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么笃定今日你能成事。”文帝往后一靠,整个人没半点紧张之态。
“父皇难道还指望三弟?”这个时候,宫中怕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你母后也参与了?”文帝倒像是突然想起来问道。
“皇上不为烨儿考虑,妾身这个做母后的自然要为儿子打算。”赵承烨还未开口,一道声响抢先一步回答道。
紧接着,皇后便出现在了书房内。
“母后!”赵承烨看到来人从椅子上起身。
“妾身与皇上夫妻几十载,妾身也不想走到这一步的。”皇后眼中微微含着水光。
“你也觉得这位置该是你儿子的?”文帝看着下面的皇后。
“当然!我儿论嫡庶他是嫡子,论长幼他是长子,那个位置本就是他的!”皇后对上文帝那双没半分情绪波澜的眼睛,不由得有些激动。
总是这样,从他们成婚至今几十年都是如此!
无论发生什么,文帝看她的眼神总是那样平静得如一滩死水毫无波澜。
“嫡长子?他也配!朕的嫡长子是长衡。”文帝声音不算大,却足够让下面两人听清。
站在文帝边上的人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有些微微愣神,显然他是知道文帝所说的这人。
而底下的皇后,听到这个名字却突然瞪大了眼睛。
长衡是谁?其实就算没听说过却也不难猜。
长衡是字,承乾为名。乾字乃太宗所赐,八卦中,乾是指天。
赵承乾,那是永安王一母同胞的哥哥,是文帝还为王爷时的嫡长子。
是啊!那时候可不就是嫡长子嘛!毕竟,当时文帝的王妃是永安王的母妃。
后来其病逝后,文帝伤心了好久。好在之后永安王出生了,这回是文帝自己为孩子取的名。
泽,既是指这个孩子的到来是上天对他的恩泽,也是期盼这孩子以后能福泽天下!
“当年皇后之位被你父亲施压为你夺了去,难道如今朕还不能保下这继承人的位置吗?”文帝冷冷的看着下面的皇后。
“来人,给朕拿下这俩谋逆的反贼!”没等下面的信王和皇后做反应,文帝一声令下,一群人便冲了出来将皇后和信王围住。
“反贼?哈哈哈哈,反贼!几十年夫妻皇上您叫妾身反贼。”皇后突然开口哈哈哈大笑起来,模样看着有些癫狂。
“不,不可能!”赵承烨看着围上来的人不愿相信,他明明已经控制住了宫门和宫中侍卫!
“父皇,逆贼已悉数缴清。”这时,书房又进来了一人。
“老三!”看清来人,信王咬牙切齿痛恨自己太过自大了,以为将宫门把住就行了!
“将他们压下去!”文帝挥了挥手。
“那位置我得不到,你以为你又能妄想?哈哈哈哈”赵承烨被人压着从临王身边走过时,他对临王留下这么一句话。
赵承玉皱着眉头看着信王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可信王刚刚的话似还回荡在他耳边。
“皇上!”殿内才清静,立马又有一群人冲了进来。
“臣等要不是因信王所骗,被控制住了,定会拼死护佑陛下。”
“好在皇上并未受伤。”
“天佑我大昭,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不必说,冲进来的除了那群平日里只会溜须拍马的朝臣还能有谁。
“平身吧!既然众爱卿都无碍,便回家去吧。”文帝看着乌拉拉的跪了一片。
下面的人听了慢慢又站了起来,但却没有要离开之意,站在底下面面相觑。
哼!看来今天这场戏还未结束。文帝不由得在心里冷笑。
“此次平定信王谋反最大的功劳当属临王,若不是临王收到消息前来救驾,恐怕……”这时,礼部的余尚书站了出来。
“是啊!此次多亏了临王!”余尚书才说完,底下马上附和。
“此次能这么快将信王一等谋反之人拿下,多亏了临王有勇有谋。”下面开始夸赞起临王。
“这都是儿臣该做的。”临王适时开口。
“经历此事,臣等觉得,大昭还是应该早立储君。”余尚书又开口道。
“是啊!储君之位不该一直空悬着。”底下又开始嘀咕起来。
其实,自文帝登基以来就未曾立下储君。
早些年文帝身子骨还算可以,可近两年文帝身体状况如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那众卿觉得,该立谁?”文帝垂下眼睛看着桌上。
“此次要不是临王,怕是信王早已得手。”下面人说这话意思不言而喻。
“临王成稳大气,此次平乱有勇有谋,为人仁慈有德。”
“往日的表现也很好,在民间是有很好的口碑,这样一个太子定是众望所归。”文帝不必看就能知道是哪些人在说话。
“救驾自然有功,但这不是立太子的标准吧!”
“若非永安王离京赈灾去了,定也会冲进宫中救驾。”这时,有人持反对意见。
文帝抬头看去,是工部侍郎陈延。
相较于其他人,他身上的官袍有些凌乱,甚至还有些破损。
其实,不仅破损,他身上还带了一些伤,那是他与谋反的人搏斗所受的伤。
“论百姓中的口碑,永安王可不比临王差。”这是兵部尚书。
他官帽已不见踪影,情况看着和陈延差不多。
在信王离开后,他和陈延以及几位大人试图冲出关押他们的房屋,接着和外面押看他们的人发生了搏斗。
接着,下面开始争论起来。储君的人选由一开始的临王,变成了临王和永安王之争。
也有人选择两边都不站的,有时候保持中立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而临王此刻却低着头,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好了,立储之事朕会考虑。今日朕累了,到此为止吧!”文帝开口打断了下面的争论。
“臣等先行退下!”听文帝这么说,大家也知道今日是定不下来的。
不过,文帝这话也说明了有立储之意。
“临王留下。”赵承玉刚要退下,却听文帝开口让他留下。
走在后面一些的人听到了文帝这话,心中不由得有所猜测。
“是,父皇!”尽管知道不大可能,但赵承玉心中还是起了一丝期望。
没一会儿,屋里就只剩下文帝以及他边上的江德成,还有殿中央站着的赵承玉。
文帝慢慢起身,一旁的江德成跟上。
现在,文帝走动都是需要人搀扶着了。
“你对立储之事有何看法?”文帝走到临王面前询问道。
“太子者,国之根本。儿臣认为,不该轻立但当早立,这样既能稳定朝政,也能让百姓安心。”赵承玉低头回复。
文帝听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注视着面前的临王。
“今日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吧。”片刻后,文帝开口道。
“多谢父皇关心。”赵承玉一直低着头。
“儿臣恭送父皇。”文帝从身边走过,赵承玉俯身行礼。
“老三!”文帝走到门口处,突然停下脚步。
“父皇还有什么吩咐?”赵承玉听到这声老三,立马直起身子看向门口。
“朕给你了,才是你的。”之前对信王说的话,文帝也送给了临王。
赵承玉看着文帝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愣怔了许久。
待回过神来后,他苦笑一声然后转身看向了不远处的案桌。
最后,他还是没有走近去看,而是直接离开了皇宫。
御书房的案桌上,那可不就是立储诏书嘛!
储君之位那一处,虽没有写全,但光凭那一点就能猜出文帝要写下的是谁。
几个王爷中,名字以点开头的除了永安王赵承泽就只有晋王赵承骞了。
而那一点,并未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