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砚并没有跟随白齐时一同进入皇宫,反而是许云初乔装打扮成小厮的模样,小心翼翼地紧跟在白齐时的身后,一同迈进了这巍峨而神秘的宫门。
此次入宫乃是因为他们得到了花溪帝的紧急传召。
就在今日,当清晨的阳光刚刚洒遍大地之时,花溪帝却并未如往常一样早早起身准备上朝。
要知道,平日里但凡有朝会之日,花溪帝都习惯早起处理政务,但今天情况特殊,并无朝会安排,所以他也难得地多睡了一会儿。
然而,正当他慵懒地从床上坐起身子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床榻上方的梁子上,竟然直直地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更令人震惊的是,匕首上还牢牢地钉着一张纸条。
看到此景,花溪帝顿时怒不可遏,他那张原本温和的面容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一般。
一直在门外焦急等候并随时准备侍奉皇帝起居的太监,听到屋内传来的声响,急忙快步走进寝宫。
一进门,他就瞧见了坐在床榻之上那道散发着威严气息的金黄色身影,以及花溪帝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正狠狠地扫向自己。
这名太监心中一惊,双腿不由自主地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惶恐地喊道:“陛下恕罪啊……”此时此刻,他根本顾不得去分辨事情的是非对错,只想赶紧先求得皇上的宽恕。
花溪帝紧紧握着拳头,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厉声喝问道:“昨夜朕入睡之后,一直到方才朕醒来这段时间里,有没有人来过朕的寝殿?如实回答!若有半句假话,朕定不轻饶!”
“回陛下的话,未曾有任何人胆敢靠近寝殿半步。奴才深知今日陛下无需早起上朝理政,故而提前下令,严禁任何人打扰陛下歇息。”
听闻此言,花溪帝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圆睁,仿佛能喷出火来一般。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和笔墨纸砚都跳了起来。
刹那间,整个皇宫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宫女太监们个个噤若寒蝉,小心翼翼地做着自己手头的活儿,生怕稍有不慎触怒龙颜。
巡逻的侍卫们更是如临大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严密监视着每一个角落。
就在此时,白齐时缓缓步入宫门。刚进宫门,他便瞧见了这般草木皆兵的景象。
他不禁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暗暗叹息道:“如此行事,虽可保一时安宁,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
然而,他对此早已有所预料,倒也并不觉得太过惊讶。
跟在白齐时身后的许云初低着头,亦步亦趋地紧跟着前方的身影,一双美眸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扫视着四周。
当他们终于来到御书房门前时,许云初心跳愈发加快,掌心也微微出汗。
毕竟,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见到花溪帝。
踏入御书房后,许云初悄悄抬起头,目光快速扫过坐在书桌后的花溪帝。
只见这位帝王年约四十,面容俊朗,由于常年保持着良好的生活习惯和自律精神,其身形依旧挺拔如松,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令人不敢小觑的威严之气。
相比之下,陈国和陆国的皇帝要么年老体衰,要么昏庸无能,难怪大皇子会迫不及待地想要登上皇位。
只怕等到花溪帝主动退位之时,大皇子自己也已经垂垂老矣了吧?想到此处,许云初忍不住在心中暗自感慨。
“父皇,可有贼人踪迹?”白齐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满脸关切地问道。
只见那花溪帝高高地端坐在靠椅之上,面色凝重,声音低沉而又暗沉地道:“未曾发现。”
白齐时心中自然清楚得很,想要抓住那个所谓的“贼人”谈何容易!
要知道,此“贼人”可不是一般人物,而是陆国的勤王殿下——陆淮砚!以陆淮砚那高深莫测的身手,如果真能如此轻易就被追踪到行迹,那么还要他白宴池干什么呢?
此时此刻,白宴池正率领着手下之人在上冷雾山苦苦搜寻着“贼人”的下落呢。
然而,任谁也不会想到,那位众人苦苦追寻的男主角,此时竟然正在二皇子府内安然休憩。
就在这时,花溪帝突然开口说道:“时儿,关于此事朕已派遣人手前去追查,不过找你来却是另有其他重要事务需要交付于你办理。在众多臣子当中,除了你之外,再无旁人能够胜任此项任务了。”
话音未落,他轻轻一挥手臂,站在一旁的太监便赶忙走上前来,毕恭毕敬地用双手呈上了一封看上去有些眼熟的信纸。
白齐时定睛一看,心里瞬间明白了过来,原来父皇的意图在此。
其实早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就已经预见到会有这样的安排,因为在他原本的设想之中,确实再也找不到比自己更为合适来处理这件事情的人选了。
只不过,他表面上却并未流露出丝毫知晓内情的神色,反而故意装出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疑惑地问道:“父皇,这究竟是何物呀?”
“你且看看。”花溪帝淡淡地说。
白齐时毕生的演技全用在今日了,他装作一副勃然大怒的模样,不敢置信颤抖着手问道,“父皇,信上所说,可是真?”
花溪帝道,“朕也不知,但是这个信你可认得,这是谁的字迹?”
其实信上有署名,但是花溪帝反而问道,白齐时喃喃还没回过神般道,“大哥。”
花溪帝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一丝失望与疑虑,“朕本不愿相信,可这字迹确凿。信上说大皇子欲联合陈国谋权篡位之事,朕不得不谨慎对待。”
白齐时忙跪下,“父皇,此事或许另有隐情,大哥一向孝顺,断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许云初静静地站在一旁,聚精会神地聆听着花溪帝与他人之间的对话。
此时,只听得花溪帝冷哼一声,语气威严而冷峻地说道:“朕自然也是期望事情能够如你所言那般简单,其中真相究竟如何,尚需仔细探查。正因如此,朕才特意将你叫来,命你在暗中展开调查。若是查出来他心怀不轨,存有异心,朕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话音刚落,一旁的白齐时立刻上前一步,拱手作揖,神色坚定地说道:“父皇放心,儿臣愿亲力亲为,务必彻查此事,定当竭尽全力还大哥一个清白!”
说罢,他转身快步离去,步伐矫健有力。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原本一脸严肃庄重之色迅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竟是一抹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的笑容。
白齐时深知父皇一直以来都殷切期盼着他们兄弟二人能够和睦相处、兄友弟恭。
但要做到这点又谈何容易呢?
此刻,毫不知情的大皇子依旧被困在无尽的烦恼之中。
多日来的心情烦闷使得他坐立不安,而他之前派遣出去追踪相关线索的人手至今也杳无音信。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如今一件事情进展得不顺利,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开始变得磕磕绊绊起来。
与此同时,白齐时已然领受皇命,匆匆离开了御书房。
许云初则小心翼翼地跟随着他一同走了出去。
两人一路前行,直至登上马车,整个过程竟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仿佛一切都是那样自然而然,毫无异样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