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枭伸出的手直接顿在了原地,感觉有一把利剑直接从他的喉咙上割过,鲜血涌出的那一刻,他的呼吸直接停滞了。
黑沉幽暗的瞳孔剧烈的收缩,身体的热度急速的下降,身体直接僵硬的成了被冰封的雕塑。
他的耳朵里响起一阵尖锐刺耳的长鸣。
霍廷枭面上毫无血色,胸膛隐忍的呼吸越发的沉重。
优越的眉骨下眼眸锋锐的线条微微颤抖不息。
整个空气好像都被突然来袭的寒潮直接冰封。
霍廷枭伸手想要拉住她的胳膊。
却被她轻轻的让开。
四目相对。
她漂亮的眸子里只剩下冷静与疏离。
没有了星星,没有了光芒,没有.......喜欢。
就好像自己如同一个陌生人般。
霍廷枭棱角凸起的喉结不停的滑动。
“染染......”
沈青染平静的望着他,眼神扫到蓟慧英。
“蓟慧英同志,上次答应去道歉的事情,别忘了,不然两件事我一并算。”
“你做梦!”蓟慧英的声音拔高。
反正以后都是不相干的人,她又为什么要屈尊给她们道歉。
沈青染也没有动怒,单薄的脊梁挺的笔直,整个人仿佛一株在狂风中依旧坚韧的青松,不弯不折。
“我答应霍首长的事情会做到,你们要是做不到,那我只能一路上访,直至北平,我是一无所有,你们呢?”
蓟慧英差点没有气的撅过去。
“你,你......”
沈青染继续开口,“除非,你杀了我。”
接着转头望着公安,“如果我意外死亡,还请公安同志务必好好的查,我相信国家,相信你们。”
霍廷枭眼睛里全是血丝,声音哑的破碎。
“染染......”
“霍团长,还请你好好思量。”
说完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就在霍廷枭准备迈步跨出去的那一刻。
蓟慧英直接拽着他的胳膊,“廷枭,好不容易甩掉一个累赘,你疯了?”
霍廷枭面色苍白,咬着牙,“累赘?”
蓟慧英见他执迷不悟,伸手从口袋里把信封掏了出来。
“你自己看看,要是还想要前途就不要执迷不悟,她就是个祸害,你不能头昏啊!”
霍廷枭手指轻轻打开,看到的不过是报纸沾着的甚至不知道谁送来的信。
“不把沈青染踢出门,我就去军营举报,到时候霍家身败名裂,你儿子前途尽毁。”
霍廷枭手指轻轻蜷紧,那所谓的信被揪的面目全非。
他五脏六腑的血液就好像岩浆倒灌入了大脑,将他所有的思绪全部吞噬殆尽。
疼,蚀骨的疼。
他冷硬的面庞上全是冰冷,“你就因为这个?”
语调零散的一句话,偏偏让蓟慧英听到了凄凉与痛苦,还有对自己的怨恨。
“廷枭.......”
蓟慧英望着明明熟悉的霍廷枭,此时却好像陌生人一样。
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妈是为了你好。”
焦躁不安,过去霍建元的警告声在她的脑海里突然崩了出来。
“你别这样,妈,妈是真的为你好。”
霍廷枭深深的忘了一眼她,转身望着公安。
“公安同志,公事公办。”
四个字,蓟慧英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
他要为了一个品行不端的女人这样对待自己的母亲???
逆子,不孝子!
公安们蹙着眉,有些同情的看着霍廷枭。
遇到这样的母亲,的确很不幸。
霍廷枭快步朝着外面追了出去。
蓟慧英的哭声被他甩在了身后。
他快步追了过去,此时医院外面哪里还有半分沈青染的影子。
转头偏偏看到了秦向南。
只见他淡淡不屑的望了自己一眼,转身离开。
霍廷枭的胸口剧烈的颤抖。
他快步朝着市立医院跑去。
到了病房,他的脚步却趔趄了。
刚想进去,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低声的啜泣。
他的脚下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住了一般。
竟然是半分动弹不得。
这时,沈父从里面推门而出,看着门口的人。
脸色很难看。
沈父直接将门带了起来。
“你跟我来。”
霍廷枭望了一眼房内,眼神晦暗,跟上了沈父的脚步。
医院的外面不知道何时已经刮起了强风。
沈父从口袋掏出一盒有着皱巴的烟盒。
又在深蓝色的工装裤里掏了半晌。
霍廷枭手里的火柴“噌”的亮起火光。
沈父将点燃的烟送进嘴里,猛吸一口。
声音有些颤抖。
“霍团长.......”
“爸......”
沈父摆了摆手,“霍团长,你和染染.......不合适。”
“爸。”
霍廷枭冷峻的面色有着焦急,“爸,这是误会,我喜欢染染。”
沈父长叹了一口气,“霍团长,你们家的门槛高,我们攀不上。这样也好,染染不难过,你们也好,还是不要强求了。”
霍廷枭还想说什么,沈父又吸了一口烟。
“霍团长,别勉强了。”
沈父落寞的拖沓着脚步朝着里面走,“霍团长,你要是真的为她好,就不要找染染了。她很难过。”
霍廷枭握紧的双手一抖,眼眸中光亮,好像被风吹灭了火种。
许久。
一阵失落的低喃好像轻烟一般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