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长公主听到这话,眼底的神色就变了。
她从前在京城不说呼风唤雨,也算得上是人人畏惧的,旁人见了自己和两个女儿,只有上赶着讨好的,却不想凭空多了一个宋清音,竟然让他们吃瘪了。
她将窦明搂在自己的怀里,声音低沉:“好明儿你放心,不过是个野种罢了,我怎么能会让她爬到你的头上,让京城的人看你的笑话,我一定会为你出头的。”
“我就知道娘最好了。”窦明这才松了口气,娇嗔道,“还有那个高茹娘!”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乡巴佬,半点规矩都没有,竟然还想和我抢宇珩哥哥……娘,我真的想嫁给宇珩哥哥,你可一定要帮我……”
虽然她打心眼里不觉得那个骆宇珩是个什么人物,但是一来可以让自家的女儿高兴,二来可以让那个宋清音吃吃瘪,让她知道知道这城中还有她惹不起的人,这忙无论如何她都会帮的。
“明儿你放心,娘这就入宫请太后赐婚,到时候我看谁还敢造次。”长公主摸着窦明的头笑道。
窦明一改方才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噌的一声就从长公主的怀里站了起来,语气坚定地开口:“娘,我同你一起去,咱们快些出发,免得夜长梦多。”
长公主看得一愣一愣的,而后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啊。
饶是如此,她还是快速地收拾了一番,带着窦明就进宫了。
两人刚一入宫就被太后的眼线看了个清清楚楚,立刻就把这事情禀报给了太后,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不见。
“回长公主的话,太后娘娘今日身体不适,之前已经吩咐过不见任何人了。”
太后的寝宫外面,长公主母女两个被门上的奴婢给拦了下来。
昌平长公主心里直犯嘀咕——早不病晚不病,偏偏挑在这个时候病,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正在心里嘀咕着,那边的窦明却是完全沉不住气,一听太后居然称病不肯见她,也不管是真的假的,直接就开始哭哭啼啼起来:“外祖母,您这是想要明儿去死啊,您要是不肯见我明儿今日就撞死在您的寝宫外面。”
“明儿,你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昌平长公主眉头一皱。
她往日太惯着窦明的性子了,竟然让她这般胡闹,要是真的惹恼了太后,只怕自己想要从太后手里得到好处,也就难了。
她想把窦明拉起来,但是窦明却完全不想起来,非但如此,她哭哭啼啼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了。
窦明的哭声吵得太后的脑袋仁都疼,再这么下去的话非得闹得人尽皆知,她可不想让这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传开,无奈之下也只得让人进来。
“母亲,本来不想来叨扰您的,但明儿已然到了婚配的年龄,这次是特意来请您赐婚的。”母女两个一进门就跪在地上开口。
太后并不愿意管这件事情,一边饮茶,一边皱着眉头开口:“成婚固然是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但它一向尊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看上了哪家的公子自己去说就行,你又是当朝的昌平长公主,不知有多少人上赶着跟你结亲呢,何必要多此一举请哀家来赐婚呢?”
“回外祖母的话,明儿已经上过门了,本来都已经再商量三书六礼的事情了,可突然有个小贱人勾引了我的宇珩哥哥,如今他的眼中只有那个小贱人全然没有明儿的身影了,还请外祖母为明儿主持公道啊。”窦明不顾昌平长公主的劝阻,声泪俱下地开口。
昌平长公主听得她口中的那句‘小贱人’便挑了眉头,下意识去看太后的脸色。
骆宇珩么?
太后一下子就绕过了弯来,心说这母女两个真是好大的野心,若是窦明与骆宇珩真的成婚那肯定会让长公主的势力更强,这可不是她希望看到的局面。
她心中纠结以至于不愿意答应,张了张嘴正不知道如何拒绝。
窦明心里跟明镜一般,看太后这犹犹豫豫的模样就猜到她肯定是不愿意,立刻就抢先出言将了太后一军:“外祖母今日若是不给明儿主持公道,那明儿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明儿,不得胡闹!”长公主闻言立刻就呵斥了一嘴。
窦明却不管不顾,朝着屋中的一根柱子就冲了过去。
“明儿,你这是——”太后心软,叹了口气开口,“罢了罢了,哀家又没说不同意,你这般要死要活的干什么?”
“好了,哀家给你们两个赐婚,择日完婚吧。”
窦明登时就停了下来,喜笑颜开地跪在地上对太后千恩万谢,变脸的速度比夏日的天气变得还要快。
吃过了鹿肉,天色便已经晚了。
宋清音见骆宇珩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不免好奇,问道:“骆公子可是还有什么事情?”
“是。”骆宇珩点头,“我和茹娘的婚事是早就定下的,原本梁家商量着能省则省,不必铺张浪费,可我想着旁的女子成婚该有的东西,茹娘也不能少,便想着同老王妃商量下聘一事……”
“虽说这事该跟高家的尊长商量,可现在茹娘住在王府,高伯母又将茹娘的婚事全权托付给了老王妃,我自然是要先问过老王妃的意思了。”
高茹娘听了这话,面上染了一团红晕。
宋清音见他这般上心,倒也放心了。
饶是自己和高茹娘并没有相处太久,却也觉得这是个好姑娘的,自然期盼她能够有一门好婚事。
她点点头,正准备开口,廊下却站了仆妇,伸长了脖子朝着屋里头张望。
她心下好奇,示意春香去问。
却不想,等春香回来的时候却是变了脸色的:“少夫人,骆家那边来人说,宫里下了圣旨,给骆公子和窦二小姐赐婚,眼下圣旨已经到了骆家,因着是太后的意思,骆大人和骆夫人都不敢拒绝,已经接了圣旨……”
“什么!?”骆宇珩猛然站了起来。
他眼中满是惊慌,全然没有先前的镇定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