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柠停住了步子，缓缓转过身，“哦，那你说说看，他身上的纹身在左边还是右边？”
庄诗蔓张了张嘴，终究是没说出一个字。
温以柠露出一个满分微笑，转头去结账了。
算那个混蛋有男德，没在其他女人面前脱过衣服。
不过庄诗蔓能这么自信地说出这句话，意味着昨晚裴骁跟她待在一起。还是混蛋。
沙发上，庄诗蔓找来最贵的几双高跟鞋，试了又试，没有一双满意的，气得把鞋一踢。
看到温以柠结完账，拎着纸袋气定神闲地走出鞋店，她心中郁结的怒气全都上来了。
恬静淡然，清雅脱俗。
她花了这么多钱去请造型师给她打扮，就是扮不出温以柠那个小贱人身上的气质。
“你可以走了。”庄诗蔓对站在旁边的跟班撂下一句话。
“呃……好的，蔓蔓那我们下次约。”跟班见她脸色不好，一刻都不敢多留，匆匆离开。
庄诗蔓拨出一通远洋电话，“爸～你要帮我～”
“哟，谁欺负我家蔓蔓了？”那头传来庄晏海的声音。
“还不是之前裴骁在游轮上捡的那个女人，气死我了。”庄诗蔓边说边走出商店，“你说裴骁有没有可能还记得以前的事啊？”
“你爸我打包票，绝对不可能，我请的可是全m国最好的催眠师，经手的案例没有一千也有九百，无一失败，放心好了。”
庄诗蔓拐到卫生间的通道，找了个僻静的角落，“那你们什么时候去乔尔森庄园？只要骁的爷爷发话，他还能不跟我结婚吗？”
“不急。”庄晏海最近被不知名的雇佣兵追杀，躲在自己的地盘上不敢出去，“下个月唐纳德八十大寿，裴骁肯定会保证乔尔森庄园内所有宾客的安全。蔓蔓啊，你就再多等一个月时间。”
“好吧。”庄诗蔓恹恹道，“爸，可别出什么岔子了。”
“能出什么岔子？”庄晏海语气淡定，“你堂姐好几个月找不到人，肯定早就死在外面了，你是两家联姻的唯一人选。再加上唐纳德那老东西没几年好活，到时候，半个乔尔森家族还不都是你的。”
“我们庄家的。”
“对对对，你老爸口误了，还不都是我们庄家的。”庄晏海笑着改口，“等那老东西没有利用价值了，尽早让他归西。”
“嗯。”庄诗蔓低头拨弄着自己的美甲，“爸，那个抑制情毒的药，你再派人给我送一些。”
“这么快就吃完了？上次不是刚送过去两板吗？”
“不是的。”庄诗蔓的余光瞥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走进卫生间，怔了一下，不禁加快语速：“上次不小心掉酒水里了，总之，爸你尽快派人送过来。”
她加快步子跟上那道人影，“我还有点事，再聊。”
挂了电话，庄诗蔓推开卫生间的门，寻找那道人影。
里面人还不少，镜子前，补妆的补妆，洗手的洗手。
“庄汐月！”
庄诗蔓一个隔间一个隔间地排查过去，有些已经上锁，不少人惊恐地叫出声：“有人！”
没找到人，庄诗蔓只能守在转角，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十分钟过去，她看到一个花甲之年的老太婆，一个中年妇女，还有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
所有的隔间都打开过，没有庄汐月的影子。
莫非真的看走眼了？
庄诗蔓只能作罢，拎着包包，从卫生间出去。
……
温以柠下午刚回到公司，椅子还没坐热，就意外接到了庄汐月打来的电话。
“汐月姐。”她捧着玻璃杯，低头喝了一口玉米汁。
“以柠，你猜我今天在商场里看到谁了？”
“哪个商场？”
“就cbd新开的那家。”
温以柠的手僵硬了，“你见到庄诗蔓了？”
“你也看到她了？”庄汐月很是震惊，碎碎念道：“那玻尿酸怎么会在江城？你说我现在要不要去其他城市先躲躲？要是庄晏海那个老贱人知道我还活着，指不定要派人来暗杀我。”
