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这句话后，直到唐心的身影消失，孔杰才反应过来，心里仍然在掂量着这句话的分量。
按照对方的意思，冥王似乎不可靠？
自己可是一直把他看作和王陈二老一样德高望重的前辈，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
唐心的话，又能信几分呢？
如果这是诋毁，诋毁冥王的目的，又是什么？
胡乱摇了摇头，孔杰决定不再去想，打开手机地图，研究了一下整个景南市的地图。
只是手指滑动几次，放大缩小，孔杰便将整个景南的地图尽收眼中。
红山疗养院的位置也被找到。
之所以不去搜索，原因也很简单，避免被有心人探查。
疗养院距离自己足足四十多公里，孔杰并没有找车，靠两双腿奔跑，没有人的地方他就加速，比开车还快。
很快，他来到了景南市郊，这里人烟稀少，想必也是临近江都的原因。
再往前十公里，就禁止进入了。
找到疗养院所在的位置，孔杰差点没认出来，他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抬头望着门楣上歪斜的牌子。
“红山疗养院”四个字已经褪色剥落，只剩下模糊的轮廓，铁门半开，仿佛一张咧开的嘴。
这疗养院，废弃了估计不下十年。
里头大概率是没人的。
有人住的房子根本不会腐化到这个程度。
孔杰站定，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墙壁上斑驳的坑洼，他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能量波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沉睡中呼吸。
推开铁门，铰链发出刺耳的呻吟，扑面而来的霉味让他皱了皱鼻子。
院内杂草丛生，几株枯死的梧桐树张牙舞爪地指向天空。主楼是一栋三层的老式建筑，墙皮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砖块。
几扇窗户玻璃破碎，像空洞的眼眶。
孔杰缓步前行。脚下的枯枝败叶发出细碎的声响，在寂静的院落中格外清晰。
他注意到地面上有一些奇怪的痕迹——不是动物的脚印，更像是某种软体动物爬行留下的黏液痕迹，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荧光。
这让孔杰的心头不由打起了鼓。
他有些后悔，没有向唐心问清楚，让自己找的究竟是什么人。
到底，还是不是人。
主楼的大门虚掩着。
孔杰没有贸然进入，而是先绕着建筑转了一圈。
所有的侧门都被木板钉死，后门的锁链上挂着一块已经氧化变黑的铜牌，上面刻着“危楼待拆，禁止入内”的字样。
“看来正门是唯一的入口。”
孔杰心想。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主楼的大门。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合着霉味、药水味和某种甜腻气息的怪味。
大厅里光线昏暗，只有从破窗透进来的几缕夕阳提供些许照明。
地面上积了厚厚的灰尘，但孔杰敏锐地发现有几串脚印通向深处——有新有旧，最新的不超过三天。
他蹲下身，用手指丈量了一下脚印的大小和深度。
看脚印大小，像是女人。
体重却轻的不像话，像个小孩子。
之前孔杰和郑周在一块的时候，专门和对方探讨过追踪侦查一类的话题。
郑周这人，交际只是他的表面，实际上，在侦查方面，他的本事还是可圈可点的。
毕竟神卫局里怎么会有闲人。
孔杰注意到脚印旁边还有一些细小的圆形痕迹，像是拐杖留下的。
大厅两侧是已经废弃的接待台和几排长椅，墙上挂着一幅蒙尘的画作。
孔杰走近查看，发现里头画的是十二位形态各异的人物。
只不过脸大多数都被抠掉了，只留下了一个半脸，之所以说是一个半。
是因为其中一张脸被画上了大大的黑叉，这是一个银白色卷发，身材高大的男人。
五官被涂抹的一团黑，看不清。
另一个则是一个红发女人，容貌姣好，身材玲珑，穿着一身旗袍，看上去很是妩媚，和唐心的气质非常相若。
“有意思。”
孔杰挑了挑眉。
他不是傻子，很快就分析出，这大概率是十二神王的画像。
而那个被画了黑叉的，即便五官被涂抹，孔杰也能分辨出，那应该是冥王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