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段天涯离开帝师府一个月后,宫里突然传来了消息,皇帝有旨,希望云涯明日能够参加朝会。说起来,云涯身上全部是一大堆的虚衔,但实际上没有一个官职。所以,平日里也是可以不去上朝的。
“上朝?那小皇帝闲着没事儿干了,怎么突然间让你去上朝呢?”因为宫里面的内侍来的时候正是晚上,而青璃却已经早早地安寝了,却被这一道圣旨给吵醒了起来,所以语气上便带上了一些不满。
云涯沉吟了一下,回答道:“看起来,曹正淳要倒霉了。”
这个时候让他上朝,恐怕就是该正式向朱铁胆下套了。只不过这一次,就要和原本有些不同了。因为,这一次有他插手,他要将曹正淳,朱铁胆一网打尽!而不是,一家独大!
听到云涯的话,又看了看他的神情,青璃一下便明白了什么,惊讶的道:“咦?你是说,朱铁胆最关键的一步棋来了?”
云涯点了点头,回头看向了仅仅穿着睡衣,香肩微露,半靠在床头的青璃,嘴角勾起了一丝坏笑。他那灼热的眼神使得青璃愣了一下,惊叫一声,还来不及做什么呢,便被这家伙压在了身子底下。
顷刻间,两人的身躯便紧紧的贴在了一起,一股暧昧的粉红便渐渐的弥漫了开来。
“你……”
云涯一边欣赏着美人的娇态,一边勾着她的下巴戏虐的问道:“宝贝儿,你说,我今天晚上要不要离开呢?”
美人轻轻地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不准乱来啊。”
“嗯~~~”云涯拖了个长音,轻轻地在她红唇上点了一下:“那宝贝儿你说,什么才叫乱来呢?”
云涯本以为她回想之前一样,狠狠地收拾自己一顿呢。可让她意外的是,这次她却并未生气,反而是躲开了他那极富侵略性的目光,带着浓浓的娇羞道:“云涯,如果,如果你真的想要,我,我可以,可以的。只是,只是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不想在这里……”
云涯微微一愣,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脸颊,便抱着她的腰翻了个身,侧躺在了她的身边。然后将被子拉了拉,盖住了两人:“宝贝儿,早点儿睡吧,我明天还得起得早早的,去应付那个小皇帝呢。”
青璃偷偷地睁开了眼睛,看着他紧闭着双眸的面庞,眼底深处闪过了一丝眷恋。望了一会儿,少女那白皙的脸庞渐渐地飞上了两抹醉人的酡红,羞怯的合上了双眸,轻轻的转了个身,靠在了他的怀中。
一夜无梦,当青璃再次苏醒的时候,身侧却已经无人了。她知道,云涯应该是去上朝了。下意识的伸手,指尖划过那空荡荡的床铺,青璃的心中竟有了一些失落。
抱着尚且残留着余温的被子轻轻地嗅了一下,就好像他仍旧还在身边一样。渐渐地,青璃的眼中竟然流出了晶莹的泪水,口中发出了一声啜泣的嗫嚅:“云涯,青儿好想你,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一切呢?你还记得吗?你在幻羽丛林中救下青儿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你,笑容真的很温暖呢。”
……
因为只是小朝会,并不是大朝会,所以并未布置在乾清宫之中,人数也没有多少,只有在京五品之上的官员而已。随着皇帝到场,一番山呼万岁之后,此次朝会便正式开始了。
朝会才刚刚开始,曹正淳便率先发难。
“皇上,奴才有奏章请您启阅。”
朱厚照眼中闪过一缕精光,和下面站在乔太师右侧的云涯交换了一下视线,便说道:“诸位臣工都在,曹公公有什么事便直接说出来吧。”
“是!”曹正淳弯腰一礼,便面向众文武说道:“近日江湖上出现了一个杀人狂魔,皇上颁下圣旨要缉拿凶犯,命奴婢和铁胆神侯负责此事。可是,三日前,奴婢带着东厂的人,会同江湖上少林,峨眉,巫帮等人将那魔头缉拿。但……”
“哦?已经缉拿了?那就直接交由刑部审问定罪就是了,干嘛还要在朝堂上特意提出来呢?”
