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侍女
不再是狂风骤雨的攻城略地，而是和风细雨的温柔。
相交纠缠的从唇瓣，逐渐、逐渐扩大到更多、更多……
随手一挥，帘帐垂落，交叠的重影映在青纱帐上。
热烈到疯狂的索求，那并非出自于修罗诅咒的影响，并非出自于他的胁迫和强制，而是全然出自于自身的意愿。
火热的气息滚烫，几乎要把肌肤灼伤。纠缠的气息急乱，席卷的激情让人益发昏然。并非是此前囚禁之时单纯的身体发泄，而是多年未有的身心交融的美妙。
帷幕低垂，又结束了一次疯狂，紊乱的呼吸略微平和了些许。
不像此前只是发泄后就冷漠无情的离去，健臂仍旧扣着满是疯狂后痕迹的玲珑娇躯，不肯放她离开。
不像此前只是被动承受，玉臂如蛇缠绕在男人的颈上，螓首无力倚靠在火热宽厚的胸膛前，低低的喃语似叹息又充满迷惘，分明细若蚊呐，听在他耳畔却像是一声惊雷炸响：“夜儿……我爱你……”
她闭上眼睛，不想再去想那些沉甸甸的责任，不想再去想应该怎么才能从他身边逃离。
都见鬼去吧。
她为了其他的东西，放弃了他一次又一次。在他再一次甘冒魂飞魄散的风险进到她最隐秘的心之城中后，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的骗自己。
至少现在，她只想遵循自己的心，弥补她犯下的错，而不是再一次的逃避。
就算结果并不会好，就算他不会再原谅她，就算他们无法重新开始。
就算她要么死，要么仍是得回到明昭那里。
即使只是飞蛾扑火，即使只是一场虚幻，即使只有短短的时间。
可是，她还是想要……想要真正的、勇敢的……按照自己的心意活一次，想要对他说出那句话，想用实际行动，来弥补他。
只有这次，她不想再放开他的手。即使要让她放下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做那些她曾经以为自己绝对做不到的事。
他当年能做到的，作为他的师尊，她又有何做不到？总不能……为人师者，还比不上自己的徒儿。
猛地用力扣紧雪白纤细的腰肢，眸色深邃的令人心惊，“再说一次。”
“夜儿，我爱你……”
“再说。”
“夜儿，我爱你……”
执拗的让她一遍又一遍重复，一边听着她带着痛意的剖白，一边狠狠的向她一次又一次索取。
恰如当年在她耳畔反复重复这句话的少年。
直至长夜将尽，一夜无眠。
……
玄极宗，宗主书房。
“宗主，这就是近段时间宗内及下属各宗门的情况。”
司霁云恭声禀报，坐在书桌前仙气飘飘的尊者微笑颔首，“嗯，做得很好，霁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司霁云受宠若惊，“属下不敢，宗主过誉了。”
“霁云何须自谦？若非有你和你的父亲鼎力相助，我又岂能登上这个宗主之位？”司凌夜言辞恳切，感动之色溢于言表。
“是公子……不，宗主本身就天赋绝顶，百岁的九重天圣人，司家历史……不，放眼整个仙门，也从未有过像宗主这样惊才绝艳之人。能跟随宗主，是属下整支之幸！”
司霁云脸上充斥着强烈的崇拜，对面前年纪轻轻就能在修为上登至顶峰的、他誓死效忠的对象，司霁云崇拜得五体投地，心中热血沸腾，刚想再慷慨陈词两句，忽然想起一事，一拍脑袋，“对了，宗主，属下有一事忘了禀报。”
“霁云但说无妨。”
“宗主既已回到司家登上宗主之位，那是否要让暮雪也回到族中？暮雪卧底冥罗已有两百年之久，一直未能……”
脸上仍保持着和煦的微笑，“霁云所言甚是，暮雪为了司家、为了我可谓忠心耿耿，呕心沥血。不过……如今大势未稳，司家刚内乱结束，魔界蠢蠢欲动，仙门内部也非铁板一块，虎视眈眈我司家之人不知凡几，譬如仙盟之中，等着看司家笑话之人就绝非少数。冥罗执掌三界秘辛，暮雪暗伏其中，日后或许尚能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还是让暮雪再忍一段时间，等到大势已定，我必亲往冥罗，接暮雪归来。”
