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记下了,杜世子那边如何了?”
她再度开口追问。
秦宗之缠着她走入房中,方才缓缓开口,“李府医吩咐了,说三五日便能好了。”
赵云珠震惊,没想到李府医这般靠谱,“王爷,不如咱们这几日搬过去住些日子吧,不然我担心……”
她担心这几日会出了变故。
秦宗之也明白她的担忧,沉思了片刻,方才答应下来,“好,都听你的,索性这几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我们就过去陪在杜世子身边几日。”
赵云珠心底对安王秦宗之多了几分感激,“多谢王爷。”
到了傍晚,安王将一切安排妥当,方才带着赵云珠从后门离开安王府。
她带了花默默同玲珑伺候,安王带了一个侍卫和李府医。
等马车行至柳儿胡同,玲珑上前敲响了大门。
杜明安早早歇下,奈何他听力尤为敏锐,一个猛子从床榻上坐起,侧耳又听了听。
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的时候。
他方才披上外衣,起身走到房门口。
杜明安并未出声,走在廊下,随手抄起一根木棍,小心谨慎地朝着大门口走去。
只等他走到大门口的位子,“谁!”
“杜公子,是我,我家小姐来看你了。”
玲珑小声说着,杜明安一下子就听出来,那是妹妹身边跟着的丫鬟的声音。
他快速打开房门,脸上的笑意,在看见门外的一群人,顿时僵硬住。
“我们不大放心兄长,听说过两日你就能恢复记忆了,索性搬过来陪在兄长身边。”
赵云珠笑着解释。
杜明安放下心中戒备,“哦”了一声,将人请入院子内。
说是一进的宅子,倒也有五间屋子。
花嬷嬷带着玲珑去收拾屋子,李大夫则是同杜明安挤在一个屋子。
赵云珠同安王睡在东侧的厢房,花默默同玲珑则是睡在隔壁。
这一番折腾,夜色都过半了,方才安静下来。
杜明安不大适应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虽说床榻足够大,三四个人挤在一张床榻上都是尽够的。
可已经习惯一个人睡,现下忽然冒出来一个人,到底还是有些影响的。
“杜公子,不早了,快睡吧。”
李府医催促着,“老夫明日一早还要早早起床给你医治呢!”
杜明安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察觉出李府医被他吵得没法睡,心中升起一丝愧疚来,“李大夫,对不住,我……”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今日也不知为何,心中闷闷的,让他没办法入睡。
尤其看见妹妹同妹夫一同进了厢房后,他心底莫名升起了一丝妒火来。
“老夫明白,杜公子恢复记忆了,也就不会在这么烦闷了。”
李大夫叹息了一声,劝道。
杜明安的身份,李府医已经知晓。
“李大夫,我妹夫不知在长安做什么?我瞧着妹夫的身份只怕不简单呢。”
杜明安想起今日初见妹夫时的场景。
李大夫愣了愣,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借口困了不愿意多说。
他也就没有再追问的道理了。
次日一早,等杜明安起身后,发现妹妹正坐在廊下坐着。
他走上前,“妹妹,妹夫还没起来么?”
赵云珠正出神,听见声音茫然回头看去。
怔愣了一瞬,方才想起她现下在何处,“兄长,他去忙了,只怕要到晚上才能回来,兄长可是饿了?我已经吩咐丫鬟去做早饭了,兄长再等等。”
赵云珠看向厨房的位子,李府医一早就去为杜明安去煎药了。
“嗯,好的,我还不饿。”杜明安说完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在赵云珠身旁坐下。
瞧见赵云珠眼底那明显僵硬的眸色。
他终究还是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妹妹,是不是我从前待你不好?你才会嫌弃我?”
顿了顿,继续道,“不论从前如何,我如今给你道歉,毕竟若不是你寻见我,我只怕这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是否还有家人。”
赵云珠见他这般诚恳,心中到底多了一分不忍。
可如今又如何能同他说实话呢?真相那么残酷。
她不知道,等杜明安恢复记忆后,是否能面对这么残酷的现实。
“兄长,你多虑了。”
她思虑再三,到底有些事情还是想要同他先说清楚,叫他也好早早有个心理准备。
“兄长失踪后没多久,我就嫁人了,母亲也在不久前病故了。”
赵云珠紧紧盯着杜明安。
杜明安并不懂,记忆里没有母亲,可到底听闻母亲不在,眸子里还是蒙上了一层哀伤。
“哎……”
杜明安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了片刻,终究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小姐早饭好了。”玲珑招呼几人过去用饭。
赵云珠则同杜明安往厨房去。
只见厨房中间支了一张八仙桌,桌上摆好了早饭。
“这几日不必在乎规矩了,大家一道儿坐下用饭吧。”
赵云珠同杜明安落了座,方才看向花嬷嬷同玲珑以及李府医说道。
几人怔了怔。到底还是坐下了。
李府医看向杜明安,说道,“杜公子,药已经好了,等用了早饭后,再等上半盏茶的功夫,你在用药。”
“多谢李大夫了。”
用过早饭,花嬷嬷同玲珑i收拾碗筷,赵云珠则在院子里走走。
杜明安用过药,闲着无聊,索性在院子里劈起柴火来。
赵云珠坐在廊下,看着往日里的少年,曾经鲜衣怒马,驰骋沙场,如今风光英俊的少年,如今眉眼中透着一丝哀愁。
身上曾经的英气,早已被时光抹平,如今留下来的,只有平常的普通。
她心中隐隐生疼。曾经幻想的日子,如今终于实现了,却已经物是人非。
再也不负当初心境。
“兄长,吃了李大夫的药,感觉如何?”
见杜明安满头大汗,面前堆起如山一般的柴火堆。
赵云珠吩咐玲珑送了帕子过去,方才问起他今日吃了李大夫的药感觉如何。
杜明安笑着从玲珑手中接过帕子,将额头上的汗水擦干,回道:“还没什么感觉,想来还要再等上一些时日了。”
赵云珠点了点头。
之后连着吃了两日的药,杜明安都没什么反应。
安王对于李府医的医术逐渐产生了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