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路明非！！！
路明非靠在楚子航的手臂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视线模糊地扫过他们三个，笑了笑：“我还……活着？”
凯撒冷哼一声，咬着牙道：“蠢货，要是你敢死，我就去地狱把你拖回来。”
天沉默了一瞬，声音低沉而缓慢：“你撑住。”
楚子航没有说话，但他用力地扶住路明非，手臂稳如磐石，仿佛在传递着某种无声的承诺——他不会让他倒下。
路明非微微眯起眼睛，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点远去，他的身体像是被掏空，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他知道，自己已经燃烧了太多的生命力，纵然战斗已经结束，但他的生命也已经走到了尽头。
“哥，要放弃了吗？”
脑海中，路明泽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带着一丝玩味和期待：“如果你不想死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
路明非的瞳孔微微一缩，他的手指颤抖了一下，他知道，路明泽在暗示什么。
只要他愿意——
他可以彻底放开自己的灵魂，让那个一直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弟弟”彻底接管他的躯壳。
他可以活下去，但代价是……他将不再是自己。
“……真是个恶劣的交易。”路明非低声笑了一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哥，你选吧。”路明泽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是就这么死去，还是……”
路明非的意识在崩溃的边缘挣扎，他的眼前一片模糊，他隐约看到了凯撒站在风暴的尽头，黄金瞳透着冷冽的战意，风在他周围旋转；楚子航站在他的身侧，手握龙切，剑刃上残留着战斗的余韵；天站在前方，拳头缓缓松开，青铜色的光辉已经消失，但他的目光依旧沉稳。
他们，都还活着。
他们撑到了最后。
而他呢？
路明非缓缓闭上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他撑到了最后。
那就够了。
“抱歉啊……”他轻声呢喃，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我就先走一步了。”
他的意识彻底坠入黑暗，身体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在楚子航的怀中无力地倒下。
“路明非！！”
凯撒猛然冲了上来，死死地盯着他苍白的脸色，黄金瞳中透着一丝罕见的慌乱。
天的拳头缓缓收紧，嘴角微微抿起，他的瞳孔深处浮现出一丝隐晦的情绪。
楚子航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怀中的人，他的手掌紧紧扣住路明非的肩膀，像是要把他的灵魂留在这具身体里。
海风吹过，带着淡淡的血腥味，远处的海面上，尼德霍格的尸体已经完全沉入深海，风暴彻底平息，天空终于归于宁静。
这一场战斗，结束了。
但，路明非的生命……还能撑多久？
没人知道。
天色渐渐亮了，风暴散去，天空恢复了久违的湛蓝，海洋依旧翻涌着残存的余波，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仿佛这场战斗的痕迹仍未被时间抹去。
路明非的身体无力地倒在楚子航怀中，面色苍白，唇角溢出的鲜血已然凝固，胸膛起伏极其微弱，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他的黑发被海风吹散，盖住了一半的脸，曾经闪耀着金色光辉的瞳孔已经恢复漆黑，如同燃尽的余烬。
凯撒跪在他的身侧，黄金瞳中透着复杂与冷冽交织的情绪，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他猛地伸手扯开路明非的衣领，指尖触及他的皮肤，冰冷得不像是活人该有的温度。
“他快死了。”凯撒的声音低沉，语气难得的凝重。
天站在不远处，拳头微微松开又握紧，他的黄金瞳沉静无波，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的理智正在强行压制着某种不安。
“带他回去。”天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能让他死。”
凯撒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楚子航，“你的状态还能撑得住吗？”
楚子航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抱紧路明非，黄金瞳中燃烧的光辉已经渐渐熄灭，他的身体也已经达到了极限，但他依旧站得笔直，仿佛整个世界都塌陷了，他也不会松开怀中的人。
“走。”他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声音坚定而不容拒绝。
凯撒点了点头，转身朝远处望去，空气中的风暴已经散去，他们需要立刻撤离，不然路明非的生命可能真的撑不到救援到来。
然而——
“等一下。”天突然开口，声音沉稳得不像是刚刚经历过死战的人。
凯撒微微皱眉，黄金瞳中浮现出一丝锐利的光芒：“你在耽误时间。”
天没有理会他，而是缓缓地走向路明非的身侧，目光紧锁着那个濒死的少年，缓缓蹲下身，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他微弱到几乎消散的生命力。
下一秒，天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的呼吸瞬间变得凝滞。
“……不对劲。”
凯撒和楚子航同时皱起眉，望向天。
“什么？”凯撒沉声问道，黄金瞳中闪烁着不耐，但他并没有贸然行动，而是等待天的解释。
天没有回答，而是缓缓将手掌按在路明非的胸口，他的手指微微收紧，下一刻，他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他的生命力……正在被什么东西吞噬。”
凯撒瞳孔骤然一缩，楚子航的手掌微微收紧，所有人的神经瞬间绷紧到了极致。
“什么意思？”楚子航声音低沉，眼神锐利。
天缓缓抬起头，目光深邃地凝视着路明非的脸，他的黄金瞳中浮现出一丝压抑的情绪：“他的生命并不是单纯地在流逝，而是……被某种力量强行剥夺。”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
凯撒的神色瞬间变得冷冽，他的拳头微微收紧：“谁能做到这一点？”
天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他自己。”
“……”
楚子航的瞳孔骤然收缩，凯撒的眉头皱得更深，气氛瞬间变得死寂。
天缓缓起身，黄金瞳凝视着路明非：“他燃烧了自己的生命力不只是因为战斗，而是因为……他做了某种交换。”
一瞬间，所有人都明白了天的意思。
路明非，并不是单纯地力竭而死。
而是他主动交出了自己的生命，将自己的一切作为代价，去换取了他们的胜利。
空气沉默了一瞬，下一秒，凯撒猛地一拳砸在海面上，黄金瞳中闪烁着暴怒的光芒，声音低沉得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这个蠢货！！”
天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路明非的脸，眼神复杂得难以言喻。
楚子航低头看着怀中的人，手掌缓缓收紧，他的呼吸很轻，却带着一丝无法察觉的颤抖。
“你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吗？”凯撒抬起头，黄金瞳冰冷无比，他的语气低沉，却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决绝，“如果他敢死，我就把他从地狱里拖回来！”
天微微抬头，看着远方的天空，片刻后，他缓缓开口：“……也许，不用等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