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里的路就非常狭窄,一行人被迫列成一条队伍,想要并行是不可能的事了。
这里也只有霍须遥最为惨痛,路的狭窄意味着他只能凭一个人的力量抱着一大袋水。
而且从2公里处出现另一个分岔路,一条是通往东北方向,左侧的是通往西北方向。
“前面怎么不动了?”邵惜骅还在环顾四周湿答答的墙壁,队伍的突然停下让他差点撞上前面的人。
郑季又放下设备勘探了大致地形,右侧的路沿着山体外围绕了四分之一个圈,路的尽头仍在山体中。
而左侧的路往前约莫几百米就会有一个大型的天然溶洞,也就是那个溶洞,是警方预先设好的通往下一层的入口。
刘之言望着周遭的石壁,上面似乎有像是齿梳的痕迹,而且不止一处,一路走下来,有好几块潮湿的壁垒上都有这样的痕迹。
这些痕迹很新鲜,就像是有类似蜈蚣那种多足节肢生物爬出来的。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头皮发麻,拽了前面霍须遥肩上的衣角示意他回头来看。
霍须遥似乎很开心,有些艰难的转过身来,然后把怀里的水袋直接扔给一脸懵逼的刘之言。
就像是孕妇把自己的孩子扔给别人似的,霍须遥甩甩手揉揉胳膊那叫一个浑身轻松。
刘之言只得使出浑身解数兜住那个大家伙,然后抬头一脸震惊的凝望着霍须遥那轻松的嘴脸。
“我是让你看墙,不是换水袋啊霍须遥!”刘之言说话都在咬牙切齿,但又不能把怀里的东西给直接丢掉。
他看出来了,这水袋的确重,压的这个男人已经失去理智了……
“哦哦!”被刘之言这一骂吓得突然愣了一下,霍须遥又赶紧把东西抱回去。
他想把这沉重的“孩子”摔死……
刘之言收拾好心情,给他指了指墙上的痕迹,但这里还有其他人,他不能明说心里的话。
“这个痕迹好特别啊,感觉像是有虫子爬过似的……”刘之言虽然在说话,但眼神都在霍须遥脸上。
瞥了刘之言一眼,霍须遥也心知肚明了。
“你说的意思是...”他歪着头对着墙壁好一顿看,“这里不会有类儒来过吧?!”
下一秒刘之言的眼睛就瞪的浑圆,要不是有眼皮兜着,他甚至想把眼前这个家伙瞪死!
脑子瓦特了吗??!
霍须遥的这句话引来了其余人的注意,几乎所有人都跟着将目光聚集到他俩身上来。
“那里怎么了霍须遥?”最前面的郑季偏头看过来隔空喊话。
闻博指挥着众人往分叉口的多余空间移动,好让郑季能够从狭窄的小道走过去。
霍须遥呆头呆脑的用水袋下的手指指着墙壁,然后和刘之言拉开了一段距离。
刘之言尤为震惊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这简直就是一个长得好看的蠢猪啊!
“你老看我干什么?”蠢猪发话了。
刘之言嘴角有些抽搐,被身后的人挤着趴在墙壁上,身上蹭了不少泥污。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蠢透了!)”看着郑季已经走过来了,刘之言后面的话自然也打住没说。
不过霍须遥不是这样的性格啊,他是个很谨慎的人,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
等一下,有没有一种可能,眼前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原主霍须遥啊?!
刘之言突然眸光一闪,他眼神的余角瞥到了霍须遥在对着湘怡憨笑。
好家伙,訾是不会发出这种憨傻的笑容的吧……
可是,他难道不应该在真正的原主意识出来前将事情告诉自己吗?
……
沉思片刻,刘之言只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訾他当时没来得及反应,意识就暂时消退了!
刘之言之前有专门问过訾和原主霍须遥的事,訾说过他俩是共生关系。
但是现在訾面临着一个很大的难题,那就是一个身体获取的养分不足以供养两个心脏。
如果频繁的来回切换两人的意识,也会对两人的神经造成不可挽回的重创,到最后很有可能分不清自我变成疯子。
大多时候訾会回去休眠,将身体让给霍须遥。他在尽可能的缩小自身对原主养分的需求,毕竟这是在占用别人的资源。
他可以通过转移自己到他人身上,换取宿主来保全自己。
但是他没做,一是因为他无法估量这个过程所遇到的风险——他比其余的类儒本体都要弱小很多;
二是只要他一走,原主就会挺不过几日时间而死去。
他的细胞和神经早就在进入霍须遥体内当日和他融合,并补全了原主当初所损失的那部分细胞。
所以他一走,原主就会又回到当日那种濒死状态,医院能做的也就只有维持几日他的生命,他能不能苏醒都还是另一回事。
既来之,则安之。
訾进入霍须遥体内后就逐渐将自己当成霍须遥本人,沿袭着他一贯的行事风格,保留并维持他的人际关系。
他需要时间让自己恢复,然后变得强大。
但这一目标又与很多东西是相背的,比如——
摄入更多的人肉或是人血会大幅度提高肉体强度,令类儒的恢复能力提升一个等级。
但他除了喝一点刘之言主动给他的鲜血,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人类食物能给他的只有最简单的饱腹感,这类食物能给原主的身体提供必须的营养,但无法给訾提供他所需要的营养。
再比如除了维持自己的生命,他还另外需要供养原主的生命,这对他而言简直是天大的压力。
类儒本就是以杀人食人为本能而存活,可他却要不惜一切代价去保护食物的生命,这对他而言不仅仅是一种讽刺,更是一种完全没必要的负累。
这样下去,訾就只能不断压缩自己苏醒的时间,好让身体交由原主来操控。
而且到现在为止,他似乎逐渐失去了主动控制原主身体的权利,因为他已经——
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