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戚婉儿你了半天,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顶着涨红的脸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子不再理会宋清音了。
而宋清音却是好整以暇,脸上一片云淡风轻看不出是喜是怒,两相对比高下立判。
章夫人看着两人这幅针锋相对的模样,心中也就猜到了大半——看起来这两位依然是水火不容。
她本来还想撮合撮合两人之间的关系,但是再见到方才那一幕之后,就立刻打消掉了这个念头,相应的方才升腾起来的对戚婉儿的好感也大幅减少。
不过如今一动不如一静,既然两人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她也就没有必要再接着方才的话题往下说了。
“靖北王妃,这招呼打完了咱们就往别处去吧,今日可来了不少客人,互相认识认识也算不虚此行。”看明白状况之后,章夫人就准备直接把戚婉儿给晾在一旁。
背对着两人的戚婉儿冷笑一声插嘴:“确实不虚此行,就是不知道会给人留下好印象还是坏印象。”
“伯爵夫人这是何意?”章夫人脸色一沉,不知道戚婉儿为何把矛头对准了自己。
戚婉儿连头都未回,阴阳怪气地开口:“王妃的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但是章夫人不应该这么不懂规矩才是,这么重要的场合不知道提点王妃一句,只怕日后王妃肯定会恨上你才是。”
“伯爵夫人说得极是,不过我方才又看了一眼,王妃穿得很是得体,比起某些只会喳喳叫的花孔雀来说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如今既然已经看出了宋清音同戚婉儿有仇,章夫人自然就不用再给后者面子了。
宋清音没想到章夫人有这么一手,一时间没有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一声,不过她调整的极快,只是片刻就又恢复了正常。
饶是如此,那笑声却还是落在了戚婉儿的耳朵当中,她立即就觉得脸上开始热了起来——毕竟那话一听就能听出来戚夫人是在嘲讽自己。
戚婉儿在伯爵府嚣张跋扈算了,几时受过这样的侮辱?
她快速转过身来抬起手掌就准备打下去。
不过,宋清音可不会让她如愿。
前面戚婉儿才把手抬起来,后面宋清音就撑住了她的手冷声喝道:“三夫人怎么敢在宫中随意打人?这就是你口中的把圣上以及章贵人放在眼中么?”
戚婉儿原不过是被气急了,昏了头,这才言行无状了。
自己本是东昌伯爵府的人,便是真的打了章夫人也就罢了,他家也未必会跟自己翻脸,可如今打了的却是宋清音,要是靖北王府真的跟自己计较起来,只怕也不好交待了。
想到这里,她不觉咽了口唾沫,喉咙里呜呜咽咽的,不知所措。
“三夫人,你这是做什么!?”章夫人也连忙上前看宋清音的情况,质问,“今儿可是隆裕公主的满月宴,你不谨言慎行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动手打人了,难不成是不将圣上和章贵人放在眼里吗!?”
宋清音生怕她怀着孩子会受到什么伤害,连忙将人往自己的身后拉,正准备替她,耳边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这是谁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
一时间,几人全朝着后头看了过去。
“章贵人。”
戚婉儿已经被吓坏了,颤颤巍巍,连行礼都慢了两拍。
章贵人方才虽然离得远,可这里的事情已经有宫人告诉了她。
她并不急着作答,而是伸手,亲自将宋清音给扶了起来,笑道:“王妃快些起来吧,多亏了你的方子,本宫才能免受梦魇的折磨,隆裕公主才能够平安降生,你可算是本宫的大恩人呐。”
“贵人言重了。”宋清音淡淡应道。
“嫂嫂也别跪了,快些起来吧。”章贵人说完,这才去看一旁的戚婉儿,眼中带着几分不屑,冷冷开口,“你是……戚夫人?”
戚婉儿见她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颤颤巍巍开口:“是,妾身东昌伯爵府三夫人戚婉儿,先前夫君打南边得了株珊瑚,特意进献给了贵人,不知贵人是否还有印象?”
“哦——”章贵人突然笑了一下,“原是你家——”
戚婉儿的脸上瞬间带了些笑。
只要章贵人喜欢那珊瑚,今日就会给自己面子,不会太过苛责。
宋清音冷眼瞧着,万万没想到章贵人的声音又突然冷了下来,道:“可惜了,圣上觉得那珊瑚和本宫殿里有些不配,便已经撤走了,如今应该在库里头积灰吧……不过三夫人可知道,前朝大臣和后妃私相授受,是什么罪名?”
戚婉儿听了这话,膝盖一软,整个人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章贵人对她这样的反应很是满意,讥笑一声,开口:“瞧瞧,好好的怎么又拜了?”
“本宫不过是多嘴问了一句,三夫人何必这么胆小,我看你方才动手打人的时候,胆子可是大得很呐——”
话说到这里,在场的人便都知道章贵人这是故意在为宋清音和章夫人撑腰了。
戚婉儿连声道:“妾身……妾身一时糊涂这才动了手,并非是有意得罪章夫人的,还请章贵人高抬贵手,饶过妾身这一次吧。”
“我嫂嫂身上又不见半点印子,你怎么就得罪她了?”章贵人‘啧啧’两声,“倒是靖北王妃这白净的脸上,多了巴掌印,哎呀呀,这样是让靖北王看见了,还不知道他会如何呢。”
整个京都城都知道魏璟焰的性子,戚婉儿自然也怕。
她连忙求饶:“王妃……王妃……我不是有意的,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
宋清音今儿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自然不会在她身上浪费功夫,只是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章夫人原本想追上去,可总得多关心章贵人一些。
宋清音一人坐在亭子里头,百无聊赖,四处张望,一时间倒是想着去跟五皇子搭话。
却没想到,还没等她站起身来,便有一宫女朝着自己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