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敏现下呆呆愣愣，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眼前也是模糊的。
王夫人紧咬着牙，冷笑一声，抬头看向赵云珠，若说女儿遭人算计，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赵云珠。
可这到底牵扯柳家，现下一切都已成了定局。
即便再闹，女儿的清白能回来？
那人又是柳夫人的侄儿。
哪怕心中如何憋着火气，她都只能暂时忍住。
眼下妥善将此事遮掩下来，才是最为紧要的。
“云侧妃，我可否求你看在我家大人一辈子辛苦为了百姓的份上，今日之事，莫要再叫旁人知晓。”
王夫人脸上多了一分哀求。
赵云珠点了点头，应下此事。
王夫人吩咐人为女儿穿戴好衣衫，方才带着女儿离开。
……
赵云珠同安王回了王府。
屋内的下人尽数退了出去。
安王坐在赵云珠对面，方才缓缓开口，“我原本打算随便寻个人，柳夫人知晓后，特意找到我，将她那侄儿推了出来。”
“柳夫人诚信恳求，我不好不帮。”
“所以，就按照柳夫人的意思办了，至少王小姐嫁过去也算是高攀了。”
柳夫人这位娘家侄儿，因着是家中嫡长子，出生后生母撒手人寰，柳夫人同娘家这位大嫂关系十分亲密，就连娘家兄长后来想要再求娶继室，都被柳夫人一口回绝。
她娘家因着要攀附柳家，不敢得罪这位妹妹。
故而如今柳夫人娘家现在由兄长的宠妾掌家。
且那宠妾生下的庶子还颇为有出息，如今才十六，一年前科考第十一名，如今都已入朝为官。
反倒这个自幼养在柳夫人跟前儿的侄儿，一事无成。
如今都十七了，整日就爱同狐朋狗友一道儿寻欢作乐沉迷美酒。
柳夫人为了这个侄儿操碎了心，几番相看，都被婉拒。
她娘家到底也是正经的文官，兄长在大理寺任职，庶出的侄儿已经在相看人家，听说长安不少世家有意结亲，发到她自己教养出来的侄儿，没人愿意结亲。
这让柳夫人大为头疼。
哪怕求到柳太后跟前儿，柳太后总是搬出自己的亲侄儿还没个是说法，哪里还有心思为柳夫人娘家侄儿去耗费心思。
“柳夫人这般，就不怕母子彻底决裂？”
“我想，柳夫人笃定同柳小将军不会走到这一步，但若是王小姐嫁给别人只怕柳小将军很难死心，若是嫁给自己的表弟，柳小将军即便再如何不舍得也只能放手。”
这一点赵云珠也猜想到了。
不然柳夫人不会挑出自己娘家嫡亲的侄儿来。
王家同柳家很快就敲定了婚事。
婚期定在一月后，因着要成亲了，住在柳家事的柳夫人的侄儿方才搬回自己家中去了。
听说王敏在家中闭门不出。
而柳小将军整日宿醉在青楼，打那日后，他再未去看过王小姐一眼，将先前给王小姐借住的宅子，当作贺礼，送给了王敏。
……
赵云珠才清闲了没有两日，忽然听闻一个噩耗。
贤王府的小郡主，秦月月没了。
她同安王前去贤王府，只见灵堂上，贤王面色惨白，宋淑敏被丫鬟搀扶着，多日不见，只见她整个人身形单薄，面容憔悴，看着仿佛风一吹就能倒。
她看向赵云珠的目光，双目无神，僵硬地朝着赵云珠点着头。
“你来了……”
宋淑敏推开搀扶着自己的丫鬟，从灵台上拿起几根香点燃，递到她面前，“听说，她挺喜欢的，想来看见你来见她会很开心吧。”
赵云珠接过，看着秦月月的灵位，静静在心中说了两句，方才将那香插到香炉里。
“过去坐坐？”
宋淑敏就连语气中都透着一丝无力，“可好？”
赵云珠抬眸看向她，猜想她必然有什么事情要同她说。故而点点头跟着她朝着灵堂后头的隔间去休息。
安王陪在贤王身边。
看着这个从前英姿飒爽，且戎马的兄长，如今沧桑且无助。
丫鬟端来热茶后，宋淑敏叫众人都退了出去。
她方才看向赵云珠，“你是不是以为小郡主是被我害死的？”
宋淑敏勾起唇角，笑容里透着一丝无力。
赵云珠怔住，没想到她会这么开口。
“我昨儿才醒过来，给我下毒的是她的兄长，又不是她，我何必同一个三岁的孩子计较？况且王爷很是宠爱小郡主，我犯不上去挑战王爷的底线。”
“那淑敏县主今日叫我来，就是为了同我说这些事不成？”
赵云珠狐疑看向她。
“想来你听说了，太后宫里的总管事失踪了吧。”
“昨儿柳太后将小郡主接入宫中去，小郡主在宫中落水溺亡……”
赵云珠大惊，此事她并不知晓。
宫里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安王也不知此事。
“你必然好奇，贤王为何没有同太后讨要一个结果吧。”
宋淑敏无奈，“世子失踪了。”
秦一怀失踪了？
这个消息，让赵云珠再度震惊。
原来昨儿宫里将秦月月的尸体送回来的时候，说是意外溺水而亡。
贤王哪里能信？好端端的女儿被太后强行接入宫中，如今送回来的却是一具尸体，贤王带着人要冲入宫中问个明白。
却被侍卫拦在宫门外，若是贤王执意要闯入皇宫，那性质可就大不相同了。
太后摆明了不愿意见贤王。
况且贤王手中又没有兵权。
他不能贸然冲动行事，可他回了王府，再度听闻一个噩耗。
秦一怀带着一个小厮从后门出府，至今没有归来，贤王吩咐人在长安城中四处寻找着儿子的踪影。
却没有任何线索。
“柳太后宫里的管事，如今在贤王府，贤王想让我同你交换一样东西。”
宋淑敏看向赵云珠，眼底的情绪复杂。
“那总管事交代了不少事情出来，包括是谋害废太子，陷害赵家一案，这人要留下活口，日后大有用处，贤王想让你帮忙将人暂且藏匿起来。”
“贤王手中有一些柳太后谋害赵家的证据，王爷愿意给你。”
赵云珠平静地看着宋淑敏，心中暗暗思付了一番。
“我只能说尽力。”
眼下太后盯上了贤王府，搜查王府已经是迟早的事情。
可贤王还想留着这管事的性命，日后好去反咬柳太后一口。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