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人走到那机关大厅入口之处的时候,迎面却走来了几个人。为首的,却是卫庄和赤练两人。两拨人迎面撞上,都停下了脚步。
双方都沉默了一会儿,云涯率先开口:“看来,你失败了?”
“不见得。”卫庄语气平淡的回答道。
“的确。”云涯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就像卫庄兄所说的,是不是敌人取决于自己所站的立场。希望下次见面,我们不会是敌人。”说完,他便让开了离开的道路。
卫庄沉默了一下,迈步走了出去。
“青璃姐姐!青璃姐姐是你吗?你快来看看啊!”
就在这时,雪女那慌乱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还没落,她便已经跑了出来,二话不说拉着青璃的手便向着大厅内跑了进去。
云涯愣了一下,扫了一眼大厅内的方向,看起来事情不怎么妙啊。
“前辈?恐怕,墨家的情况不是很好。”
“嗯,去看看。”
……
当两人走入的时候,却恰好看到一个身披黑袍的人缓缓的向前倒了下去。
云涯愣了一下,脚下凌波微步一动,便带起了一连串的身影,出现在了对方的身前。
落后云涯一步的逍遥子看到他的步法,眼中又是露出了一丝意外。
“燕丹……”云涯扶着对方,口中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
燕丹抬起头,看了云涯一眼,有气无力的道:“是你啊,我听班大师说你来了,还很期待和你的见面。看来,这一次见面,却是诀别了。”
云涯扶着对方坐了下来,看向了逍遥子。对方点了点头,坐下来为燕丹把起了脉。
而这时,云涯才又看向了周围的人。不远处,端木蓉和盖聂两人躺在地上。而盖聂的身边却还有着一些残剑碎片。
“雪女姑娘,怎么会搞成这样?”云涯皱眉问道。
雪女苦笑了一声,暂时将视线从燕丹身上移了开来,起身说道:“公子离开之后,天明意外闯入,落入了卫庄的手中。不知道为什么,卫庄对天明的敌意很强,我们不得不出来救天明。一番争斗,虽然胜了,可是对于卫庄却还是没有办法。”
“天明和卫庄定下一招赌约,意外掌控了非攻的逆鲨齿。但卫庄还是执意和巨子交手,现在就弄成这样了。”
云涯皱了皱眉,他废了一番功夫,可看起来还是和原着一样。盖聂身受重伤,渊虹折断,端木蓉重伤,昏迷不醒,燕丹身中流魂空中,这还真是……
轻叹一声,云涯走向了青璃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不太好,我能够稳住她的伤势。但是,想要恢复,需要另找办法。你也清楚,她的身体的抗药性太高了。以你我的医术,没有办法治好的。只能找其他人。”
“盖聂呢?”
“他?他还好,只是旧伤添新伤,治伤修养就好。”
云涯点了点头,便看向了那为燕丹把脉的众人。青璃叫了几个人将端木蓉抬回去之后,便和云涯一起走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燕丹已经伸出了左手,那胳膊之上所有的血管已经浮现了起来。
云涯看了一眼,轻声道:“果然啊,又是这个。燕丹,看起来你要比我先走一步了。”
“云涯公子?!”班大师惊呼一声,面色不虞的看向了云涯。
就在这时,逍遥子却开口说道:“班大师,云涯公子所言不错。巨子这次所中的,是阴阳家的六魂恐咒。”
随即,他便向众人介绍起了六魂恐咒的厉害之处。这六魂恐咒属于阴阳家阴脉八咒之一,早在百年前就因为太过阴毒而被禁止修炼。却不想,今日却重新出现。而这六魂恐咒,一旦中了,却无药可治。
燕丹环视了一圈:“很奇怪,此时此刻,我心里没有悲伤,反而感到一种快乐。这么多年,能够与各位携手与共,在这天地间闯荡,是我的荣幸。”“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能够在这里相聚,这里就是我们的乐土。可惜在这个天底下,还有很多人都无法享受这样的快乐。我们的梦,是由历代墨家弟子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也将由我们,继续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
说到这里,燕丹的目光又停在了云涯身上,道:“我死了之后,就只剩下你了。你可不要太早的下来陪我。”
云涯不屑的嗤笑一声:“就凭嬴政,还要不了我的命。”
记忆之中,两人不仅仅同是王族,更是很好的朋友。而面对朋友的离世,云涯心里也很是复杂。
燕丹继续盯着他,问道:“你还是不愿意接受吗?”
云涯短暂的沉默了一下,说道:“燕丹,你知道我和你最大的不同之处在哪里吗?”
燕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你一直在等待机会,那个计划虽然很好,也有可能成功。但,那不是我喜欢的。我更喜欢创造大势。人言时势造英雄,但我却说,英雄造时势。”
“那会很难。”
“不,固然有难度。可只有这样,我才能走的更加的稳当。自己一拳一脚打下来的,才更加的坚固。”
云涯不远处,一个儒袍青年诧异的望了他一眼,眼底深处露出了一些若有所思的神色。
燕丹苦笑着摇了下头:“好吧,看来,我是看不到那一天了,希望你能成功。”
云涯轻笑一声:“没诚意,显然是不相信我的话。不过没关系,等到我成功那一日,会来这里告诉你一切。再,追封你个燕王当当。”
说完,他便转过了身,哈哈大笑着走了出去:“燕丹,一路好走!你的墨家,有朝一日,我会帮你照顾好!甚至,诸子百家,都会尽入我手!”
燕丹嘴角含笑的看向了云涯的背影,自语道:“还是这么狂妄。真不知道,你的自信到底来自哪里呢?”
“班大师……”
“是!”班大师道了声是,便转头看向了众人:“诸位,墨家有些要事需要处理,烦劳诸位回避一下。”
站在廊桥上等了不一会儿,逍遥子便走到了两人身边:“公子,倒是好志气。”
“那么,逍遥子先生,认为我会不会成功?”
“世事无常,谁又能说得准呢。”回答的,不是逍遥子,而是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
云涯转身看了过去,嘴角一勾:“张子房?”
对方微微一笑,抱手一礼:“正是。儒家张良,见过公子。”
“子房对于这一次的事情怎么看。”
“不瞒公子,子房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何阴阳家对墨家突然发难,但是又没有大动干戈。半路截击,却又投入兵力很少。现在,我有点儿明白他们的意图了。”
云涯微微一笑,他知道张良的意思,恐怕他已经从这一次的事情中预料到了帝国即将把矛头对准儒家,乃至诸子百家。突然,他又转身看向了廊桥对面的云海,赞叹道:“以往听说子房,乃是儒家出类拔萃之人。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公子谬赞。”
“过一段时间,本公子会前往桑海一趟。我在桑海,将落下第一枚棋子,让子房看看我的坚持。到了那时,我想邀请子房以及荀夫子和子房的两位师兄,伏念先生,颜路先生前往一个地方一观,就看子房肯不肯赏脸了。”
张良愣了一下:“子房倒是没有问题,可是师兄和师叔就……”
“你会答应的,他们也会答应的。介时,不仅仅是你们,墨家,农家,道家,兵家,都会在我的邀请之列。我想,你们都会很愿意的。”
“哦?那想必,将是一次盛事,子房就恭候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