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到了举行宴席的这天。
前两天陈清远在饭桌上,给了爷爷一个大惊喜,那就是知县大人在酒席当天也会来陈家村参加他的宴席。
这对老陈头来说,已经不是惊喜了,而是妥妥的惊吓了。
他还以为陈清远只是去邀请县学的夫子们和同学,没想到他们林安县的父母官大人也会来。
一时间,老陈头是饭都吃不好了,就怕宴席那天会招待不好知县大人。
于是,在白了陈清远一眼后,老陈头就出门去村长了,这么大一件事,他必须得找一个人来分担一下。
自己的小心脏,现在还是被吓到扑通扑通地乱跳。
最后陈清远也不知道,爷爷和村长说了什么,反正他只知道爷爷那一天,是很晚才回到家。
不过到了宴席开始的这天,陈清远终于知道,前两天爷爷去和村长商量了什么事情了。
那就是,他们两个去请了镇上最出名的酒楼大厨和帮手,过来掌勺。
这还是陈清远在早上起床后,奶奶在他耳边说的,还说这酒楼的大厨和帮手,来得那叫一个迅速。
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这一行人就已经到了自家的大门口了,现在都已经在外面处理食材了。
这一次宴席,陈家人还是准备了50桌席面,还是在自家门口的空地上摆。
陈清远在吃过早饭后,就从小院走了出来,想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了。
只见在最外面的空地上,一张张桌子整齐划一地摆放在空地上,全部都是可以坐10人的那种大圆桌。
然后第二个感觉就是,自己家门口怎么这么多人啊,到处都是大人和小孩。
只不过大人都是在干活,小孩在一旁嬉笑玩耍。
“哎,举人老爷你出来了啊,现在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弄脏你的衣服就不好了。”
“不过,举人老爷穿的这衣服,看着就是好看啊。”
“那是,听三毛他奶奶说,这举人老爷才可以穿的公服嘞,别人想穿都不能穿的。”
在大门口旁边干活的几个妇女,见陈清远出来了,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
陈清远听到声音,先是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今天穿的是,自己在广陵府买的举人公服。
首先头上戴的是黑色大帽,身上是青色圆领袍,腰间束的是蓝色丝绦,脚上穿的是黑色短靴。
本来今天陈清远是不想穿这个衣服的,但是在奶奶的要求下,才勉强同意。
这个举人公服,他一共是买了2套。
说到这举人的衣服,陈清远就有点小生气了。
凭什么,学子在考上秀才后,朝廷就送秀才服,考上了进士,朝廷也会免费帮做官服。
怎么在中间的举人这个层次,公服居然要自己在外面做了,这真的是让陈清远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看来,不管是在什么地方,中间的那一个永远都是不受重视的。
于是,陈清远在摸了摸衣服,就笑着道:“没事的王大娘、方婶子,李嫂子,我注意一点就是了,不会轻易让衣服弄脏了的。”
“而且我这个衣服啊,一共有2套呢,这套脏了,我换一下就可以了。”
坐在凳子上王大娘,一边剥花生,一边回应:“那就行,举人老爷想的事情,和我们这些村妇想的就是不一样。”
旁边的方婶子也附和:“那当然了,咱们一个村妇,怎么能和举人老爷相比呢。”说完还摇了摇头。
陈清远这个时候,才察觉到她们的称呼不一样了,连忙说道:“大家还是叫我三毛就好了,不用一直叫我举人老爷的。“
“而且大家都是从小就看着我长大的,举人老爷那是外面的人叫的。”
王大娘摆了摆手:“那可不行,今天一大早村长就过来说了,今天不能叫你三毛了,要叫举人老爷了。”
“不能让外面的人,看了笑话,不是吗?”
......
陈清远见她们都是一副要严格按照村长的要求做事,摸了摸鼻子就走开了。
他还是不习惯村里人叫自己举人老爷,实在是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心里就感觉有点怪怪的。
陈清远一边走,一边和村里人打着招呼,慢慢地就走到了记礼单的地方。
今天来记礼单的人,是他的堂哥陈以安在做,这一年多以来,他在陈清远的教导下,已经认识了不少的字。
不过这个事情,是前两天他主动要求做的,当时陈清远还有点惊讶。
但是想了想,觉得堂哥也学了不少字了,记个记单还是没有问题的,就点头答应了。
不过昨天晚上,陈清远还是提醒堂哥,要是有人送的礼金太贵重,直接退回去就是,也不用来问任何人的意见。
陈清远站在一旁,就安静地看着堂哥在记村民们送的礼金,不由得点了点头。
现在时间还早的很,一位客人都没有来,现在记的都是本村人的礼金
等最后一位村民走开,陈清远才开口道:“堂哥,写得不错啊,一会客人来了,也是这样记就可以了。”
“那就好,我还担心自己写得不好呢。”陈以安嘿嘿一笑。
“没有的事,你的字写的已经很可以了,要知道堂哥你才学了不多一年多而已。”陈清远摆了摆手。
突然这个时候,一辆青色的马车从拐弯处驶了出来,两人抬头一看就知道是谁来了。
于是,马车刚刚停了下来,陈清远就迎了上去,笑着道:“大姐夫、大姐、小安你们过来了啊。”
大喜在丈夫的搀扶下,带着儿子小安下了马车,看着一脸高兴的弟弟,她的脸上也是笑开了花。
然后,大喜就一边指挥着丈夫去拿东西,一边拉着陈清远的手说道。
“恭喜弟弟考中举人了,大姐真的是太高兴了。”
“还有小安,快一点叫舅舅,你舅舅以后是举人老爷了,你以后给为娘也努力一点。”
大喜说完,就把儿子往弟弟旁边一拉,让他赶紧叫舅舅。
还是三头身的小安,奶声奶气道:“舅舅好。”
陈清远哈哈一笑,弯下腰,捏了捏外甥的小脸蛋,“小安也好。”
三人就站在马车外,看着朱有贵干活,一直是说说笑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