……玻尿酸？
温以柠的嘴角不禁上扬，“怎么给她取了这么个称号？”
“这还用说，她那鼻子下巴法令纹还有嘟嘟唇、全是人工的。”庄汐月吐槽道：“本来也没什么，可她非要在我面前显摆，把那套丑陋的审美按到我头上，还要联合大学里的狗腿子嘲笑我，叫她玻尿酸都是给她面子。”
“汐月姐，你跟她读的同一个大学？”
“嗯，从小到大她都要跟我比，考不上皇家艺术学院，就买进了分最低的专业。不过她艺术细胞差得很，我今天伪装成中年妇女，她都没认出来。”
看来庄诗蔓的家里人很宠她，温以柠又喝了一口玉米汁，更新最最新消息：“她脸上的破尿酸现在吸收得差不多了。”
“啊怪不得。我说今天远远瞧见她，怎么长得有些不一样了，我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电话那头传来行李箱开盖的声音，“我得尽快去避避风头，说不定庄诗蔓早就发现我还活着，刺探敌情来了。”
“……应该不是。”
温以柠调整了一下坐姿，准备交代事实真相。
电话那头的杂音突然消失了，“除了想追杀我，还有什么合理的解释吗？”
温以柠清了清嗓子，缓缓道：“她是为了男人来的。”
“哈？她上过的男人成百上千，还有男人能让她驻足停留？”
“这个男人你也认识。”
“咳咳咳咳。”庄汐月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你说的该不会是……你的男人吧？”
紧接着她意识到一个惊天事实，“裴骁回来了？！”
刺耳的嚎叫穿透话筒，即便开着外放，温以柠还是拿远了手机，“他现在的全名是骁·乔尔森。”
“不行，让我好好消化一下。”电话那头静默了几分钟。
温以柠把玉米汁喝完了。
“啊啊啊啊——”更高一层的嚎叫响彻整个办公室。
温以柠觉得手机还是放近了，“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以柠！你好福气啊！”电话那头的庄汐月早就查到了网上的公开资料，“快点化身钮钴禄·柠，把那个玻尿酸杀得片甲不留！”
“嗯……”
温以柠觉得“裴骁装失忆”的事情还是得拖一拖再说。
“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庄汐月质疑道，“镶金的刁回来了诶，你别告诉我你还没用过？”
……确实没用过。
“汐月姐，你留在江城吧，搬来搬去也挺麻烦的。还有，你可以让司徒先生帮你留意一下庄家的动静，应该不成问题。”
庄汐月松了一口气，“那我肯定不搬了啊，上次酒后乱性，我发现那野狗的刁特别好使。”
咳，温以柠庆幸自己已经把玉米汁喝完了。
“不瞒你说，我感觉他的刁是为我量身定制的。”
量身定制？温以柠脑袋有些转不过圈，“还有这种说法？”
“那当然！我给你科普一下，那玩意儿有很多种形状……”
“停。”温以柠觉得自己不能再听下去了，“我手头还有工作，得先挂了，过几天约你逛街。”
“行，等你啊。”
正逢有人敲了敲门，温以柠挂断电话，“进。”
小郭推门进来，“温总，徐氏集团的徐总已经到了，说不想影响你工作，在楼下大堂等。”
“好的。”
今天傍晚她和徐总约好要去实地监督君和医院的建设。
温以柠快速处理完邮箱里剩下的邮件，下了楼。
刚走出电梯，就看到徐泽铭穿着一身宝蓝色西装，手上拎着一个豆乳蛋糕，笑脸相迎。
“路过你喜欢的那家甜品店，顺手给你带的。”
温以柠道了声谢，把相应的金额转到他的账户上。
徐泽铭看了一眼短信，笑容有些僵硬，“以柠，你对我还是这么客气。”
温以柠没有否认。普通朋友，不客气就完蛋了。
一辆黑色商务车等在门口。
徐泽铭拉开后座车门。
温以柠抱着小蛋糕正欲抬脚，一辆大红色的法拉利出现在街口，冲着她疾驰而来。
“以柠，小心！”