曹正淳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但看向朱铁胆的眼神却透着嘲讽,回答道:“皇上,如果事情如此简单倒还罢了。但皇上以及诸位大人有所不知啊,这魔头正是护龙山庄地字第一号密探,御赐御前五品带刀侍卫,归海一刀。”
“什么?”朱厚照低沉的道了一句,然后看向了朱铁胆,问道:“皇叔对此事有何解释啊?”
“启奏皇上,曹正淳所言,并非属实。”
“哼!”曹正淳不屑的冷哼一声,一甩手中拂尘,阴阳怪气的道:“五日前,少林峨眉一众江湖人士已经将那归海一刀缉拿,请奴婢前往主持此事。本来,奴婢正要将其带回刑部审讯。可神侯却携少林老僧了结来到,借机是点化,竟将这朝廷的钦犯强行带走了!”
此言一出,朝堂中那些品级低一些的官员纷纷议论了起来。毕竟,释放朝廷钦犯的罪名,可实在是有些大了。
龙椅上的朱厚照也皱了皱眉,问道:“皇叔,曹公公所言,可否属实啊?”
朱铁胆见状回避不了了,只能狡辩道:“启禀皇上,归海一刀确实是由了结大师带走,自愿为他除魔。待七七四十九日除魔归来之后,臣定当将其带回,交归刑部审问。”
“哦?那神侯私放朝廷钦犯,是否应该承担罪责呢?刑部尚书何在,回答朕的问题!”
“臣刑部尚书魏康明在!回皇上,臣有一事想请教曹公公。”
“讲!”
魏康明挺起了胸膛,看向了曹正淳问道:“敢问曹公公,您缉捕归海一刀,有没有经过审讯呢?”
曹正淳并未多想,直接回答道:“还没来得及审讯,便被神侯给放走了。”
“既然尚未审讯,又怎么就成了钦犯了呢?”文华阁大学士傅铁成立刻便站了出来,向着曹正淳发出了质问。
傅铁成这一句,直接让朝堂上的风向大变,诸位朝臣都向着曹正淳发起了围攻。论起嘴皮子,曹正淳一个内侍,又如何是这些读书人的对手?当下,便是连连溃败,用来对付朱铁胆的罪名一个个的被这些朝臣否定。
兴许是说顺嘴了,人群中那刑部尚书方大容朗声道:“曹公公此言差矣,所为江湖事江湖了。朝廷和江湖中人素无来往……”
“放肆!”
突然间,一声爆呵之声传遍了整个大殿。正上了头的朝臣们一下就恼了,谁啊这么大胆,敢打扰俺们围攻阉人?可是循声望去,所有人都静了,尤其是那些本想开口的,头一下子就埋了下来,生怕对方发现自己。
云涯转过了身子,看向了那刑部尚书,目光冰冷的望着他:“哼!江湖事江湖了,魏康明,你给本官说说,大明律例,哪一条哪一款写了这六个字了!是本官十几年不上朝,大明律例就变了,还是你小小一个刑部尚书胆子大了,敢篡改大明律例了!”
清朗的声音,此刻却仿佛蕴含着雷霆万钧。
扑通一下,那魏康明便跪在了地上,豆大的汗滴不断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臣,臣失言,罪该万死,望皇上恕罪!”
“你是该万死!自古以来只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身为刑部尚书,竟然敢在朝堂之上,当着衮衮诸公的面在此大放厥词!你视大明律例为何物?!”说到这里,云涯一个转身,便面向了皇帝,道:“启禀皇上,臣请治罪此大逆不道之徒!”
朱厚照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方大容,挥了挥手:“来人啊,摘去乌纱帽,拖出去杖责三十。身为刑部尚书,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罢官夺爵,永不录用!”
瞬时间,那魏康明就瘫软了下来,他怎么也想不到,刚刚还是刑部尚书,六部大员之一,转眼间便成了一介草民。朝堂上,没有一个敢于求情的。因为,向他发难的乃是帝师。而傅铁成,太师乔仁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但却并未出头。至于曹正淳,此时正高兴着呢,怎么会发话?而朱铁胆,却不知在想什么,阴沉着脸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