次玩叶子牌,都是在院内,从未出过梅兰苑。”

陆璟微微一愣,本想说,是黎安爱听墙角,绿竹总是偷偷在背后说他坏话,黎安都一字不落地转述给了自己。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绿竹如今已经不在了,他生怕提起这些,会惹得苏轻宛伤心难过。犹豫片刻,陆璟轻咳一声,说道:“黎安偶然间瞧见的,回来便跟我讲了。”

苏轻宛听了,忍不住莞尔一笑,陆璟看着她难得的笑容,心里微微一软,自从淮南那一战过后,他已许久没见过苏轻宛这么笑过了。

他知道苏轻宛不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若是有选择,苏轻宛是不会嫁给他的,可她没得选,他不免觉得自己强人所难,又心疼苏轻宛,心情很复杂。

苏轻宛认真说道:“陆璟,我此次进京,不打算改头换面。可你想过没有,该如何向众人解释,我为何会和你长嫂长得一模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