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婧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她神经在此刻紧绷。不会的，那里是地下，地下才会这样血腥而惊险。这里怎么会？这里是地上，还是五楼。这个大厦也不像那里，那里左右都没有别人，那个地下通道都是属于同一个罪恶。
“赚……赚什么钱？”
女人的手掌在雷婧手臂上用力，她的呼气在雷婧脸颊，毛衣上有淡淡的香水味，但味道并不好闻。在香水味里，雷婧还问到了酒精和冷却香烟的味道。
“你不是碰巧来的，你来做什么的？谁介绍你来的？还是……你是记者？”
“没人介绍我来，楼下的人说的，我才知道这里。”
女人的手在雷婧脸上拍了拍，“也没这么小的警察，再说了，这里又不犯法。楼下的人？这里的客人都知道这里是会员制，这里的客人也都在群里，需要工作人员可以信息。为什么会到这里？”
“他们没告诉我。”
女人眼眸一冷，“你到底是什么人。”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雷婧直接道，“是我朋友，朱欣俞说她还没下班，给我的地址，你认识朱欣俞吗？”
女人再次上下打量雷婧，眸色渐渐柔和，“她啊，她之前据说在体校，你是她同学？”
“是。”
女人眼里冒着光，手又伸向雷婧手臂，这回光捏还不够，还从手臂转移道雷婧腹部。雷婧连忙后退，但手却被女人紧紧抓住。
女人看着纤瘦，力气却不小。高跟在地上扎根，任凭雷婧移动，她也稳如泰山。
“说回刚才的话，你很适合来这里赚钱，你这样的，很多姐姐和妹妹都很喜欢看的。”
“看什么？赚什么钱？”
女人看了一眼身后的门，门里的墨绿中闪过几谋金黄。
“朱欣俞没说她上班在做什么吗？她就在身后的门里，你想看看她吗？”
“我是来找她的。”
“想看的话要付出代价的，这里要么是会员制，要么你要成为其中的一员。”
“会员多少钱？”
“很便宜的，一万块。”
“一万块？”
“一个月。”
“一个月？有几个人一个月能赚到一万块？”
“那你要进去就要成为其中的一员。”
“里面要做什么？”
“二选一，不然门口要做什么你只能去问朱欣俞。不过看起来，她根本也不想告诉你。”
“朱熠璇呢，你知道朱熠璇吗？”
“她也在这里，你们体校还有谁想来，我们都欢迎的。又年轻、又好看、又有力量。这样的人才值得的被打倒。”
雷婧想的是医院走廊里的落寞，是她没能看到的父亲的搏击。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郑斌果然没有变。
雷婧心里的天平倾斜向杨梅，朱欣俞撒谎的可能性更大。
雷婧决定道，“我选成为其中一员，朱欣俞她们做什么，我今天也可以。但只是今天。”
“今天也行，加长更刺激。”
雷婧捏着拳头，黑哪里每一个动静和气味都让她警惕。她走过一块暗红色布帘后，看到一排电脑，电脑后有个空位，这里看着像是女人刚才待的地方。再往里走又是一块布帘，这里有简单的椅子，和三格顶天的密码柜，和拳击候场室很像。
再往里走就分成两道，女人带着雷婧向左走。
刚刚的一点亮光又按下去，雷婧想着刚才楼下的面积，但这里似乎比刚才的地方都大，因为女人正带她走楼梯。可按照楼下的层高，这里根本容纳不下这么长的楼梯。
“一……二……三…………十二……”
欢呼声越来越近，这是雷婧最接近那个场景的时刻。她的心跳在胸腔里弹跳狂热，血管收缩冲撞每一个毛孔。
雷婧两颊瞬间喷火，手心也冒出热气，拳头里都是藏不住的汗液。出口就在眼前，微弱的金光射来，那是黄色的暖光灯，和雷婧的周遭一样暖。
女人挽了挽袖子，“里边暖气很足的。”
雷婧跟着女人走向入口，欢呼声也在此时放大。雷婧正站在高处，这里是观众席的入口。这里是五楼，但确切的说应该是六楼。而五楼正在她眼下的中心。那里被金光照射，周围被墨绿笼罩。墨绿色的墙面，墨绿色的地面，还有墨绿色的屋顶，和正中，墨绿色的擂台。
和雷婧想象的不同，又和雷婧想象的相似。暖光灯照在正中，不是八角笼，而是一张擂台。和体工队，和少年宫，和她见过的其他拳击台相似的擂台。擂台周围用白色的粗麻绳拦着。
雷婧所在的位置处是观众席最高处，女人带着雷婧往下走，五层台阶，每一层都坐着人。都是女人，在最后一层处有玻璃拦着。擂台就在长方形玻璃正中央的下方。
“这是什么？”
擂台上有两个人，一个穿着拳击服，另一个穿着背心和骑行裤。两人两种风格，但都带着护具。从头部到手肘，到拳击手套，再到护膝。
“朱欣俞啊，你要找的。”
雷婧分辩着眼前的两人，两人都带着头部护具，但一个肌肉重，另一个肌肉痕迹并不明显。肌肉痕迹重又动作标准的那个，雷婧认出是朱欣俞。另一个雷婧不认识，但她也不紧张，因为另一个人看起来根本不是朱欣俞的对手。
面前的这些和她想象的根本不一样，根本不是想象中有危险的样子。
雷婧的心缓缓放下，还没到达原处又突然被周围的尖叫搏动。在观众的尖叫里，朱欣俞被对方一拳打倒在白色麻绳上，那人乘胜追击，又一拳搭载朱欣俞的脸部，朱欣俞却毫无招架之力，跪在地上。
雷婧跟着叫喊，“防守啊！攻击啊！这女的又不是你对手。”
朱欣俞听不见这些，一边的女人听见了，她摇摇头，“是啊，太假了，怎么能让顾客满意。”
“什么意思？”
“这里就是让顾客用力量解压的地方，无论怎么打，最后的宗旨是顾客要赢。可是你不能让她们赢得太容易，也不能太难，这个度的把握好。朱欣俞做的还不够，还得再训练。”
“这是什么工作？”
“你可以当作这是陪练，下一个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