语气虽然温柔和蔼，但其中却蕴藏着淡淡的不容置疑之意。
“是！宗主深谋远虑，属下惭愧。是属下思虑不周，还请宗主恕罪。”司霁云冷汗涔涔，惭愧垂首。
“无妨，霁云也是一片拳拳心意，暮雪若是得知，定然也是极为欣慰。是因我之故才累得暮雪还得再度忍辱负重一段时日，我心中亦是极为过意不去，日后定当亲自向暮雪负荆请罪才是。”
“暮雪定然也能明白宗主的一片苦心。属下会继续交代暮雪，让暮雪继续收集有关三界的信息。”
“辛苦你了，霁云。还有什么事要禀报吗？”
“回宗主，属下这边暂无其他事情禀报。”
司霁云抬眼，目光投向了脸上挂着清浅微笑的宗主背后，那里正站着一名素衣女子，衣饰简朴，似是侍女打扮，但眉眼低垂，看不真切她的容颜。
犹豫片刻，最终仍然忍不住开口：“宗主，这位是……”
“这是侍候我日常起居的侍女。”司凌夜微笑着替他解惑，淡然得若无其事，“日后会一直随侍在我身侧，无需大惊小怪。”
“可是……宗主，有些乃是玄极宗和司家的机密……”司霁云不敢得罪面前的人，但心中仍是忌惮。又踌躇片刻，鼓起勇气开口。
司霁云心中惊疑不定，虽然以公子现今的身份，莫说是有贴身侍女，就是身边有几个晚上伺候暖床的可人或者炉鼎，也是再正常不过之事。此前并非没有为公子安排过贴身侍女，但公子尽皆婉拒，从来不让任何人近身服侍。言说是自己已经习惯独身一人，不习惯有人近身服侍在侧。他特意安排在圣曦宫伺候的侍女数量不少，且都是他亲自下山精挑细选、都是身世清白、容颜昳丽的年轻人族少女，心中不是没有别的盘算，但莺莺燕燕、粉黛三千，不管多么美丽的少女，都只能在圣曦宫中聊做一些粗使工作，而从未有人能被公子选中、得以贴身伺候公子。
但不知何时，一夜之间，公子不仅破天荒亲自选了侍女，更是一反常态，让这名侍女在他身畔贴身服侍，甚至公然堂而皇之的带进书房、随侍身畔，连议事也留其在侧。如此反常之举，如何不令人震惊？
“无妨，她只会随侍在我身边，绝不会向外泄密。霁云，若无要事，就先退下吧。”
逐客令已下，司霁云再怎么好奇，也只好按捺住满心的疑惑，躬身行礼后退下。
书房恢复静谧后，司凌夜轻笑着把身后的人儿一把扯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下巴抵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低哑的声音似能勾人心魄，带着揶揄和调笑，手指摩挲着特意用了幻颜珠后变成黑瞳的绝色容颜，“日后可要乖乖随侍在我身侧，好好服侍我，我的……小侍女。”
樱唇抿得死紧，蓦然提高了声音，仿佛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我没说要做你的侍女！”
“噗。”忍不住闷笑出声，少见的生动表情让他忍不住逗弄的冲动，骨节分明的指绞玩着用一根玉簪随意挽起的墨发，似有若无的气息拂过耳畔，带来酥麻的触电之感，“昨夜才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忘了？嗯？”
微微上扬的尾音竟有勾魂的妩媚，分明在外是清冷不着尘埃的仙尊，在她面前却如一个魅惑人心的妖精。
她不自然的偏过头，想要挣脱酥麻的触感，“我没忘，但也没说要做你的侍女！”
“呵，那你打算如何追求我？”不由失笑，有些玩味的看着因为恼怒而晕生双颊的娇颜，“来说说，我想听。”
东方九容险些为之气结，把脸扭过一边，硬声道，“我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