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年愣住,王青愣住,都在心里为宁王和傅家默哀了片刻。
傅家这两年出钱出力,整个家都快贴进来了,宁王更是把自己交代在朝堂里,整天为人民服务。
就这还要可着他们薅?太残忍了。
只有徐大春一拍巴掌:“看,陛下跟臣想一块儿去了!”
林止陌却又为难了。
宁王最近很忙,随着大武各项基建开始动工甚至是扩大,他身为户部尚书忙得连家都不着,每天都在筹划这个筹划那个,最近几次的早朝他人是来了,可林止陌明显看得出他心思不在那些斗嘴争辩的琐事上。
甚至于,这几天林止陌甚至都没怎么见到他人。
“说起来,最近宁王在忙啥?”林止陌问岑溪年,“我那么大个皇叔呢?”
岑溪年也露出同情之色:“大武列车济南分厂完成厂房并正式开工,宁王以朝廷和大武集团双重代表身份前去主持大局,昨日刚从山西回来,此时还在户部衙门闭门盘账。”
“这样啊?皇叔最近这么忙么?”
林止陌挠了挠头,也有点不好意思。
最近他一直在关注抵制海贸之事,每天都在盘算怎么收拾那群不知天高地厚又整日里把清名挂嘴上的读书人,倒是没留意宁王的动向。
听到岑溪年这么一说,他的良心也稍稍受到了一点谴责。
但很快他就沉吟道:“大春说的办法很有道理,朕修书乃是为大武扬天威,又造福后代,是天大的好事,不过朕没钱也没精力,文事上有恩师与何礼费行主持,这财务预算当然是皇叔最合适了……大春,你亲自去一趟,把皇叔请来。”
岑溪年尴尬阻止:“陛下,宁王在盘账前已发下话来,遍告我等,有事无事都莫要扰他。”
徐大春也为难道:“陛下,你之前骗得太多,宁王现在猴精猴精的,骗不出来了。”
岑溪年低头不再说话,王青继续装死。
林止陌念头既生,哪有改口的道理,何况要钱这事确实找宁王最合适。
“那朕就不管了,这事交给你,唔……骗不出宁王,把皇婶骗出来也行。”
徐大春脸色一垮,宁王和陛下一样又精又难搞,傅家主更是厉害得不得了,他谁都得罪不起,于是求饶道:“臣做不到啊……”
林止陌幽幽道:“要么宁皇叔,要么皇婶,骗不出来是你的问题,罚俸一年。”
徐大春顿时一惊,急忙挺直脊背正色道:“臣有办法了!”
“说。”
“宁王闭门不出,臣就写个条子塞进去,上写:出来喝酒,姑娘大大的有!”
林止陌:“……皇叔如今改邪归正了,这招怕是不灵。”
徐大春道:“那就传纸条给傅家主,告诉她,宁王在喝酒,姑娘大大的有。”
远在户部衙门内辛苦盘账的宁王打了个喷嚏。
林止陌的脸黑了,他虽然不知道皇叔皇婶会不会上当,但最终的结果肯定是皇叔家宅不宁,就婶婶那醋劲……算了,想想都孩怕。
岑溪年也只觉没眼看,他还以为徐大春能想出什么妙计,结果就这?
他哭笑不得道:“徐大人,你大可直接以陛下之名请宁王前来叙事,何必假借姑娘之名将宁王骗出来?”
徐大春苦恼道:“下官方才说了,宁王如今不太好骗,不借姑娘的名头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法子……”
忽然,林止陌仿佛从话里发现了什么华点,顿时眼睛一亮。
“有了!”
岑溪年与徐大春齐声问道:“陛下又有妙计了?”
但两人心里在想的却是:陛下又想到怎么坑人了。
林止陌嘿嘿一笑,没有立刻做出解释,而是对王青道:“传旨,命晋阳公主姬楚玉,傅家家主傅雪晴进宫见朕,有要事相商。”
徐大春愣了一下,好心劝道:“陛下,傅家主现在不太容易能薅,到时候怕是要委婉拒绝。”
林止陌摆手道:“无妨,朕这回不薅她傅家。”
徐大春继续劝导:“三思,三思啊,傅家主比陛下都鸡贼,真没那么好骗,到时候陛下你的面子……”
林止陌面无表情道:“王青,记下,徐大春君前不敬,罚俸半年。”
王青立即应声:“是。”
徐大春目瞪口呆。
不是,我为你好啊陛下!
林止陌等着王青去传旨,转身先回去休息会。
岑溪年也告退了去,徐大春欲哭无泪的看着王青:“就又没了一年?”
王青同情且习惯的看了他一眼,含蓄道:“陛下其实知道徐大人忠心,就是你这说话……”
徐大春愁眉苦脸道:“看来我这辈子都学不会怎么才能不说错话了。”
王青一边拟写手谕,一边安慰道:“徐大人不必如此悲观,你秉性纯良,只是谈吐之上少一个能指引你之人。”
徐大春这一刻想起了柴麟,可惜他现在去了波斯。
他眼睛一亮:“王公公,那你能教我不?我看你平时说话做事就挺鸡贼的。”
王青抬起脸,露出一个职业假笑:“徐大人,咱家都好心开导你了,你怎的还恩将仇报?”
徐大春:“不是,我……哎你别走啊!”
两个时辰后,姬楚玉和傅雪晴已经坐在了林止陌面前。
“冠名权?”傅雪晴微皱着眉,似乎隐约猜到了一些什么,又不敢确定。
林止陌笑吟吟的,像只狐狸。
“不错,朕的意思就是,修书乃国之重策,乃传世之珍稀,此为大武所有,当然要大武百姓一同参与,这叫荣誉感。”
姬楚玉愕然片刻,当场拆穿:“一同参与?那不就是薅民间的钱吗?”
“不不不。”
林止陌笑着摇了摇手指,“此事与大武报的广告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更能扬名立万,想想看。日后偌大一本盛典宝书,翻开扉页发现上面排在首位的赫然是江南傅家四个字,婶婶,你觉得如何?”
傅雪晴也呆了一下,竟然真的跟着林止陌手指的摆动心跳变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