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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爷!”驿使蹲身行礼,“这是小人官牌,让您验明身份的。”

不是我的?杨九扫了一眼,看到牌子上有“沧乐灵羽驿使xxx”等字样。

另一面还有八品字样,标明他的品级。

他瞥了一眼关尹和武官,没言语。

噗通!哗啦!

两个重物被抛到杨九面前,一个沉闷一个清脆,驿使把那二人扔在杨九面前,弯着身子小心的看着他。

眼睛往他身后看去,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又迅速收了回来,笑容小心翼翼。

“大人,公主殿下口谕,给您送来官牌,先是国主他老人家宣给本地郡守,郡守大人不敢怠慢,特命小的加急送了过来。”

说罢,他单手一托,手上出现一个银盘,上面摆着一方银色牌子,和一件浅绿衣袍,叠的很是整齐。

一只淡金色的鹌鹑,呆呆的看着他,正在叠起的衣袍正面。

杨九觉得这衣服不错,尤其是这鸟,特别符合他现在的心态。

他现在就特别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这世界也太危险了,更别说还得被迫与人打交道。

这对一个年轻的老宅来说,是最大的折磨。

看他拿起官牌打量,驿使总算轻松了些,对着地上两个“倒儿”一人一脚:“天杀的狗东西,起来!跪好!”

这两脚比打鸡血还管用,二人像脱水的活鱼,身体一挺蹦起,又无缝衔接伏地跪倒,一阵求饶夹杂着马屁急乎乎的响了起来。

这两人看来本事也不是全长在肥肉上,马屁功夫也是功力深厚,讨好与求饶无缝衔接,两张嘴吐出的词还各不相同又互相配合。

杨九的伤势又重了几分,被他们俩尬的!

眼看“驸马爷”眉头皱起,驿使反应也快,啪啪两巴掌掴到二人后脑:“闭嘴!听驸马爷发落。”

“请驸马爷发落。”杂乱的声音身前身后此起彼伏的响起,杨九挠挠耳朵——还是个环绕声。

他轻轻转头,却发现刚才气势汹汹要拿下他领赏的一众人等,也跪了一片。

环视一圈,他莫名烦躁起来:“这位驿使,加收关税,私饱中囊,怎么处理?”

“按常理,当下狱,流放,罚没赃物,并废除任职期间修为,此二人当废除九十年。”

驿使表情一变,谄媚顿消,一副义正言辞模样。

“那舔......帮凶呢?”他往后一指。

“这......好像国法仙律里没这条......”驿使脸色一垮,低声嘟囔。

“嗯?”虽然当大人物没什么经验,但杨九向来没什么大志向,他从成语里挑了了两个词:以直报怨,睚眦必报。

“有!”驿使态度恢复的不错,答应的斩钉截铁,“下狱,废修为三十年!”

“驸......”关尹等人哀嚎一声,打算求饶,却突然断了声息。

杨九轻轻加深了呼吸:定身法对现在的他还是太难了,两手藏在袖口,连续打了二十多道手诀才准备好。

本是要拿来搏一搏的,现在似乎用不到了,但他还是放了出来,把求饶声压了下去。

“驸马爷,”等杨九把衣袍和官牌收起,驿使再次开口:“本来我沧乐国主是安排护卫车队的,可公主殿下说您喜欢清静...”

杨九点头:我懂,得以身为饵,帮殿下吸引部分注意力。

“那个......”膝盖本有些骨气的驿使莫名跪下了。

好奇看他一眼,杨九静等他后面的话,如果求我什么事的话,也只能推给那位殿下了,他现在就是个绣花枕头。

“驸马爷,日后四相若与我沧乐和一家,您可千万记得小的,不说鞍前马后,小的绝对任劳任怨,鞠躬尽瘁。”

一副好额头重重撞在了地上。

世道不太平啊,杨道爷叹气,也不知去哪找个安稳日子。

不过眼前这点小心思,他也想的明白,这墙头草顺风倒的这么干脆,这位驿使不简单呐。

“这位驿使,你跟你们郡守什么关系?”杨九问道。

“嘿嘿,驸马爷圣明,什么都瞒不过您,小的是郡守大人的第十一号小舅子。”

杨九一愣,按说此地官吏都是修士,修士还有妻妾的?

在识海一问,自觉已被冷落许久的脾神赶紧回答:“大人,双修是现今主要修行功夫之一,毕竟这个攒气快。”

这还是主要功法?杨道爷听的两眼放光,咬牙切齿:邪修,又是好大一群邪修!

以他的了解,前世的双修可用不到这么多人和这么夸张的男女比例,所谓双修,主要是神念交感而已。

这要按一对十一这么修,那些有道侣的修士,怕是个个修成精神分裂,那这里的修士,大概率就是炉鼎修法咯?

说来自家师门倒也不禁双修,不过,也是有限制的,但他现在这情况......

他想起那个癫不拉几的殿下......

躲!躲的远远的,这驸马决不能做!神经病虽然不会通过物理传染,谁知道会不会通过神念传染?

驿使把一众人犯禁锢,送别杨九先行,他已经给朝廷传讯,但因所有人都被驸马爷一锅端了,他得在此留守,等候新任命的官吏兵卒到来。

杨九把官袍收进储物袋,银光闪闪的官牌在手里抛来抛去。

怪不得杨宪之借着一个准驸马名头,可以四处猖狂,这名号,还真好用。

他与包玄又走出一段,前方出现大段高坡,已是来到荒寂边界,上方垂下点点翠绿,与下方的枯黄泾渭分明。

呆了一会,突然开口念叨了一句:“十年磨一剑......”

后面却是说不下去了,包玄看他一路默然不语,猜不透他的心思,突然听到这句,本想接个茬,却突然发现这句更是不知所以。

不知正常的人类地界什么样,但就这些日子在荒寂之地的遭遇,却让他觉得,再怎么磨剑,不平事终归是扫不平的。

哪怕他有朝一日天下无敌,又哪里管得了微末小民的微末琐事。

凄厉的鸟鸣打断了他的沉思,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高坡之上,等回头看了看,却想起一路走来不曾注意的问题。

这地形地势,好生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